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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多,醉了
本报记者 谢静 《 国际金融报 》( 2015年01月12日   第 30 版)
谢静 摄
谢静 摄
人们常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机缘巧合的问题,相遇太早,不懂珍惜,相遇太晚,一声叹息。而我相信,人与某个地方也有着类似的缘分,如果太早踏足,尚不懂得如何欣赏,太晚去到,也许已经有了审美疲劳,或许这个地方已经面目全非,自己也早已失去了最初的那份好奇……
遇见波尔多,恰是时候,不早不晚,正逢我最纵情享受生活的年华。
心归田园
经过近7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一行人终于在暮色中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波亚克。经历着舟车劳顿、时差折磨的我在下车的那一刻,突然有种时光凝固的感觉。
我们入住的是有年头的Chateau Pomy城堡酒店,来之前,就有朋友告诉我,在波尔多游玩,除了可以低价买到正牌名庄酒,还可以入住由酒庄改造成的小旅馆,体验法国南部的乡村生活,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在梦里遇见城堡200年前的主人。
在Pomy,看不见侍应生,我们拖着箱子就像走进一个朋友的宅子一样,起居室、餐厅都布置得整整齐齐,走廊里还弥漫着浓郁的香气。等了十几分钟,男管家出现了,接着我领到了一把古老的铜制大钥匙,对应二楼一间以葡萄品种命名的房间,恰好是我喜爱的“梅洛”。推门而入,两扇巨大的法式窗户外,就是这个房间最亮的色彩——夕阳洒在花园的草地上,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在落日的天际线下,美得让人窒息。
这个世界似乎因为有了田园乡村才让我们知道自由并快乐着的味道,中国田园诗人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爱尔兰诗人叶芝的《湖心岛茵尼斯弗利岛》、美国乡村歌手John Denver的一曲《乡村路带我回家(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让生活在都市中的我时不时有种奔向田野的冲动。恋城的人们总是在试图说服自己停止现在所做的一切,却抵挡不了对物质的向往;面对重重的生活压力,想要逃离却又矛盾地继续维持,而心灵早已经无所谓清澈。
此刻,没有了钢筋水泥的束缚,没有了工作上班的烦恼,人与自然相处得如此融洽、安宁。
转眼间,天空中一大片一大片的云朵好似燃烧了起来,每片云朵都被镶上了金边,慢慢地,变成了醉人的酒红,酒红散去,天色中又散发出少女红晕一般的光泽,原来,在这里,远天也会醉。
晚餐时分,男管家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握着葡萄酒瓶,身形优雅地为我们斟酒。餐桌上有一两挂不知谁从地里采摘回来的葡萄,一些深紫色不饱满的小颗粒,11月,已过了葡萄丰收的季节,想必是采摘季后遗落田间的。我顺手拾起一颗放进嘴里,一丝淡淡的甘甜沟起了我习惯性的思绪飘移:设若人生四季如葡萄,我希望年轻的时候是青葡萄生长的季节,畅饮爱情,暗恋一个人,遍尝得不到之苦。然后有一天,我们安然度过那段激情萌动的青春,事业有成,苦尽甘来,可以笑看那段青涩的岁月了,此时葡萄成熟,汁香液甜。
整夜,我几乎没有合眼,在飘浮着暗香的房间里,我睡在靠窗户的小床上,窗户被两层厚厚的帷幔遮挡着,木制地板偶尔会发出无来由的叽嘎响声……在半梦半醒之间,很容易让人产生时空交错的感觉。开着灯,我睡不着;关了灯,更睡不着。于是,心里惦记着清晨到来后,在这片美好的田园里,埋一颗种子,生一根藤,长出一片葡萄园,贪恋阳光的人,定会往之。
只待有缘人
