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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的记忆

一页页的文字像一张张黑白照片,记忆下乡过年的往事,那些思绪云雾一般散入自己的灵魂深处,飘得很远很远。

我离开生我养我鄱阳湖边上的一个小山村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不算很长也不算很短。往事如烟云,过眼即逝。当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忙于谋生时刻,是根本想不起那在故乡的深刻记忆。只是每年的除夕日,我们那里的风俗是白天去扫墓祭奠祖宗的日子。因为我每年都在要去老家扫墓祭祖的,于是这天就进入了自己的故里,很多往事因景而起。

去年除夕的早上,我们起的早。父亲把准备好的纸钱、香火、爆竹、祭品等拿到弟弟的车上,天气还是风雨如晦,沿着笔直的马路前行。一路都是荒凉的田地,干枯的草黄黄的湮在田野里,路边偶尔会出现几幢崭新的小楼房。

当车行使到一个叫饶公庙的地方时,父亲告诉我们: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在这个村庄的一个祠堂做的教室里教书,教一年级到三年级的数学,是复式教学,那七十年代初文化人很少,父亲也才初中毕业后,在家做了二年生产队的活,赶上大队缺老师,大队书记与我祖父关系很好,就把这个脱离了繁重的生产劳动的活给我父亲做了。父亲告诉我们,他教书后感觉自己的知识太少了,就拼命自学高中大学教材。晚上经常不回家,一个人晚上呆在祠堂里的一间小房间里在煤油灯下学习,经常是学到三更半夜,能够听到附近山上柴狼的叫声。下雪天也是如此,因为经常熬夜抽烟,被褥不暖,落下慢性支气管炎症,到现在每当天气冷时就禁不住咳嗽。他的咳嗽让我们很担心,在他的咳嗽声里我隐隐看到一个乌黑的背影在煤油灯下佝偻着背读书的父亲的背影。我知道父亲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也是很勤奋刻苦的人,否则后来他怎么能够去进修又调到初中教书呢。

父亲还告诉我们,他当年在那个叫做饶公庙的地方有动力学习,还是因为那里出了个我们家乡著名的古代人物,就是东晋著名的大将陶侃。传说陶侃的母亲就居住在那里,她在那个地方教育陶侃学习。至今在饶公庙附近的山外的鄱阳湖畔有个钓矶石台,传说陶侃经常在这块大石头上读书学习,学习空隙,他就抬眼远望着浩淼的鄱阳湖水,眼睛里充满了他为国立功的理想。这块石头就成为我们家乡的“八大景之一陶侯钓矶”。也许是父亲听了家乡这个典故有效仿陶侃的意想。可惜父亲成不了大将,只能够当了一辈子的教书匠。当时我也很想去寻找这块著名的钓矶石,很想去看到一个头戴布巾,脚穿草鞋在那里读书的少年陶侃的影子,可惜这样的机会我一直没有找到。但是因为自己的家乡在东晋时期出现了这样伟人也感觉十分的自豪,也为父亲能够在陶母所居的地方教书而高兴。

车子拐过上舍里、再上几个高坎就能够看到自己的小村子。在我的脑海里,我经常拿自己的村落与我工作的浙江这边的村落做比较。我感觉江西的村落很分散不聚中,东边稀稀拉拉几个房子就是一个小村子,西边一两个房子好象也是个村落。浙江的村庄不是这样,它们连成片房屋很集中,所以容易形成集市。而江西的大多数村庄不是这样的,也许是江西的土地广的缘故吧。否则七十年代的浙江人怎么会到江西这块土地上种田、做路养家糊口呢!这些事情是我进入浙江工作后,浙江的老辈们告诉我的。那时还没有改革开放,浙江人多地少,很多老辈的浙江人为养家去江西谋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的浙江人在自己曾经贫瘠狭窄的土地上建立了一个个私营的企业,很多江西老表包括其它省份的人到这块富裕的土地上打工淘金,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我的老家附近还有三个大村庄,以前至今都是隔条大马路。现在各村的新房子都做到一起了,也挨的很近。我读小学时,就是我们四个村庄的学生在一个叫做中坝小学的学校读书的,距离我的老家一里多路。小学就是进入村子的路边上,一块方圆五亩的沙地上至今还有三幢教室。那时我与同伴很早就要去学校早自修。下雨天我手里夹着一把大花伞匆忙去学校早读,早读结束后还有回家吃早饭再去读书,中午又回家吃饭,到下午两点又去上学。连续的四年我就这样走在这样重复的求学路上,那个在冬天呵着小手的少年喜欢跟在一个扎着大辫子叫莲花的美丽的姑娘身后的少年就是我。

后来父母进城工作,我也随着父母进城读小学五年级、初中和高中。小学里的几个教我的教师中有我的大婶还经常看到,其他的几个教师都一直没有看到,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是不是退休在家。

