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瓜

文/老夏

我很爱吃苦瓜，每到盛夏，在我的菜谱里总少不了这道时令菜，几乎天天有。家人和朋友有些纳闷儿，困惑之时，我还是执意的阔论着苦瓜的作用与价值，不管他们爱不爱听，一直就这么反复着。

苦瓜味苦，但苦口不苦心。苦瓜的苦味与其它苦味不同，它可以刺激胃液分泌和人体唾液。当你食欲不振的时候，以苦瓜佐膳，能增强食欲，去火清心，有凉快舒服之感，可令人胃口大开，饮食津津有味。苦瓜还有它的高雅之处，就是在与鸡、鱼、肉、蛋烹调时，它的苦味从不沾染其它食品，故被誉为“瓜中君子。”

苦瓜欲苦，苦者能泻燥火。《吕氏春秋·本味论》提出：“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渭南本草》谓苦瓜能“泻六经实火，清暑，止渴、益气。”《随息居饮食谱》赞苦瓜说：“清则涤热，明目清心；熟则养血，润脾补肾。”故苦瓜不仅是一种很受人们青睐的佳蔬，而且从中医理论上说，它还是一味苦口良药。夏食苦瓜，相得益彰。我自幼就吃上苦瓜了，虽然味觉很苦，但后来慢慢就适应了，甚至有些上瘾头。

  

苦瓜虽苦，但也有甜味儿。我老家那方土地也种苦瓜，乡亲们吃苦瓜也就爱吃它的苦味儿，可我的奶奶却正好相反，爱吃苦瓜的甜味儿。小时候，每到春天，奶奶总要在我家房后的菜园子里种上几株苦瓜，快爬藤时，我和奶奶找来树枝子给苦瓜搭上棚架，让它爬到上面，开花育果。结了苦瓜，不吃青嫩的，让它慢慢地长。长够了，苦瓜发红。这时奶奶摘下苦瓜，连籽带瓤，磕在盘子里，让孩子们把鲜红的苦瓜瓤和籽放在嘴里，慢慢的品，瓤儿甜丝丝的，一点苦味也没有。奶奶说这叫“先苦后甜”，“娘苦子甜”。她分给孩子们尝，是让他们懂得这个理儿。作为只字不识的乡村老人，所做所言，却充满着人生哲理，可见苦口婆心，用心良苦。甜不忘苦，子不忘娘，这本是中华民族纯朴的美德，无论在乡间，在都市，还是在异域他乡，这纯朴的美德还是需要的。

家乡人吃苦瓜，吃的是苦劲，说这有营养，那作用讲的是有益人的健康；奶奶吃苦瓜，吃的是甜劲儿，说讨个吉利，比附了道理。讲的是有益人的精神。倘若品品苦劲儿，尝尝甜劲儿，说不定还能吃出一种新的境界来。

 

 

 

 

 

（此文已刊在《信阳晚报》2003年8月18日第B6版（南湖随笔）一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