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游目骋怀的李双阳
文/黔墨
我认为青年书法家李双阳至今日得以书法大成,是和其才情相互相连。书法在其表现的线条墨韵中,失去其个人才情,书法也就失去生存的意义,也就没有了生命。
所以从这一点上,我们来研究,看待品评他的书法,也就有了现实意义。
我们知道,双阳的诗歌很好,才情极高,写得也多,都是发自内心和思想的写照。如他写的《行饮都柳江》一首都达到了较高水平的诗歌创作才能:
梅林古镇一川间,
都柳无桥几渡帆。
山路崎岖已少客,
无心赏景有心还。
再如他描写贵州的《黄果树观涛有感》,把黄果树之瀑涛描绘得淋漓尽致,犹如画家之手也。
天星桥处本无桥,
美女榕前溪水迢。
我欲乘风闻瀑响,
树峰黄果吼狂潮。
后观双阳的书法,附合蔡邕《笔论》:书者,散也。即欲书先散其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虽中山兔毫不能佳也。也附合蔡邕《笔论》:夫书,先默坐静思,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采,如对至尊,则无不善矣。更贴近苏轼《论草书》:书初无意于佳,乃佳尔。双阳用得很得心用手。
我和双阳的交往还只是通过网络才得以了解,对他的书法还是停留在报刊和网上的图片以及不多的文字。后来他的助手李先生闲时也为我寄一点关于双阳的资料,如《吴江书法通讯》等。虽然资料不多,但这几年双阳的书法事迹和作品时日常得以拜见,对他的印象也越来越清晰!一年前,江苏书法才女顾柯红来都匀旅游,吃饭品茗间时常流露对双阳书法的敬仰,与我等想法一致耳。
戊子春月李双阳于栖虹居灯下写道:“静从淡中求,淡从雅中生”。就是说书法虽是简单意义上就是一笔一画的艺术。然我们追求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完美得再现。从无法到有法的锤炼,再到随心所欲的一笔徒手线,我们意念中所表达的一条极为平常的线,从表现升华到自觉,往往是一条生命之线。应该说在这一笔之线中,延续着弄墨者的精神和灵魂,因为她而存在、呼吸着,因为她而热血沸腾,最终达到一种超脱的平静。观双阳书法,一边从容儒雅,一边开张奔放, 既得此境,还有心存他想之念吗?足矣!
不论是信手拈来的小品或他大草书作品,在格调上完全不同。用笔干净洗练,线条圆润饱满,呈现出一种简淡清远、洗尽铅华、复归于朴的意趣。他的书法进入其个人的“放浪形骸,游目骋怀”的境地。萧风先生评介“散淡自然,复归于朴”就是对其书法的最高褒奖。
双阳不是内心的浮浅之辈,他认为艺术本来就是心灵的产物,重要的是表现内在的真和美。成功的书法艺术,需要人们观后视觉的共鸣,需要人格和自然的高度合一,也即明代大哲学家贵阳王阳明所说的“天人合一”。双阳的书法,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前行!
然而时间是最好的评论家,双阳的书法在其今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能否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都有待我们进一步观察。又然而双阳毕竟还很年青,道路还很悠长,以后接受的新鲜事物还很多,他自已也会对自已有一个批判的过程,有思想上升华的行为。我期待他将越来越成熟,干炼,书法之路在其探索之后带给我们是不断的精彩!双阳,OK!!
结束语用杨万里的《晓出净慈送林子方》一诗勉君:
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2009年11月12日于新清风阁
散淡自然 复归于朴 我与双阳都是远离了淮安故土的游子,尽管平时交往不多,但也许是出自对家乡的眷恋,内心深处对双阳总有一份牵挂,特别是对他的书法艺术尤为关注。在我的记忆里,双阳是一位技巧与抒情都比较突出的青年书家,字里行间透着才俊之气,他的行草书跌宕起伏、腾凌射空,视觉冲击力很强,是当下书坛青年人的一种主流书风。春节后收到了双阳寄来的近期创作的一组小品,内容多为宾虹题画和山谷论书,令我眼前一亮。这些信手拈来的小品与他往常获奖的作品在格调上完全不同,那种处处用力、处处见情的行草表现手法已悄然退去。用笔干净洗练,线条圆润饱满,呈现出一种简淡清远、洗尽铅华、复归于朴的意趣。看到这些作品,我为双阳在书法上进行的新探索而高兴。 我在双阳的这组书法小品中发现了魏晋人特有的散淡自然的韵致。这种韵致时而见于疏朗简淡的线条上,时而表现在意态空灵的结体上,时而又呈现在萧散宽松的间距上。魏晋时期,在玄学思想的影响下,文人墨客崇尚恬淡虚旷的人生,不刻意为艺术,强调自然流露、落笔天成。我们从王羲之尺牍、王珣《伯远帖》中可以窥见这种韵致。这种审美情趣后来影响了历史上的许多文人和书画家,比如王维、杨凝式、苏东坡、米芾、董其昌等。明末清初的朱耷更是一位“胎骨于晋魏”的书画大家。