小学在农村读书的生活却在我记忆中依然鲜活。那时的生活很简单,就是没有什么体育课,但是有劳动课。在秋季学校的老师带我们去鄱阳湖边的大矶山上砍柴火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下课后去教室傍边的牛棚里的稻草顶上的鸟窝里掏鸟蛋抓麻雀雏儿的事情最让我惊心。小小的个头要攀过二米高的栓牛栏杆,小心地绕过正在躺在棚里吃干稻草的水牛,飞速爬上棚内的大房架子,在稻草盖的棚顶边缘看到麻雀飞出的洞,一伸手就能够抓到几只热忽忽的麻雀雏儿,连忙放在自己的口袋中,又原旧爬下木架子,翻越牛栏杆,把几只嗷嗷叫的麻雀雏放在自己的书桌上,男同伴的惊讶和女同学的惊叫让我英雄班的虚荣心得到十分的满足。老师上课来了,我连忙把麻雀雏儿塞进早就准备好的书桌抽屉里的破棉絮中。麻雀雏儿怕是进了自己的巢穴,他们上课却一声不吭。但是窗外我看到几对麻雀父母在唧唧喳喳朝我叫着,他们不住地扑打着教室的窗户玻璃,拼命朝我还回它们可爱的孩子。王老师似乎看出了苗头,他一边“哼哼”地去赶那些可怜的麻雀父母,一边狠狠地朝我们说:谁又去抓了小麻点吧!下课赶紧放回去,否则要罚你们了!大伙都朝我挤眉弄眼,王老师严厉的眼神让我惊恐。正当王老师要叫我起来时刻,下课铃声响了,我知趣地赶紧把奄奄一息的小麻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放回到麻雀巢穴中。放学后的晚上,我母亲说我那天晚上时刻做梦在喊:小麻点、小麻点

  车子行驶过一条宽阔不足五十米的塘埂,埂边在两口大池塘。左边池塘是小时后老家人经常洗菜、洗衣服、淌尿桶的地方。我记得小时侯在这口塘的东面有稀疏的芦苇,夏季时候我们小伙伴可以看到许多萤火虫在芦苇丛里飞来飞去;秋季当芦苇开始干枯的时候,我扛根爷爷给我做的钓鱼杆去池塘高岸的菜园地里钓鱼,一边享受秋阳的温暖一边看碧绿的翠鸟停在粗大的芦苇上。那翠绿的羽毛、尖利的喙嘴和周围飘飞的芦花形成的图画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深处。至今我看到自己孩子的语文书上有篇《翠鸟》的文章和文章所附的翠鸟图画,我就想起那时我心中的“翠鸟图”,我是多么喜欢那样的生动的图画。我的孩子喜欢画画,我就让他把这个美丽的图画画下来。

那时我在那稀疏的芦苇丛边的水中竟然能够钓起粗壮的黄鳝和肥胖的鲫鱼。晚上爷爷夸我钓技好,炒了满满一盘大蒜黄鳝肉给我吃,那收获的滋味还留在我的心中。冬季时候,我记得村里人把两口塘的水抽干,等水慢慢少的时候,我们村人就拿着捕鱼的工具穿着长筒雨鞋子踩着乌黑的塘泥去浅水中抓鱼。那鲢鱼、鳙鱼、乌鱼、鲫鱼在塘中间的浅水中飞奔跳跃,那急切、惶恐的姿态全都被我们村人收回在自己香喷的锅里!

我记得当时当时因为我小,我父亲和爷爷去塘中抓鱼,我在塘埂上守护着铁桶的被抓来的鱼。突然我看到一条三斤多重的棒头鱼从污泥水里一跃而起,一下就跳到我的面前躺在沙地上,我马上用小手按住棒鱼的头,大声对父亲喊叫,我抓住了一条大鱼了。父亲正在专心捕鱼,一听到我的喊叫声,抬头朝我喊的方向看来,看到我手里鲜活的棒鱼笑了,这时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感觉很活辣很有活力!到了晚上,黑锅鼎下烧着干柴,红辣椒白萝卜煮棒鱼头终于成了我一生喜欢吃的菜。家人那时一起吃火辣辣的棒鱼头煮萝卜的氛围还留在我的记忆里。

我老家的老房子正好就在池塘前面不足五十米的村子中央,可以说我老屋门前就有水塘。水塘和老屋之间是村人的大晒场。每到夏季晒稻谷时,这个晒场上就架满了大晒匾,那些晒匾要放在高达一米半的高凳上晾晒收来的稻谷。晒匾下就是一个大大的阴影圈子,我四、五岁就在这个阴影下端个小凳子边看书边赶鸟。有时还在阴影下写字画画,与伙伴玩五子棋、军旗等游戏。

晚上村里很多大人、小孩洗好澡,抬着竹床到这个大晒场上乘乘凉、看星星、扯家常。因为晒场地大多是沙地,夏季的晚上很凉。一到晚上十点多方圆有两个篮球大的晒场上就密密麻麻地摆好大大小小的竹床。我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就是听村里白胡子老人讲《西游记》《水浒》《三国》的古书故事,那劲头比吃辣鱼头还有味。正是通过这样的口述故事使我对中国古典名著产生了兴趣。到现在我最喜欢看的电视剧还是《西游记》《水浒》《三国》等,这些古典名著拍摄的电视剧至今让我百看不厌。

我家距离不足半里有棵大柳树,柳树有两个大人合抱那么粗细,中间是空的,可以藏一个小孩。每当夏季柳叶繁密,知了聒噪,麻雀唧叫,有些村人在早上都端着一碗白米粥坐在柳树的沙地包上边乘凉边闲聊。我最感兴趣的是用竹竿套塑料袋子在柳树枝桠上捕蝉,一声尖叫,一只知了随风飞走,我的竹竿下又逃走了一只硕大的知了。最值得我记忆的是母亲在夏季出外采摘棉花和去湖堰掏猪草,我可怜的小妹妹不足三岁,就一个人坐在童轿里没有人管,她一个人望着柳树叶痴痴地发呆,想远去的妈妈回来,一直等到傍晚我妈妈才有身影出现,这时的小妹妹身上都是屎尿。现在我母亲说到这个场景都想哭。来源:上饶博客  高伟俊的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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