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十戒

一   戒迷信

祸福无不自已求之者。《诗》[1]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2]曰：“天作孽[3]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孟子·公孙丑章句上》

[1]《诗经》中国最早的一部诗书。 [2]《太甲》相传《尚书》中的《太甲》是商初伊尹告诫商王太甲的训词。 [3]孽（niè聂）恶事。

【译文】一个人的福与与祸无不是自己招来的。《诗经·大雅·文王》里说：‘永远修德遵天命，多福还靠自身求。’《太甲》篇也说过：‘上天降灾，还可以想法躲开，自作的罪孽，就逃也逃不掉’。这正是这个意思。

“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矣之，所以立命也”。

《孟子·尽心章句上》

【译文】一个人能努力保存他的善心，培养天赋给人的本性，目的就在于正确对待天命。无论短命或长寿都态度如一，只是修身养性以等天命的抉择，这就是用来安身立命的方法。

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1]而致者命也。

《孟子·章句上》

[1]致 招致、引来。《汉书、公孙弘传》：“致利除害”。

【译文】没有做的却去做了属于老天爷所注定的，没有引来而引来的事属命中注定的。

莫非命也[1]，顺受其正。桎梏[2]死者，非正命也，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3]。

《孟子·尽心章句上》

[1]莫非命 赵注云：“命有三种：行善得善日受命；行善得恶日遭命；行恶得恶日随命。惟受命为受其正也。” [2]桎梏(zhì、ɡù至故)脚镣和手铐，此指因犯罪而被监禁。 [3]岩墙 将要倒塌的墙。

【译文】孟子说：“吉、凶、祸、福没有一样不是命运，顺应它就承受正常的命运。那些犯罪受刑而死的人，他们所接受的不是正常的命运。”

　　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1]，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2]。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3]？

《孟子·离娄章句上》

[1]眸(móu谋)子：目瞳子，泛指眼睛。 [2]眊（mào冒）眼晴昏花。 

[3]廋(sōu艘)隐藏、藏匿 

   

【译文】孟子说：“观察人的方法，没有比观察人的眼睛更好的地方了。眼睛不能掩盖人们内心的丑恶。心胸正直，眼睛就明亮；心胸不正，眼睛就错花。听他的谈吐，观察他的眼神，这个人内心的好坏又怎么可以隐藏得了呢？”

死矣盆成括[1]！盆成括见杀，门人问曰：“夫子何以知其将见杀”？曰：“其为人也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也，则足以杀其躯而已矣”。

《孟子·尽心章句下》

[1]盆成括；盆成，姓；括，名；详。难考。

【译文】 孟子说：“盆成括是找死呵！”（后来）盆成括被杀，有学生问孟子道：“老师根据什么判断盆成括会被杀呢？”孟子说：“他这个人有些小聪明，但不知道君子的大道，那样就足以招致自己被杀。”

　　陆浮庭云：“凡人言语多带笑者，其人心不正，然言时多为白眼者，其人亦莫测”。

六十八世祖栗庵公

【译文】陆浮庭说：“凡属一个人说话多带笑的，他这个人的心就必然不正，然而讲话时大多数为白眼的，他这个人的心又难得猜想。”

二   戒吸烟

“水烟好生痰，余五十岁以前，水烟袋日不离手，自丙子丁丑留京，即仿曾文正公戒潮烟法，决然戒绝。初戒几时，若有所失，久之亦成习惯。不独不想，且素有寒痨[1]，一交冬令，甚恶人之吸烟，触我发咳也。水烟可戒，雅烟片又安不可戒。只是心瘾成习，不肯立志戒绝耳。水烟为应酬品，雅片烟近亦为应酬品，尔等慎勿尝试。且默数吃鸦片烟，人家有一人开灯吸上，亦若传染病，必有第二人继起，久之成为浪费者，不独败家，亦大多数人，成为废人，记之记之”。

[1]寒痨(lāo劳)肺结核病。

谨案《一统志》，兰州府产水烟，丹徒[1]赵克宜曰：“以铜管贮水，隔水吸，此为水烟，满清时全国人皆吸”。（王士祯《香祖笔记》）今世公、卿、士、大夫，下逮舆、隶、妇女无不嗜烟草者。田家种之连畛，颇获厚利。考之《本草》、《尔雅》皆不载。初漳州人自海外携来，莆田[2]亦种之，今处处有之，不独闽矣。李时珍《本草纲目》阿芙蓉名阿片，丹徒赵克宜曰：“今之阿片烟，盖袭此名，鸦片土出西方，名合甫融”。（见徐伯龄《蟫隽》），其类有三：一曰公班；二曰白皮；三曰红皮(见杨秋衡(《海录》)。按近数十年川、云出土最多，民国十五年，仅湖北所收特别税，有三千馀万元，中饱者尚不止此，可知吸者，必耗十倍之费，年在数十万万元。皆掷[3]虚牝[4]者，民穷财尽，此其最大原因。况加以吗啡、海洛英及印度土入口者，亦必称是，呜呼！民安得不穷？国安得不弱？吸阿片者其思之。

