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随月转阴晴收录于光明社区 作者刘天仁
岁数大了，爱回首往事。回忆些啥？天马行空，杂乱无章。这不，最近看张恨水的《五月的北平》，又引起了我对北京的思念。退休以后就没有去过北京了，之前当然去过许多回。为了缓解这种思念的纠缠，于是我又开始折腾去找照片。找来找去，只找到一张。这时才想起，我虽然多次去过北京，但留影却只有一回。那是第一次上北京在天安门城楼前的留影。打量这张照片，背景是庄严雄伟的天安门，身旁则是耸立着的高大而精美的华表。我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华表的身上来了……
最近因故涉及到一些关于华表的资料，对华表的今世前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华表又称恒表，是我国一种传统的建筑形式。相传始于尧所处的年代。远古的华表皆为木制，东汉时期开始使用石柱作华表。岁月不仅使华表的质地改变了，而且令其功能也发生了变化。最早的华表设置于路口，起着指路标牌的作用。同时人们也可以在上面书写己见，成为进言纳谏的工具。所以华表又叫表木或诽谤之木。采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收集意见，当时的统治者还似乎颇有民主风范。岁月的流逝，华表演变为纯粹的装饰品，成为竖立在宫殿、桥梁、陵墓等前的大柱。所以华表又有神道柱，石望柱，表，标，碣等别称。
华表并不鲜见。但若论名气，当然是天安门的华表莫属了。天安门前后各有一对华表，它们与天安门同建于明永乐年间，迄今已有500多年历史。每根华表由须弥座柱基、柱身和承露盘组成，通高为9.57米，其直径为98厘米，重约20吨。每对华表间距为96米，华表上石犼蹲立，下面横插云板，柱身雕刻蟠龙，显得端庄秀丽、庄严肃穆，是少有的精美艺术品。由于天安门门前那对华表上的石犼，面向宫外，后面的那对华表上的的石犼，面向宫内，故在古老的传说中，人们把宫前的石犼叫“望君归”，意为盼望皇帝外出游玩不要久久不归，应快回宫料理国事；面向宫内的石犼叫“望君出”，劝戒皇帝不要老待在宫内寻欢作乐，应常到宫外去了解百姓的苦难。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反映人民的意愿，而在人们心目中封建统治者又是这样一付德性，真是令人感慨！
能与天安门的华表相媲美的要数圆明园的华表了。圆明园原鸿慈永祜（又称安佑宫）殿门前为两道琉璃牌坊，各有华表一对。安佑宫华表，也为汉白玉石雕，蟠龙云气甚为精巧，其柱围316厘米，通高约8米，下为高124厘米的八方形须弥座。其规制与天安门前之华表相仿，唯没有外围之方形汉白玉护栏。安佑宫是安置皇族祖宗灵位的地方。清朝皇帝每次在安佑宫祭祖都是声势浩大，几百太监、宫女要忙上一个月。这里的华表不但见识了气派和排场，而且见证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劫难。1860年，英法联军占领圆明园，由于在安佑宫内太监、宫女都在为皇帝即将举行的祭祖忙碌，围困在安佑宫中的273名大臣、太监、宫女、司香职员及岗守侍卫，全都惨死在侵略军的枪口和大火之中。安佑宫连同殿内供奉的列祖列宗也全都被侵略者点燃，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家祖庙也随之成为了一片废墟。后来安佑宫的两对华表也另易其主了。1925年燕京大学在建校舍时，美国牧师翟伯盗走其中三根，有两根竖于该校主楼（即现北京大学西门内办公楼）前。安佑宫仅存的一根华表，则被京师警察厅运往城里，1931年春曾横卧在天安门前路南。同年夏季北平图书馆在北海西岸建成新馆时，即将燕京大学多余的一根华表，以及放置于天安门前的那根，皆运去竖在主楼（现国家图书馆文津街分馆）前……
说实话，当年在天安门前拍照片时，除了看到华表是一根雕刻精美的柱子外，可以说对它一无所知。那时照相的人多，只是被动地由摄影师随意安排，没有想到也能和一个特殊的中国符号在一起。想起来既感到意外，又感到幸运。作为一个中国人的那种自豪感也随之慢慢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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