上帝一定是宠爱波亚克的。当汽车行驶在波亚克乡间的道路上,我无法不心生这样的感慨。湛蓝天空下,随处可见的似锦繁花和宁静村舍构成了车窗外连绵不绝的画卷,而最令人瞩目的,则是大片大片葱郁的葡萄园,之间掩映着一个个风格各异的美丽城堡,那就是波亚克闻名于世的酒庄。
波亚克是个神奇的产区,行政级别上实际是个镇,但因为这个产区实在太小,很多人都喜欢叫它波亚克村,当地人也是如此。当然,如果以村为单位,波亚克就是天下最富有的村,因为世界五大葡萄酒名庄有3家在这里。
法国的酒庄都是有历史的,当这种历史随着岁月的积淀和酒庄的昌盛,不断丰富,不断地凸现出它曾有过的灿烂和辉煌时,酒庄便充满了记忆。这种记忆,弥漫在清新的空气里,回荡在深邃的酒窖里,铭刻在聚满阳光的石子地里,散落在年复一年支撑硕果的葡萄枝头。于是,因历史而滋生的酒庄的记忆,便成了法国葡萄酒文化的一部分。
受篇幅所限,故事和历史在这里我是讲不了了,也讲不清,还是讲讲与拉菲酒庄的这段亲密接触吧。
在世界成千上万个酒庄当中,能够在名气、品质、纪录保持方面同时打败其他酒庄的恐怕只有拉菲酒庄了。1855年,法国政府对葡萄酒名庄进行了迄今为止惟一的一次评级,拉菲酒庄贵为一级首位,至今没有改变。
一路陪同的拉菲罗斯柴尔德集团的出口总监米歇尔·内格里耶(Michel Négrier)没有作过多冗长的介绍,也许是希望能让我们尽可能地去感受和体验。
而我在到达之前所做的功课一一得到了证实: 拉菲庄浑然天赋的优越条件着实让人羡慕,完美坡度的小山丘、最适合葡萄生长的砂砾土、石灰岩的土壤都无懈可击。整个葡萄园有103公顷,葡萄种植采用非常传统的方法,不使用化学药物和肥料,以小心的人工呵护法,让葡萄完全成熟才采摘。采摘后进行二次筛选,确保被压榨的每粒葡萄都达高质要求。每两至三棵葡萄树才能生产一瓶750ml的酒,其精益求精的态度让人钦佩。拉菲将所有的奢华都投入到对葡萄的栽培、酒窖的建设、设备的维护、酿酒技术的更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冗杂装饰。
低调是拉菲堡的最大特色,就像一座与世隔绝的村庄,到处弥漫着神秘的气氛。虽然接待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访客,但其始终保持着原有的设施和装潢,仿佛一个保存完美的古董一样。整个内装饰基本上都是在内敛质朴之中隐隐透着王者的自信与气度。
当拉菲罗斯柴尔德集团首席酿酒师、波尔多地区古堡级别技术总监Charels带着我们进入城堡中的酒窖时,这种感觉被诠释得更清晰了:码放的一溜整齐的橡木桶,就着西班牙著名建筑师设计的八角形酒窖的构造,一圈一圈,即使同样安静,却无不透露出丝丝神秘。各种先进的酿酒设备更是一应俱全。原来拉菲的真正奢华都藏在这里。
进出环形酒窖的通道旁是更早期的古老酒窖。透过铁门的栅栏间,可以隐约看见存放的酒瓶上厚厚的灰尘。这些都是顶级的好酒,随便一瓶都有上百年的历史。
人们不禁要问:这么久远的葡萄酒,现在还能喝吗? 1988年10月,在美国葡萄酒收藏家劳埃德·弗莱特举行的拉菲垂直品酒会上,品尝了115个年份的拉菲,起始年份为1784年,是布劳德班的不朽巨著《佳酿:50年品尝了3个世纪的酒》中记述的年份最老的红酒,他对1784年的拉菲描述道:“极重的暗黑色,像老式的棕色雪利酒。惊人的香气,有香醋味,然而依然甜美……”
葡萄酒是一种有生命的东西,越是好酒,陈年潜力越强。拉菲酒庄以种植加本力苏维翁(也称赤霞珠)为主,这种酒体强劲、单宁丰富的葡萄品种备受青睐,非常适合陈年窖藏。正如Charels所言,拉菲红酒的韵味需要经历时间的洗练才能显得更加悠远。
曾有酒评家这样描述拉菲红酒:“拉菲堡的红酒比较内向,不像玛歌堡,立刻就让人感受到它的特色,也比较‘轻’,不像拉图堡及木桐堡那么强烈,必须等到至少10年左右,拉菲堡真正的面貌才会呈现出来。因此,人们把拉菲堡的酒称为葡萄酒王国的“皇后”,欲一睹真容需要耐心等待。
