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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幽幽*|*老槲桲椤树*

我的老家--一个美丽的小村庄。

村庄前的西园子有棵老槲桲椤树,大概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小时候要去树下玩~~人们有事没事儿的欢到老槲桲椤树下打个站儿或坐坐……

村子里满族和的村民居多,大约占97%左右,属于马姓集中的满族部落祖祖辈辈血脉延续过来,本是同谱不同宗,或是亲上加亲;即便不姓马,与多或少也有些联系

我家是汉族,当时和姓马的家族没有啥关系,后来也有了……

下堡子村各家的房子都不一样,有白灰墙红瓦房,这些家都是比较富裕的;也有是白灰墙草房,这些是生活比较好的;50%以上都是黄泥草房,有苫房草的,有稻草的,还有稻草和玉米秸混合的。

从前沿岗顶往下看一览无余,堡子里的房屋的形状和朝向相同,都是面向朝南的起脊房。但颜色和高矮都略有不同,排列尽管有些弯弯曲曲却也还算整齐。

村子里的民风淳朴。老话说“亲戚远来香,邻居高打墙”,各家间用石头墙隔开,墙也不高,站在墙头就能说说话,或互相传递个东西什么的,邻居间你来我往的也挺方便。

满族人的房屋有自己的格局。

那个年代的人口都多,老少三辈一家十多口人都是很正常的家庭组合。

满族人习惯把房子用矮的土坯隔上,分成几间。中间是锅灶(厨房),两边房间里各有南北各有个大连儿炕,炕差不多是两间房子那么大连在一起的。南炕北炕之间,在地下用幔帐隔开,西屋的南炕是父母睡觉的地方,北炕是孩子或者儿子新婚睡觉的地方;东面房间为大,南炕是老辈(爷爷辈)睡觉,北炕是没结婚的孙子孙女睡觉。

在堡子前面是小队的队部,四间草房;是村民集中的开会的地方;小队的东院是场院,是小队放集体粮食的地方;西院是牲口圈,小队养牲口的地方。

小队的西园子有棵古树,叫槲桲椤叶树(学名槲(hú)树),看样子这棵老桲椤叶树可是有年头了。

老槲桲椤树干很粗,差不多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老树干中间有枯木香,有种沉香的味道,但不浓,挺好闻的;还有两处干枯的老树杈,老人说这是雷劈过留下的,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年,反正光秃秃有些豁牙的树杈坚挺在老树上,展露着着岁月的沧桑。树根地下有好几个很深的洞,虽然是用石头堵上了,但细细看嘿嘿的~~~

那个年代没有计划生育政策,农村家家户户的孩子也都挺不少,最多的十多个,最少的也要五六个,采用打打骂骂的方式管教孩子,是村子里的习俗,谁也都不当回事儿~~

村里人们就经常拿着“雷劈”说事儿,教育孩子千千万万的要做好事别做坏事儿。

如果看见有谁做了坏事就会说,“这熊孩子,什么事都敢做,也不怕叫雷劈啊”;

有的孩子做了调皮的事,被父母骂“好你个遭雷劈的,就不能做点好事?”再或者就是打一顿,顺手拿个笤帚转过来把儿,或者是捡个棍子抬手就要打......那时候的孩子也都皮实,看见要挨打撒腿就跑,边跑边歪着个头嘴里念叨,“打不着,气老妖儿……”气的父母把棍子摔在地上跺跺脚,没心没肺的转身就什么都忘了。

听老辈说,用雷劈过的老树枯木香煮水喝,可以治肚子疼。我小时候肚子疼的时候,我妈就有煮过喝,这喝过也是好了……

老桲椤树叶子类圆形,很大,春天刚出来的时候鲜嫩清香,妈妈就摘些,抹上和好的苞米面,然后两边合在一起,妈妈叫抹桲椤叶饼。在锅里蒸熟后,把叶子剥掉,很清香也很好吃,我们都很喜欢吃,桲椤叶饼的味道至今如初。