白眼横空、寥寥数笔的寒鸟,为三百多年来的画坛留下了无限深远的印迹。令我赞叹的不仅仅是八大山人画,还有他特立独行的书法,同样用简淡、朴素的笔法表达丰富的内蕴。这种简淡与朴素绝不是平淡寡味,而是一种精能之至、绚丽之极。 看得出,双阳也在追求这种境界。这些书法小品很得八大山人的精神气质,追求笔下的洗练与蕴藉,虽然每幅小品各有情调,但总体来说以静以雅以散为上,突出笔墨以外的传神。一点一画,从容不迫,看似朴拙,然能拙中藏巧,在细微处求变化。线质婉转圆通,有篆籀的遗韵,许多地方深藏圭角。双阳传统功底扎实且富于创造精神,这些作品一反他往日激情涌动的创作风格,力图去掉雕饰和繁复,给我们展示出了他情性中的另一面,实为难能可贵。 陈洪武(萧风) |
情不自禁——双阳草书沙门良宽诗中堂赞
事隔多天,可我还是忘不了它。大概年初,在双阳家中,我第一次看到这幅作品,顿时无名的兴奋就涌上我的心头,良久才冒出一句话,三十出头的青年,大草竟能写得如此空灵、净尽、自然。后来在一次展览会上我又看到这幅作品,还是让我驻足难移,干脆向双阳要了个本子,回家再琢磨吧。
大凡书法创作,写“实在”容易,写“空灵”难,而欲求“实在”“空灵”之间自然和谐更难。“实在”只需在苦练中求得,而“空灵”则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阅历、文化的历炼,书法就是一种表达寓居在个人思想意境之中的情性的语言,很多年轻人的思想意境在到达一定个高度就止步不前了,思想“结壳”,笔下家再无新意了。另一方面,意境高远,就需笔头净尽来表达,没有笔力的线条同样是难以展现作者的神采。第三,也是至关重要的,就是汉蔡邕所说的“夫书肇于自然”。在技法方面,线条自然,线条和结体的自然,结体与行列自然,在思想方面,就需要情性抒发自然。只有意境高远、技法净尽,并且两者之间达到和谐自然,才能真正表现中国书法的中庸之美。
我这个书法粉丝,看到一个新招,就按捺不住,总也想弄它一两回。凭着以往的记忆,总觉得双阳用笔总是喜欢一笔写到枯,于是,便想当然地模仿,可是写着写着还不到“枯”,线条就破了,赶紧丢下笔再看本子,发现他的细线条即便到枯还是象根根钢丝,弯得园转、挺得坚强。似曾相识,于是我便想起了怀素自叙帖,果不其然,根根出自其中。这时我才想起,又一次我向他请教,为什么现在的人都不太喜欢怀素。他劈口回答说:“是吗?我就很喜欢”。我又问道:“相比之下,旭、素二人,我比较喜欢后者。”他笑答道:“是的,二者同属篆籀笔法,但怀素似乎更加空灵,格调更高一些”。
我暗自思忖,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学习怀素,便拿起了自叙帖狠临一通,结果,无论我怎样注意中锋运笔,看来看去我的线条还是扁的带子,而不是圆的钢丝。他看了以后又笑了,只说一句话:你还是多临临二王的手札。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挖苦我,可是不久就觉得很有道理,我是退休后才学的书法,不要说脑子记忆力不行了,指腕僵硬了,就是过去几十年写字的恶习也极难改变,写了才没几天,而且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想一步登天!充其量只能当个书法思(空)想家。还是做一个老实人为好。
我认识双阳将近五六年了,当时我还看不懂他的笔法,就觉得他的作品风格大胆泼辣、激情满怀,于是就成了他的老粉丝。后来有人指点我,说这是当前时尚的明清风格。过后我意识到每个时代的书风都是和当时的社会风气个人处境以及情性休戚相关的,无不迭显明末清初“民族”矛盾中,黄道周、倪元璐的不屈,八大的隐忍,傅山玩世不恭的佯狂,降清者中,张瑞图横眉立对千夫指骂,王铎的宣泄以及晚清民国崇尚碑刻的厚重而又郁闷的风格。
我们这个时代书法的风格,虽然多借用明清的技法,但反映了改革开放时期人民大众的意气风发。当时,双阳未满而立之年,就能崭露头角,足可见其技艺之不凡,自然也可想见其平时用心、用功之刻苦。但是我也始终替他捏一把汗,老是这么张扬下去,“红旗”到底能扛多久。半年前,听他一个讲座,谈到了八大的书法,说八大的线条虽然看似平和,但是他利用了字体结构的岐正险绝来反映内心矛盾的激越,事后我隐约地感觉到他又在其中发现了什么。
中堂草书沙门良宽诗中有了答案,但还是给了我意外惊喜。喜的是他突破了明清的重围,惊的是,他竟然能够如此神速地穿唐入晋直追远古。我个人常常感到尽管同是隶篆,远古和明清人的线条特征还是有所区别的,前者在于裹毫,看似钢丝;后者偏重铺毫,看似条带。今人都想直插远古,但不少人都因为不解篆籀之密,致使笔毫难裹而驻足明清。双阳此轴,线条虽不尽完美,但这标志着他又一次超越自我,着实又跃上了一个崭新的平台。
黄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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