我时常在想,陈年的酒之所以美妙是因为它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在更年累月的昼夜交替中缓慢变化着,我们不知道它发生了什么,在经历着怎样的进化,但它就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悄然发生着,静静地、慢慢地、倔犟地成熟着。突然有一天,我们心血来潮把它打开了,那种时间慢慢在空气中散开的感觉是有多么曼妙,于是乎,我们又醉了。
有人说,人生如酒,酒又何尝不似人生,默默地等待,悄悄地成熟,只为某天尽情地绽放,只等一个有缘人。
意外之喜
离开波亚克,雨夜里,我们进入了波尔多城。
法国大文豪雨果在第一次造访波尔多时曾说:“波尔多是一个充满情趣、古色古香且风格独特的城市。她就像是凡尔赛根安特卫普的混合体。”
历史的遗迹和古建筑在波尔多随处可见。早在公元前60年,精于建筑术的罗马人便在这里设立了他们的统治点,并且留下了大量的罗马古建筑群。而随后12世纪以来,加上便利的水运条件,波尔多和英国荷兰等地的红酒贸易更加促进了这座城市的发展。
我对波尔多的认知更多是来自于描绘波尔多港的一些画作。首先,当数荷兰画师海尔曼·范德汉姆作于1640年的一幅素描,画中描绘了波尔多港码头工人装卸橡木桶的情景,加龙河河面上商船云集、樯桅如林,一堆堆橡木桶码在岸边,前面站着3位男子正在交谈,或许在讨论年份或价格。
后来还有克劳德-约瑟夫·韦尔纳作于1758年和1759年的两幅油画,以及出生于波尔多的雅克-雷蒙·布拉斯卡萨作于1822年的《波尔多》、印象派开山鼻祖爱德华·马奈作于1871年的《波尔多的港口》、印象派代表人物保罗·高更作于1886年的《波尔多港湾》。如果把这几幅不同时代的波尔多港画作依次放在一起,那就是纵贯3个世纪的波尔多葡萄酒贸易史。
穿行在波尔多的河边城市广场和各条巷道,我不由地嗅到一股浓重的商业味道,并想象着其中一幢古老的楼房内的某一个办公室,一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红酒贸易商,在拿着羽毛笔,一边数着金币一边记着账。而楼下的港口工人们正在往港口的帆船上运整桶以供出口的红酒原浆。我喜欢这种商业氛围,能把冷冰冰的金钱、贸易和美酒这样美好的事物结合起来的城市,世界上真的很难找到第二个。
最让我惊喜的是与波尔多大剧院(Grand Théatre de Bordeaux)的不期而遇。我在波尔多城停留的时间只有一个夜晚,几乎连走马观花的时间都没有。同行的友人见缝插针地要在晚餐前去葡萄酒专卖店购买某名庄出品的酒,遂一同前往。
出租车停在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喜剧广场前,不远处,有一座如古罗马神庙一样气势磅礴的建筑吸引了我。走近看,门廊的12根巨柱为科林斯柱式,顶部的12尊雕像为9个缪斯女神以及朱诺、维纳斯和密涅瓦,典型的新古典主义建筑的代表作,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波尔多大剧院。
我很难描述当时的欣喜若狂。在旅行的路上,总是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惊喜。盼来的惊喜太过“娇柔做作”,因为期盼的人往往带有一定的期望值。而随意的惊喜讲求的是一种缘分。
波尔多大剧院于1782年4月7日落成,设计者维克多·路易斯因设计这座建筑而赢得罗马大奖,他的著名作品还有位于巴黎的巴黎皇家宫殿和法兰西剧院。1789年,芭蕾舞《女大不中留》(La Fille Mal Gardée)在此首演。今天,剧院驻有波尔多国家歌剧院,以及波尔多国立芭蕾舞团。
当我兴高采烈地直奔购票处而去时被当地人劝住:波尔多大剧院的演出很热门,要看演出需要提前一个月订票。
演出虽然没看成,但这丝毫没有妨碍波尔多大剧院成为我此次波尔多之行的一个亮点。我行走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拥有和累计,只是看见了、感受了,便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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