人体味觉的记忆永恒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遇到些合适的场景,味蕾就会自动激活早些储存的食物信息,回味和怀念这味道。这就是为什么年龄越大越喜欢吃小时候吃过的东西的缘故。所以,提倡人们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味蕾,不要过度辛辣刺激,因为味蕾的激活并不仅仅是对味道的唤醒,而是对生命过程中某种情景和情结的唤醒。

老槲桲椤树上常有各种各样的鸟儿站在树枝上,乌鸦喜欢站雷劈过的干枯树杈上,它们叽叽喳喳的,好像是唱歌聊天,在基本原始的部落里就好像音乐,村里的人们也早已熟悉并习惯倾听这种特殊演唱风格的音乐;树上有形状大小不同的各种鸟窝,孕育和繁殖后代,乐此不疲,尽情繁衍,一代又一代无穷无尽......

春天到了,就有些淘气的男孩子爬到树上去掏鸟窝,有的取鸟蛋留着窝,有的连窝端。大鸟回巢见窝里蛋没有了,或连窝都没了,就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母子情深,动物和人一样,失去孩子的痛苦没有区别。

老槲桲椤树枝叶茂密,夏天可以遮阴纳凉,下雨没戴苇帘头(带在头上防雨的大草帽儿),顺手摘个桲椤叶也可以遮雨~~

村儿里上了年纪的老老头老太太,没事儿就拿个小板凳和蒲扇,叼个长杆烟袋,到树下“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儿,歇个风凉儿唠个嗑儿;

大姑娘小媳妇也喜欢编个小辫儿,两个小辫扎个红头绳,站在树下纳个鞋底儿,织个手套什么的针线活儿,互相说道说道家长里短或者是小秘密~~

村子里谁家地边地角的出了点口角,也喜欢到树下言语下,七言八语的破解破解事也就没事了;也有的愿意八个卦闹得不开心,互相叨咕几句也就和好了~~

老槲桲椤树枝叶茂密,雨天也可以避雨,但雷雨天不行,会遭遇雷劈。

记得有一天,我看见树下站好多人指指点点的,跑过去一看,树根边洞里的蚂蚁成群结队的往外走,有的蚂蚁还费力的抱着个白白的蚂蚁蛋;再往上看,被雷劈过干枯的树杈上缠绕红绿相间条野子脖蛇,红绿相间的足足的缠了4圈,靠近头部还有条小蛇附在大蛇的背上。我吓得就跑回家告诉奶奶,奶奶慢悠悠说“:蚂蚁搬家蛇过道,明天必有大雨到。咱这儿是要发大水了”。果然第二天下了大雨,连续下了三天,河水暴涨。

老槲桲椤树和西园子全部都被淹,大洋河洪水泛滥成灾,两岸被淹,粮食减产,那年的损失还真大......

老槲椤树承载了的秘密酸甜苦辣,默默无闻无怨无悔的包容着村里的祖祖辈辈,人们感恩岁月静好

就像《天净沙·秋思》这首古诗: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所不同的是,村里的老树树枝弯曲但没有缠绕;小河里也没有小桥,人们还是踩着石头过河;常年流水哗哗,除了冬天;没谁听说过村子里有天涯游子;更是从来都没人见过骑着一匹瘦马,顶着西风艰难前行的游子。

但天色黄昏,一群乌鸦落在老树上,发出“哇——哇—”的粗劣嘶哑声,却让人感到又凄凉又厌烦。夕阳渐渐地失去了光泽,从西边落下。

在凄寒的夜色里,村子里也确有孤独的游人漂泊在遥远的地方……

......

再后来村前西园子要盖房子,就把老槲桲椤树砍掉了。听说树根下面有很大很大的蛇和黄鼠狼窝,奶奶说那是蛇仙儿和黄仙儿,树根也是盘根错节面积很大,听说挖了好几天才挖干净~~

奶奶说:什么东西年头多了都有神儿,老槲桲椤树年头更多,自然就有树神儿在里面儿,那蛇仙儿和黄仙儿都愿意在有神的树下安家,能聚灵气·~~

这棵老槲桲椤树从此离开了美丽的家乡,树神、蛇仙儿和黄仙儿去了有缘的地方~~

~~感恩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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