[1]丹徒 县名。今属江苏省镇江市。 [2]莆田 大的农田。 [3]掷(zhì治)抛弃。 [4]牝(pìn聘)雌性的鸟兽。

又按《姚旅露书》“吕宋国[1]有草，名淡巴菇，一名金丝醺”。此即纸卷烟，所以中国香烟，亦名“吕宋”烟。日本则名曰“ダノゴ”（即淡巴菇之原音）。现在中国盛行香烟，亦如《香祖笔记》：“所谓无人不吸者，其耗费恐较阿片犹多也，是亦不可已矣乎，可为浩叹，此外则有旱烟”。如《方氏物理小识》万历末，有携至漳泉者，马氏造之，曰“淡肉果”渐传至九边，皆衔长管。而火点吞吐之，有气仆者，明代崇祯时严禁之不止，又有所谓鼻烟者，如：《香祖笔记》所载:以玻璃为瓶贮之，以象牙为匙，就鼻臭之，还纳于瓶，以北京内府制者为上，按现今鼻烟寥寥，旱烟惟北五省人吸者稍多，水烟亦少人吸之，惟纸烟大烟，则盛行全国矣。

六十八世祖栗庵公

[1]“吕宋国” 即：今菲律宾。

 

三   戒杀生

见其生不忍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1]也。

《孟子·尽心章句上》

[1]庖(pāo炮)厨房。

【译文】看见它们活着，就不忍心看到它们死；听到了它们的悲号哀叫，就不忍心吃它们的肉；因此君子从来不接近厨房。(指牛)

“驱骋田猎，我得志，弗为也”。

《孟子·尽心章句下》

【译文】“骑着马儿去打猎，我如果得了志是不会这么干的。”

四   戒酗酒

恶醉而强酒。

《孟子·离娄章句上》

【译文】不愿意喝醉酒，却又偏要硬着头皮灌自己的酒。

禹[1]恶旨[2]酒。

《孟子·离娄章句下》

[1]禹 相传上古时代治水有功的贤君，他接受舜的让位建立夏朝。

[2]旨 味美。

【译文】大禹厌恶美酒。

博奕好饮酒，三不孝也[1]。

《孟子·离娄章句下》

[1]不孝有三 赵注云：“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屈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仕禄，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

【译文】“喜欢赌博爱喝酒有三种不孝。”(即：一、陷害自己的亲人不孝；二、家穷不故自己父母老人的生活不孝；三、不娶妻室无儿女断绝祖宗的香火不孝。)

乐酒无厌谓之亡。

《孟子·梁惠王章句下》

【译文】没有节制地酗酒就要亡。

酒之为害，不独乱性，并能伤生。昔又新三叔（楹祖支传铭）曾至亲处赴宴，以大菜碗赌酒，由此致病，惜不永年。老三即云谷公，亦好酒，其身胀气痛，亦半是酒病，尔等识之。

六十八世祖栗庵公

【译文】栗庵公家庭教训：“喝酒的害处，容易乱自己的性格，并能伤害自己的身体。”从前新三叔传铭曾经到亲戚家去喝酒，以大菜碗赌酒，从此引起了病，可惜没有多大的寿。老三云谷公也喜欢喝酒，他的全身胀气痛，一半都是酒病，我们要认识酒对人体的害处。”

余于丁酉乡试，入场内会友，见友带有酒物，乃提壶饮之，酒性之烈，急不可耐，当以水果等物解之。友曰：“此系酒精，用作炊饭者，幸不多饮，然已危险极矣，此亦可为好酒之戒”。

六十九世祖云谷公(楹祖支继阂)

【译文】继阂经常说：“我于丁酉年乡里考试，进入考场内会见朋友，看见朋友带有酒，于是我提着酒壶就喝，后来喝多了，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吃水果等进行解酒。”朋友说：“这是酒精，用来吃饭不要多喝，不然生命危险。”从此便戒了酒。

五   戒好色

养心莫善于寡欲。

《孟子·尽心章句下》

【译文】养护好自己的身体最好少贪图淫欲。

取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色重？逾东家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则将搂之乎？

