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摆谱”

□　李伟明
　　一次聚会中,听朋友们聊本地文艺界人士的艺术特色、艺术成就和艺德人品之类。有人说,某公的功底、成就其实远超当前比较活跃的另几位同行,之所以在当地名气不如人家,主要是他太“清高”,“架子”大,对一般的人理都不理,没几个人能入他的“法眼”。
　　也有人说,艺术家就该这个样子,眼界高,不讲“礼”,不合群,不和凡夫俗子搞到一块,打成一片。
　　我却不以为然。就我们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成就再大,能大到哪儿去,有什么必要对别人不屑一顾?再说,就算是真正的顶级人物,也该讲究基本的礼节。
　　如果是哪个官员对群众爱理不理,舆论肯定一边倒,非把他骂臭不可。现代社会的官员,是为公众服务的,哪怕职位再高,能力再强,贡献再大,也没有理由摆架子。这个道理很简单,无需多说(当然,现实当中却偏有一些官员不仅摆架子,而且架子还大得很,而老百姓恰恰又拿他们没有办法,那是另一个命题了)。
　　如果是哪个有钱的老板对普通人正眼不瞧,一副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模样,大家也会反感,但程度不如对官员那么激烈明显。为什么?当老板的嘛,不掌握公权力,也没有纪律规章约束他们在待人方面的态度,他爱摆架子、耍威风,咱不理他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的钱在他口袋里,又不会平白无故地送给我们花。
　　而如果是文人,比如作家、画家、书法家之类,摆点架子,人们的反感程度就更低了,甚至有人还以为是应该,是性格,是风度。
　　其实,不管是谁,不管他在哪些方面有过人之处,有突出成就,只要端起了架子,都是“摆谱”,都没有什么道理,都不能给自己“加分”。
　　前二者不用再说了,单说说第三种人,他凭什么“摆谱”?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一技之长吗?如果去拜访这个“摆谱”的艺术家名人,需要低三下四,需要看他的脸色,揣摩他的心情,那么,对不起,本人没这个兴趣,恕不奉陪!
　　仗着一技之长而“摆谱”,并不比仗着权势“摆谱”的官员、老板“高尚”到哪里去。一个人,只要他有这种意识,不把别人的尊严当回事,那么,他本质上就是一个势利之徒,其人一旦掌握权势,那仗势欺人的派头,绝对不在某些官员、老板之下。
　　我们没必要向任何喜欢“摆谱”的人低头,因为,每个人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在尊严上是一样的,谁也没资格无视他人的存在,践踏别人的尊严。有能力、有成就的人,更有责任成为“做人”的表率。“摆谱”就是修为不够,和所谓的“张扬个性”无关。对于“摆谱”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们都可以理直气壮地问上一句:你凭什么“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