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是“药王”,但其实身兼炼丹家与医药家的双重身份,他不仅爱慕神丹“飞行轻举”之功,也重视其“救急济危”之效,并继葛洪之后将丹药应用于医疗领域,在砷制剂、铅制剂的合成使用方面作出了不小的贡献,堪称化学制药的先驱。
在他生活的唐朝,炼丹成风,孙思邈也不能免俗。他年轻时曾以为仙丹可以使人长生不老,于是专门来到丹石质量较高的四川峨眉山炼丹,当他把几种药放在一起烧炼以后,在丹顶的上边出现了一层白色结晶。孙思邈认为这就是他要找的仙药,于是将结晶扫下保存起来,并将其取名为太一神精丹。
太一神精丹究竟是什么仙药呢?如果您知道它的具体成分可能会大吃一惊,其实它就是普通人谈之色变的的砒霜(三氧化二砷)。
“太一神精丹”之名见于《太清丹经要诀》,此方由丹砂、曾青(碱式碳酸铜)、雌黄与雄黄(主要成分均为硫化砷)、磁石(氧化铁及三氧化二铁的混合物)、金牙等经升华而成,其中曾青烧成的氧化铜与磁石中的氧化铁兼催化剂、氧化剂之用,故制得的砒霜质量很高。方中丹砂,可治身中五脏百病,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曾青主风痹,利关节,通九窍,消散聚集的邪气;雄黄杀精物;雌黄治恶疮毒虫,身痒邪气;磁石疗周痹,风湿关节痛;金牙可治腿脚麻木、抽筋。
本方主要用于治疗疟疾,服用过程中需慎吃油面、鱼、肉、蒜。因砷剂毒性极大,为了减少中毒反应的发生,孙思邈提出应逐渐加量,这与现代使用剧毒药品的思路是一致的。据研究,用砷剂治疗疟疾,孙思邈当为世界第一人,西方医学界直到1786年才由英国医药家孚勒(T.Fowler)提出此法,所使用的亦是逐渐增量的给药方法。
不过在后来的行医过程中,孙思邈发现很多人在服用所谓的仙丹之后,病情常会加重,甚至有中毒的表现。于是他逐渐开始怀疑炼丹这种做法到底有没有好处,最终他否定了自己先前在炼丹上所作的努力。所以后来在他的《千金要方》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句话:宁食野葛,不服五石(注:即五石散,详见本刊2009年10月下54页)。孙思邈能如此说,表明他已经迷途知返,不再信任仙丹的所谓长生不老的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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