《孟子·告章子句下》

【译文】选取性欲的重要处与礼仪的轻微处相比较，岂止是性欲重要？翻越东边邻居的墙头去搂抱他家的姑娘，就可以得到妻子；不搂抱，就得不到妻子，那你会去搂抱她吗？

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孟子·滕文公章句下》

【译文】

钻洞穴私下相见，翻墙头进行幽会，那么父母、国人都会看不起他们。

守孰为大？守身为大。

《孟子·滕文公章句下》

【译文】守护，以什么最为重要呢？以守护自身的节操最为重要。

守身守之本也。《句》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是之谓孝”。然伤身之祸最酷烈者，莫如色痨。故孔子三戒，皆守身者，而以戒色为第一君子。持身如玉，闲邪存诚，盖色痨之中于人者，短折疾病，后嗣灭绝。身且不存，事业何有？不孝之大，亦于无后见之。此所以身为凡百事业之本焉，得不夙[1]夜警惕以守之。

六十八世祖栗庵公

[1]夙（sū诉）早起晚睡。

【译文】守护自己的身体就是守住自己的根本，古书《句》里说：‘身体头发肌肉都是父母所给，不要轻易毁伤，这就是对大人的孝。’然而伤身之祸最厉害的就是性病。所以孔子有三戒，认为重视守身者，以戒性欲为第一君子。要把握好自己的身体如同玉石一样的洁白，去掉邪恶的事物，保持自己的诚实，每天生活在性欲之中的人，最容易得艾兹病，无子无孙后代灭绝。身体不存在还谈什么事业呢？不孝是多么的重大。自己的身体是一切事业的根本。所以我们每天要提高警惕守住自己的身体。

六   戒争讼

事非万不得已亲自到官。无论泥首[1]于众人属目之地，曲直既分之下，难以为情”。即入仪门[2]呼时，或有‘犯人进’三字，亦觉汗颜。凡属细故，宜让人一步，断不可以轻易告状，以自取疚[3]也。故生平从未与人诉讼[4]。汉沔《孟氏谱》之条规：“是非曲直，乡邻自有定评，慎勿听人唆播，遽[5]为兴讼，致贻[6]后悔。

六十三世祖醇儒公(柯祖支贞醇)

[1]泥首 顿首至地，《晋书、庾亮传》“亮明日又泥首谢罪，乞骸骨。”

[2]仪门 明清两代称官署大门之内的门为“仪门”。

[3]疚(jiū)内心痛苦。[4]诉讼：争论事非。 [5]遽(jū据)急、仓猝：不敢遽下断语。 [6]贻(Yí)害、遗留。

【译文】醇儒公经常说：“事情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不要亲自找到官府，无论软弱低头于群众看到的地方，委曲分辨之下不好意思。”即使进入官府大门呼喊的时候，听到有‘犯人进’这三个字，觉得没有什么脸面。任何小事要让人步，不要轻易地去告状，以免自己痛苦。所以一身没有和别人打过官司。汉阳、沔阳《孟氏谱》的条规：“是与不是的曲直，群众自有评定，小心不要听人家刁拨急着告状，免得害处遗留后悔。”

七   戒赌博

博奕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

 《孟子·离娄章句下》

【译文】“喜欢下棋饮酒，不顾父母的生活，属第三种不孝。”

吾家庭训极严，兄弟辈幼时，皆不知赌为何物，盖家中不独不准藏赌具，即所谓叶子戏[1]之纸牌，亦不易觏[2]，予稍好叶子戏，不过两三知已，在友好家，逢场作戏而已。不似城中某茂才，其家殷实，受人术赌，以一叶子戏，而输至千百串者，其人兼好大烟，因此堕落。可为吾等好教训，且俗语说得好：久赌神仙输。盖如磨然，久必将赌资，同入磨心之头家耳，旦闻知亦常有句云：“世间赌局遍张罗，孤注无如一掷[3]何，侥幸得来挥霍去，到头终亦必亡多”。

                                          六十九世祖云谷公

[1]叶子戏也叫“叶子格”，简称“叶子”。古代博戏。即彩选。明清时，亦称马吊牌为叶子戏，则名同实异。   [2]觏（ɡòu购）遇见。 

[3]掷（zhì治）抛弃。

【译文】我的家庭教训非常严格，兄弟之间在小的时候都不知道赌博是什么？在家中也不准搜藏赌博的工具，即使字牌也不很少看见，开始还抹点把，不过只是两三个好友在朋友家中好玩。后来城里有一个叫茂才的，他家里有点富裕，受人赌博的影响，只是抹一场字牌而输掉千百万元钱，而且还爱抽大烟，从此以后便堕落了。我们要从此处得到教训。有句俗语说得好“赌久了是神仙也要输。”要不然久了必将赌博的钱，如同磨心的头。家中的教训经常在耳中讲：“世界上赌博的地方到处都是，一切所有的不要参加，不劳而得到的还是被别人得，到头来还是自己亡。”

