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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过后我才更加理解“过年”对于中国古人们的意义

我国数千年前就将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放在了农历(阴阳合历)的年末到年初半个多月中,不像西方将阳历冬至(12月22日)后的数天设置为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原因可能不仅仅是宗教影响),也非设置在秋天的大丰收之后(节气影响),这原因也许难以完全追溯,但不妨我们总结前人并自己做出一些理解,尤其是此次疫情之后能够多一点自己的理解。

首先,春节(正月初一)是通过农历确定的,最早可能为阳历1月21日,最晚可能为阳历2月20日,时间间隔一个月,刚好是在大寒(1月19-21日)和雨水(2月18-19日)之间。(大寒和雨水中间为立春,节气立春也是春节名称之由来)

关于历法和节气:相传夏禹(大禹)元年就已颁布“夏历"于诸邦国,为我国农历的开始(农历为阴阳合历,非纯阴历,也即我国过年已有4000年以上的历史了),当时一年已分“二分二至 ”和“四立”,即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共8个时段(实际上这8个时段的确定还要早许多,这同时说明我国先有阳历甚至可能有阴历,阳历几乎成熟之后才采用的阴阳合历)。到了汉代,有《太初历》才正式把二十四节气订于历法(也可见于《淮南子》,另有说法,24节气更早之前已经以干支形式存在)。

过年的名称,古有“元旦”、“三元”、“三朝”、“三朔”等称谓,而“春节”这一名称是1914年才正式开始启用。


从过年的时间来看,结合前人的一些记载,我们可以就过年对古人的意义做出以下一些理解:

1、辞旧迎新:从阳历上考虑,大寒节气已经过去,天气将渐渐升温,此为一年新气象之开始。从阴历上考虑,农历中的除夕是阴气最重之日(除夕为晦日,看不见月亮),第二日的新年即为新的一月之开始(为朔日,月亮或隐约可见,与日同升同落)。因此过年期间是在阴阳合历中一年之结束和新一年的开始,是辞旧迎新的重要时刻(就像中国传统中对于人之生死始终的重视一样)。

2、庆祝喜事:年老之人、重病之人熬过了一年中最难捱的关口(冬日气温低,人体气血向里收敛,因此正气不足免疫力低下,因此重病之人和年老之人多在冬天去世,大寒则是冬天的最后一个关节点),因此至少又能多活一年,甚至有希望病体恢复、身体康健,是为喜事,值得庆祝。

3、身体进补:最冷的时候刚过,血气还在内脏,是进补的最后好时机,同时身体各部分机能即将开始复苏,也需要一点油腥味的刺激,以更好滋养内脏、激活筋骨肌肉。

4、预防疾病:春秋温度变化大,湿度也较大,是一年中最容易得病之时,春季特别是初春温度尚低时尤甚。

关于年兽、爆竹和疫病:

原始年兽是山臊(犭喿),汉代东方朔的《神异经·西荒经》:"西方深山中有人焉,其长尺余......名曰山臊。其音自叫。人尝以竹着火中,爆烞而出,臊皆惊惮。犯之令人寒热。此虽人形而变化,然亦鬼魅之类,今所在山中皆有之。"


再看近些年的一些疫病情况:

91-93年H3N2亚型、乙型等多种流感流行


96年广东省先在一个农场饲养的鹅身上发现高致病性的H5N1禽流感

97年5月香港出现禽流感患者,但人感染事件并不严重,到次年初总计18人感染


2002年11月非典首先发生于我国广东,到2003年中期才逐渐消灭,当时说病毒是果子狸携带出来的(源头最后也指向蝙蝠) 

04年初的禽流感,是家禽和野外鸟类带来的


09年3月墨西哥爆发甲型H1N1流感(猪流感)并蔓延全球


13年3月底发现H7N9型禽流感

14年猪流感(实际上猪流感在这几个时间点多有并存)


19年猪流感

2020年新冠肺炎,是一些野生动物和蝙蝠带出来的


这些无不与《神异经》中的山臊(犭喿)发挥的功能相近,古人记录的事情,就可以理解为一些年份的特殊时段(如过年前后),某些动物会染病并且出现异常(并非每次都是同一种动物,也有可能为灵长类动物),与人接触而把病传染给人,让人或寒或热,并造成人类之间的大面积传染。而农村一直有一些讲究,即在野外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要靠近不要接触,不然可能会导致生病或做噩梦,一直以来很多人都把这事当作迷信或鬼怪作祟,如果把这个讲究与年兽的传说、动物身上带来的疫病病毒联系起来,就可以理解其中一些的道理。


个人看法,以上疫情出现可能存在一定的规律性或周期性,其具体原因或需要中医的五运六气、科学中的太阳活动周期性(分别处在太阳活跃性的波峰和波谷附近)来解释,具体如引起气候变化使得一些病毒更加活跃而周期性地出现疫情。

而春节这一节日在预防疾病上也有重要意义。

(1)精神上:过年有各种好吃好喝、给压岁钱、放鞭炮、走亲戚拜年等喜庆之事,各处尽是喜庆的红色,逢人都是笑脸相迎,如此喜庆氛围,人的精神自然亢奋,因而身体正气足、免疫力强。

(2)生理上:过年要打扫卫生、去晦除寒,各处拜年则运动多,好吃好喝则身体好,人体正气(免疫力)自然充足。同时至少汉末时期,就有饮用屠苏酒以避瘟疫的习俗,这是一种防疫药酒,又名岁酒。

(3)疫病上:爆竹产生的硫的氧化物、氮的氧化物对空气有消毒作用,能够削弱疫病的发生和传播(中医发展的高峰期刚好是火药爆竹开始使用的唐宋时期),而硝烟会成为水汽凝结核而促成降雨,起到清新空气、提升地气(地温)的作用,让适合疫病滋生的气候早点过去。

5、苏醒人魂:经历了一个冬天的农闲,身体和头脑都有点懒惰和困顿,通过精美的油性的食物、各亲戚之间的走动来苏醒身体,通过春雷般振奋人心的鞭炮声、庆祝节日的喜悦心情来苏醒精神。催促身心苏醒,预备接下来的春天和一年的农忙与安排。

6、一年之计在于春:大寒节气已过,去年冬天的气候情况(如气温、下雪量)也基本明了,因此可以大致推算今年的气候和农业收成,再计算出今年到收获前需要消耗掉的粮食,去年的收成到今年收获前能有多少剩余也就出来了,所以要庆祝丰收也是这时候才能安心庆祝。而一年之计在于春,之后农户一直到收获前都要忙碌,为了给今年加把劲,同时为后续的辛苦劳动积累点油水,就好好犒劳下自己,放心地拿出部分多出来的粮食庆祝一下。


以上理解大致都是从实用角度来说的,或有资料参考,或为个人见解,其他还有一些理解,如庆祝丰收、祭祀天地神灵祖宗、宗族聚会等就不在此多言了。了解古代过去才能借鉴于今日,传统文化要有继承才有发展,而初步的继承从了解开始。


参考书籍:

陶思炎 《风俗探幽》(1995年的老书)

参考文章:

陶思炎 《春节传统民俗略谈》,2015年

陶思炎 《从传统民俗看文化自信》, 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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