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以来,这几天的拂晓前,月白风清,站在迪荡湖边踏道上举头仰望,万里澄沏,光华满宇,其时其景,怎不叫人浮想联翩;浩瀚太空如飞如度的一轮皓月,沐浴着溶溶的清辉,触动我脉脉情思,令人想入非非。古今以来,人们赞月颂月的美文汗牛充栋,而我首记的则是“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唐人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中的这两问,问得妙不可言。你说江畔见月者何止千千万万,江月照人又何止万万千千年,谁知道谁是“初见月的江畔人”!谁能说那轮才是那年“初照人的江月”。
月亮,属阴,姣好轻盈,晶莹静谧,寄托过古今无数人的无数种复杂感情。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抒发的是恬淡与清雅;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诉说的是自己的孤独;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是对人间美好的祝愿……虽句秀,骨秀,神秀,我之见张若虚的“两问”尤高。
张若虚虽名不见经传,一生仅留下了两首诗,但他的这首《春江花月夜》却享有“孤篇盖全唐”之美誉。这两问,问天问地,问出了人生的哲理和宇宙的奥秘。“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仍相似。”宇宙无穷,生命短暂,但人类的繁衍与发展则是绵延无期的。
遐思有时,不觉天亮,头顶月亮,在云中躲闪,眺之良久,心想不论古今,它将君临苍穹,把清辉普洒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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