八   戒妄言

人之易其言也，无责耳矣[1]。

《孟子·离娄章句上》

[1]无责 没有责任感。

【译文】人们之所以发表言论，是因为没有责任感的缘故。

言人之不善，当如后患何？

《孟子·离娄章句下》

【译文】议论别人的不好，由此引起的后患该怎么办？

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1]。生于其心，害于其政；发于其政，害于其事。圣人复起，必从吾言矣。

《孟子·公孙丑章句上》

[1]遁辞知其所穷 遁，逃避、躲闪。穷，理屈词穷。宋代江西余干的学者饶鲁对于以上四句话作了这样透辟的分析：“当看四个‘所’字，如看病相似。‘诐’、‘淫’、‘邪’、‘遁’是病证，‘蔽’、‘陷’、‘离’、‘穷’是病源，‘所蔽’、‘所陷’、‘所离’、‘所穷’是病源之所在。”

【译文】听了偏颇的言辞，我知道他的病根在于闭塞，听了浮夸的言辞，我知道他的病根在于失实，听了邪僻的言辞，我知道他的病根偏离正道，听了搪塞的言辞，我知道他的病根在于理屈词穷。上述四种言辞，如果萌生于内心，便会危害于施政，如果萌生于政措，便会妨害于实行。今后再有圣人出现，也一定会同意我的见解。

子路[1]曰：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2]然，非由之所知也。

《孟子·滕文公章句下》

[1]子路(前480年—542年)字仲由，孔子的学生，鲁国卞(今山东泗水人)在贵族讧中被杀。

[2]赧赧(nàn难)因羞惭而脸红。

【译文】子路说：‘明明跟这个人志趣不相投，却要勉强去和人家交谈，看看他那个羞惭得满脸涨红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为何来。’

不仁者可与言哉？安其危而利其灾，乐其所以亡者；不仁而不可与言，则何亡国败家之有？

【译文】“对于那些不施仁爱的人，怎可用言词去说服他们呢？他们苟安于自身的危险，贪利于自身的灾祸，耽乐于导致自身灭亡的事。如果不仁的人而可用言词说服的话，那世上还会有什么亡国败家的惨剧发生呢？”

“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

《孟子·离娄章句上》

【译文】一个自暴的人，不可以跟他谈正经话。

士未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餂 [1]之也；可以言而不言，是以不言餂之也，是皆穿逾之类也。

《孟子·尽心章句下》

[1]餂（fiàn舔）吸取。

【译文】一个士人，不可以与他谈论却去同他谈论，这是用甜言密语来诱惑他，以便自己从中获利；可以同他谈论却不去与他谈论，这是用沉默来诱惑他，以便自己从中获利，这都是属于挖洞跳墙的事。

恶佞[1]，恐其乱义也；恶利口，恐其乱信也。

《孟子·尽心章句下》

[1]佞(nìnɡ泞)不正派有口才的人。

【译文】“厌恶不正当的才智，因为怕它把义破坏了；厌恶夸夸其谈，因为怕它把诚信搞乱了。”

　　人出伪言吾答以诚，人为巧言吾答以拙，人有历言吾答以婉，人出戏言吾答以默，如此则人虽奸诈，恐亦无所施矣。

六十八世祖栗庵公

【译文】人说假话我诚心地回答，人说巧话我笨嘴地回答，人用励害的语言我婉转地回答，人说玩笑的话我无声的对待。这样的人虽然狡猾，恐怕没有办法对付。

九   戒游惰

惰其四肢，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

《孟子·离娄章句下》

【译文】孟子说：“不爱劳动，手脚不勤快，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属不孝之一。”

般乐怠敖，是自求祸也。

《孟子·公孙丑章句上》

【译文】贪图享乐偷懒惰落，这简直是自取灾祸。

从流下而忘反谓之流，从流上而忘反谓之连。

《孟子·梁惠王章句下》

【译文】顺流而下放船游乐不知回返；叫做流，逆流而上挽船游乐不知返；叫做连。

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故放僻邪侈[1]，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

《孟子·滕文公章句上》

[1]放僻邪侈(ch?耻)：放荡胡作非为。

【译文】“没有固定的产业民心不稳定。一旦民心不稳，就会放荡胡来，无所不为。等到陷入罪网，然后对他们施加刑罚。”

