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妇汲水图》是徐悲鸿三十年代“别开生面”的人物画代表作品。其原藏家自解放后一直在重庆经管部门担任要职,晚年病重居京治疗,因有人雪中送炭解除了他的医药之急,所以《蜀妇汲水图》便转赠现藏家。随着这件藏品的释出,一段尘封多年的风云往事也随之浮现。
徐悲鸿《蜀妇汲水》徐悲鸿 1935年作
《蜀妇汲水图》真实地反映了四川人民抗战时期的生活,歌颂了川人坚韧不屈的精神,直到今天, 仍然给人留下深刻的联想和辛酸的回味,具有感人肺腑的穿透力。“忍看巴人惯挑担, 汲登百丈路迢迢,盘中粒粒皆辛苦,辛苦还添血汗熬。”这是徐悲鸿在同系列《巴人汲水图》中的题款,山城人民历来用水非常困难,往往要从很高的山坡下数十丈的溪流江河或深井中汲水,每日都要付出很大的劳动。
《巴人汲水图》局部 徐悲鸿
妻子廖静文后来回忆道:“我有时去江岸迎他,发现他坐在岸边,看着这些挑水的人,流泪,我也很有感触。”他在《壮士图》中题道:“川民能胜最重之负担, 其强者可肩四百斤越山岭,真壮士也。”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常常在佳节时期触发,如《巴之贫妇》,作于丁丑(1937年)除夕,而本幅《蜀妇汲水图》是在乙亥(1935年)中秋完成的。
徐悲鸿 《蜀妇汲水图》 局部
只见画面左侧,一位蓝衣蜀妇一脚跨在井边,俯身汲水,腿部及手臂的肌肉均显示其吃力,另一位粉格衣少女微曲双腿看向她,彷佛在给她打气。
一位蜀妇身着粗布蓝衣白裤,肩挑两桶水,步履艰难向前。被两桶水压出弧形的扁担,压到侧倾的右肩,微曲的双腿均显出十分吃力的样子。地上坚强的杂草,画面中心茁壮的大树,彷佛都象征着她们,像杂草一样富有生命力,像大树一样扛起生活的重担。
面部特写
面部特写
恶劣的境遇并没有把她们压倒,吃苦耐劳的她们饱经风霜的脸上,沈毅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明天的向往和对命运的不屈服。
光脚劳作的农妇,强韧有力的绳索
川军勇猛,三十年代,男丁大量被国军抽走,剩下妇孺老弱在后方挑起生活的重担。这些出身寒微,在社会底层挣扎的妇女,俯身汲水吃力的样子, 尤为引人注目。她们身着土布衣服,赤足祼腕,由于长期辛勤劳动,肩臂有力,腿足矫建。恶劣的境遇并没有把她们压倒,她们饱经风霜的脸上,沉毅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劳动的执着和对命运的不屈服。
柳树饱满的枝杆与柔弱的柳条形成鲜明对比
她们是弱质女子,却肩挑重担,这才是生活真正的强者,是吃苦耐劳、勇于斗争的缩影。而画面中心一棵茁壮的大柳树,结实饱满的根部与纤弱而充满生机的柳条之间的对比,也充满了强烈的张力。
从这件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徐悲鸿将个人、民族、时代、艺术紧密结合在一起,把自己融于民众之中,深切同情广大劳动人民, 他将胸中不平抒发于笔墨之中,表达了他作为一位艺术家的悲悯之情和对百姓生活的深切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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