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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证》:日寇作恶铁证



  近几年,日本右翼势力甚嚣尘上,罔顾历史事实,否认侵略罪行,挑战二战后的世界秩序,做了许多令人不齿的事情。笔者手头有一张73年前的烟台市《居住证》,小小一张证件,足让日寇当年的罪恶行径暴露无遗。

  烟台沦陷

  这件《居住证》 保存良好,宽15cm,高11cm(图1)。中间对折后和现在的身份证大小差不多。正面展开看,左侧中间是“居住证”三个大字,右上首是“第141104号”,左下首是“烟台市警察所发给”几个字。反面右首是“姓名:吕玉泉,性别:男,年龄:三十六岁,住址:烟台市法院街第一九七保八甲十二户,职业:恒源织布工厂工人”,其后是“烟台市警察所长”及其印章,时间是“中华民国三十一(1942)年五月十八日”。左首上方是《居住证》 持有者吕玉泉的一寸免冠黑白照片,照片上分别盖有钢印和烟台市警察所长印章,可惜由于年代久远,证上的3枚红色印章和钢印印模不太清晰,不敢妄下论断。下方是“右食指”和“左食指”6个字和两枚本人清晰的黑色指纹(图2)。
  1937年“七七事变”后,抗战全面爆发。当年12月,听到日军即将来犯的消息,烟台守军逃之夭夭,国民党烟台特区行政公署专员张奎文也携款潜逃,仅派保安队象征性地炸毁了烟台港西浪坝及码头办公室、宿舍等。
  两个月后,1938年2月3日,是烟台人民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这一天,侵华日军第二军第五师团3000余人沿烟青公路北犯,与从海上登陆的日本海军汇合,未费一枪一弹便侵占了烟台。第二天(2月4日),即将烟台特区改为烟台市,成立了伪烟台市公署,由日寇川添订操纵设立了烟台市警察所,时有警察600余人。烟台市警察所下辖东、西、中央、水上4个警察署,共37个派出所(其中3个水上派出所)。
  暗无天日的岁月开始了。漫漫7年半,陷于魔爪的烟台人民苦熬苦撑。为维护血腥的法西斯恐怖统治,日寇推行《居住证》制度。笔者手头的这张《居住证》,便是当时的实物例证之一。《居住证》上标注的“烟台市法院街第一九七保八甲十二户”,说明了当时实行的是一项令人不寒而栗的户籍制度:保甲制。

  高压统治

  保甲制在我国早已有之,日寇统治时尤为残酷。它的本质特征是以“户”(家庭)为社会组织的基本单位进行统治。一般10户为1甲,10甲为1保。保甲制的实质是通过联保连坐法将所治区域变成大囚笼。各户各甲之间联合作保,共具保结,互相担保不做“违法”之事。而连坐法,就是1家“不法”9家举发,若不举发,10家连带坐罪。1人“犯法”全家遭殃,1户“有罪”全甲连坐,1甲出事全保受累。这种残暴的法西斯高压统治,不分青红皂白妄加株连,滥杀无辜,制造了无数冤狱。《居住证》登记非常详细,制作精良难以复制。证书信息面面俱到,涵盖范围超过了我们现在所使用的身份证内容。左、右食指印模,不是简单地只摁指肚印,而是自右至左或自左至右的全指纹印。《居住证》具有唯一性,这张《居住证》编号为“141104”,可见烟台市当年发放《居住证》范围的成年人在14万以上。
  据《烟台大观》记载,日伪政权曾于1939年分行业对烟台市人口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调查,统计结果为从业人员159374人,这一数字不包括儿童,可见当时烟台人口已有一定规模。1939年,烟台有织布厂30多家,规模都不大,从业人员820余人,主要集中在华丰街、利丰街、经伦街、通海巷一带,恒源织布厂是其中一个不见经传的小厂。日寇侵占烟台后,民族工业遭到毁灭性打击。由于原纱不能进境,大部分织布厂倒闭,吕玉泉当时很可能已经失业,只是职业登记填写为恒源织布工厂工人。证书印制考究,不惜工本,当时条件下很难伪造或复制。
  保甲制和连坐法,是日寇法西斯统治的重要工具。烟台特别行政区时期,下设5个自治区,区辖坊(67个),坊辖闾,闾辖邻。日军侵占烟台后,为所谓“强化治安”绞尽了脑汁,于1940年改坊为保,改闾为甲,实行保甲制,共设33保,275甲。后来,为便于控制,又缩小了保的规模。从这件《居住证》来看,烟台当时至少设有197个保。
  与之相配套的是实行《居住证》制度。日伪经常搜检行人,盘查户口,控制人口异动,禁锢居民行动。对没有证件的,不问青红皂白立即拘捕,严刑拷打,不少人因此惨遭摧残,甚至无辜丢掉性命。这件《居住证》的发给时间为1942年5月18日,正是日寇法西斯统治最严酷的时期,它是首次制作发给的,还是持证者吕玉泉新迁来烟或搬迁新居后补发的?日寇在烟到底是一直实行《居住证》制度,还是使用过大家所熟知的《良民证》?这些问题,需要更多的实物和史料进行考证。

  英勇反抗

  残酷的《居住证》和保甲连坐制度吓不倒英勇的烟台人民,对日抵抗和斗争从未停止过。
  日军侵占烟台仅一个多月(1938年3月12日),我抗日游击队一部就潜入市区奇袭日本洋行,当场击毙日本驻烟外事处主任芝川彦次郎。4月4日,赵锡纯、李丙令率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三军一路二支队一部潜入市区,鸣枪扰敌,散发传单,号召民众奋起抗战; 另一部抗日武装袭击了西沙旺伪警察派出所。
  1941年12月8日,八路军武工队50余人,分三路突袭南大街、多福巷警察派出所和稽征所,烧毁炮楼3座,俘获伪警长、警士、税警10多人。
  1942年4月,中共北海地委敌工科组织抗日武装突袭烟台日伪汽车队,击毙日伪军10余人。
  1943年秋烟台武工队(后改为烟台大队)成立,队长梁斌,以南郊绍瑞口、紫埠、旺远等为活动基地,打击日寇,铲除汉奸,瓦解伪乡、保政权和组织,鼓舞民众抗日斗志。
  1944年7月28日,驻烟台及福山县日伪军300余人下乡抢粮,在福山朱嘉村附近遭北海军分区一部痛击,毙伤日伪军100余人,俘伪军134人,缴获轻机枪1挺,长短枪62支……
  这些艰苦卓绝、不屈不挠的敌后抗日斗争,一直坚持到日本投降,搞得日寇惶惶不可终日。
  1945年8月24日,烟台光复(亦称“烟台第一次解放”)后,烟台市政府立即废除了日寇的《居住证》,9月,又宣布废除保甲制,建立区、乡(镇)、村(街)民主政权,臭名昭著、反人道的日寇《居住证》和保甲制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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