吾愿子孙，惟务正业，毋作淫荡，坠先畴足矣。

六十七世祖万述公(五房楷祖支毓邦)

【译文】我唯原子子孙孙，从事正当的职业，不要淫欲浪荡，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尔等不可图安逸。明代仁孝皇后曰：“怠惰恣肆身之灾也”。一隋一肆，何以招灾？胡文忠云：“久逸则筋脉皆弛，心瞻亦怯，此富贵人所以善病”。高深甫云：“人生太间，则邪念窃身，此又放僻邪侈之由来祸殃所必至，招病惹祸，非灾而何”。

六十八世祖栗庵公

【译文】你们不可贪图舒服。明代仁孝皇后说：“人一生一世的偷懒是一身的不幸之灾。”懒惰一世，为什么可以招受灾祸呢？胡文忠说：“长时间的好闲使自己的筋脉都松弛，内心空虚，这就是富贵人容易得的病”。高深甫说：“人活在世上，如果歪门邪道在身又放荡胡来必然要招受祸殃，又得病又惹祸，非受灾乱不可。”

十   戒骂殴

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1]，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2]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矣，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3]哉！于禽兽又何难[4]焉”。

《孟子·章句上》

[1]横逆 强横不讲理；朱熹《集注》：“横逆谓强暴无理也，奚择何异也？又何异也？又何难言不足与之校也？”

[2]奚宜 怎么会应当。    [3]择 区别。   [4]难 责难。

【译文】“尊重人的人别人永远尊重他。假若有个人在这儿，他对待我蛮横无理；那么君子就一定会反省自己；我一定是对他不仁，一定是对他无礼了，不然他怎么应当这种态度对待我呢？认真反省自己以后，认为自己的确做到了仁，的确做到了礼，而对方的横强无理依旧如前；君子一定会再反省自己；我一定对别人不忠诚。认真反省自己之后，认为自己待人的确真挚诚恳，而对方仍然以蛮不讲理的态度待自己；（这种情况下，）君子就会说：‘这个人只不过是个狂人而己，他象这样待人，那他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呢？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的呢！’”

世有一种无赖子，逢人寻衅，开口就骂，举手就打，是真亚圣公所谓禽兽也者，吾不独愿吾子若孙,不为此行为，并不愿子若孙与此等人口角，一遇横逆之来，只如娄师德[1]《唾面自干之法》，容忍下去，则一生受用无穷。汉沔《孟氏宗谱》条规：“一因事生波，动辄[2]牵猪抢牛，致惹巨祸，大干纪律，自应切戒”。又新增条规：“族中子弟无论贫富，须各务正业，各守本分”。倘不遵约束，游荡淫逸[3]、奸拐诈骗、肆行无忌；或藉龙灯神会，斗殴行凶，此种恶习，殊堪痛恨，犯者重惩，勿恕。又遇本族及外姓是非，只许凭人质理，不准擅率多人持械操戈，酿成人命大祸，又大小事，故辄耸妇女虿[4]泼，亦属不可。

六

十八世祖栗庵公

[1]娄师德 (公元前630—公元前699)唐郑州原武(今河南原阳)人，字宗仁。进士第。上元初任监察御史。 [2]辄(zhé折)总是。

[3]逸(yì异)安闲、安乐。       [4]虿(chāi柴)蝎子一类的毒虫。

【译文】“世界上有一种臭痞无赖的人，一见到人就闹事，开口就骂，动手就打，真是亚圣公所说的禽兽之人，我不唯愿我们的子孙有这样的行为，也不唯愿子孙与这样的人发生矛盾。如遇大祸不讲理的事，只要如‘娄师德’《唾面自干的办法》，容忍下去，则一生平安无事。”汉阳《孟氏宗谱》条约规定：“如果一遇到矛盾的事情，就动手牵猪抢牛，导致惹下大祸，严重地违反了纪律，自己应该引起戒线。”又新增了条规：“孟姓家族之中的子弟无论是贫穷或者富裕，必须各务正当的职业，各守自己的本分。”如果不遵守约束，浪荡贪图玩乐、强奸拐卖诈骗、言行无禁忌，或者见玩龙灯神会之机，进行打架行凶，这样的恶习特别的痛恨，如果有违犯的予以严惩，不要有什么恕言。遇上本家族与外姓发生了是非，只能凭人讲道理，不准轻易率领更多的人，拿起武器进行打架，以免造成人命大祸。遇上大小事情动不动刁拔妇女，这都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