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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故事】21:布衣进士王子猷之“巧戏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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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猷聪明睿智而又伸张正义,在日常生活里,路与不平往往都会出手相助。看到乡间里一些恶霸地主仗势欺人鱼肉乡里,往往都会凭借自己的学问智慧戏耍他们,所用手段诙谐可爱。诸如此类的事情,在老家多有流传,仅我记忆深刻的,就有好几起呢。

进士桥附近有一个石佛寺村,村里有个大财主,是个方圆几十里都不敢惹的大恶霸。有一天,财主看中了村里王建的二亩好高地,先叫王建卖给他,王建不卖,财主就明抢,硬说地是他的,不准王建再种。王建人穷志不短,也没把这个财主放在眼里,见老家伙硬欺负人,心里一气就打了起来,财主肥头肥脑,身体笨拙,根本打不过王建,结果被王建一拳打掉了四颗门牙。这一下王建可真惹了祸了,财主恶人先告状,一下子把王建告到了县衙,理由是王建恶意伤人。大伙儿同情王建,就给王建合谋着想出什么法子来。但想了半天也没有主意。有位老年人对王建说:到进士桥找王子猷想个办法把。

王建急忙跑到王子油价,把事情说了一遍,王子猷听后说:“你回去吧,明天一早来,我给你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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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清早,王建来到王子猷家里,见王子猷戴着棉帽子,身穿翻皮袄,正围着火炉子烤火哩!王建心想:完了完了,恐怕进士爷得了疟子了吧!三伏天怎么烤起火来了?王子猷见他来了,站起来说:“你走吧,办法我给你想好了。”王建一听,心想:进士爷没给我出主意,就让我走,兴许是他害怕老财主的势力了。算了,认命吧,还是不找进士爷的麻烦了。刚想扭头要走,这时,王子猷上前一步,张口就咬住了王建的肩膀,疼的王建叫了起来。咬罢,王子猷在王建耳朵旁低语了一番,停了停又说:“照我的说去做,保许你能答应这场官司。”王建听后,高兴地点点头回家了。

当天,县官发火签传唤王建。到了大堂上,刚跪下,县官“叭”地一声摔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大胆王建,霸占人家的田里,还动手伤人,犯了王法,还不低头认罪!”王建连忙拜了几拜,口中喊道:“大老爷,小民冤枉。是老财主想要霸占我家的二亩好高地,我不让才和我吵起来的。谁知他趁我不备,上前咬住了我的肩膀死不丢,我忍痛把他一推,结果把他的门牙挣掉了,你要是不信,我肩头上还有他的牙齿印呢。”说吧,脱掉了上衣让县官查看,县官命人一看,果然鉴赏真有牙伤,回头问财主:“这事可是真的?”财主连忙跪下说道:“大老爷,这牙伤根本不是我咬的,是他一拳把我的牙打掉了。这事明明有人出主意,让别人咬他一口,来瞒哄大老爷的。请老爷为小民申冤做主。”县官本来就向着老财主,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信王建的话了,撂下一支火签喝道:“看刑,把王建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问是谁出的主意?”衙役们一拥而上,可把王建吓坏了,便说出了是王子猷出的主意,县官一听,心里没谱了:我这个王年兄究竟怎么了,总是给别人出一些歪点子打官司,不用问,王建肯定是冤枉的了。但王年兄呀王年兄,就是王建是冤枉的,我也要好好的找你说道说道,不然,你以后不知道又要给我出多少骚主意呢。于是县官便说:“来人,传进士王子猷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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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猷来到堂上,县官虽说心里有气,但还是赔出笑脸来,忙给王子猷打了个座。王子猷坐下后说:“父母官近来可好?不知叫我王子猷过来办啥事呀?”县官便把老财主和王建打官司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让王子猷看看王建的口供。随后又问:“王年兄,有这回事吗?”王子猷根本不承认,说道:“这是胡闹,王建,你当着父母官的面,说说我给你出主意的详细经过。”王建委屈的说:“进士爷,你装啥糊涂,你忘了吗,今儿清早我到你家,你头戴着棉帽子,身穿着翻皮袄,坐在火炉旁正烤火哩!……”才说到这,王子猷打断了他的说,哈哈大笑了一阵说:“父母官,听见了没有,我问你,现在是几月里?”县官说:“六月三伏天哪!”王子猷说:“对呀!你想想,这三伏天有戴棉帽、穿皮袄,烤火的事吗?”这一句话,把大堂上的所有人都说得笑了起来。王子猷接着说:“父母官,我看着王建是个老实人,一上你的大堂,惊堂木一拍,吓得昏了头了,说瞎话都不在行,连春秋四季都不懂。你说这样的老实人,他那里会谋计老财主的地呀!我也打听清楚了,是老财主仗着自己有钱有势,硬霸占王建的田地。你是个大清官,对于这种鱼肉乡里的恶霸,一定要好好的惩治。老百姓都相信大老爷会秉公执法,爱民如子的!”

王子猷给县官戴了个高帽子,县官又碍于王子猷的面子,当堂便断老财主诬告好人、欺压乡里,罚他一百两白银,五十两入库,五十两给了王建,算作赔情银。这个老财主,花了钱也没打赢官司,哑巴吃黄连,苦在了心里。像只斗败的狗,夹着尾巴回家了。

据说,还有一次,王子猷春会友刚回到家里,见客房里坐着本村的一位财主。这个财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靠着放账收驴打滚利发的家,大字不识一个,日常里还行为不端,还跟自己家的儿媳妇勾勾搭搭,王子猷最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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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见王子猷回来了,忙走上前作揖行礼,随后讨好的问:“进士爷回来了?”王子猷待理不答地说:“回来了,你来我家有啥事?”财主低三下四的说:“咳!咳!进士爷,我家的新瓦房院盖好了,想请您老在照壁上题几个字,不知道您老肯不肯赏光?”王子猷一听,心想:你日常了发了相邻们多少血汗财呀,盖了这么个瓦房院。现在让我题字,那好呀,我得借这个机会,狠狠的骂他一顿,给穷人们出口气!便说:“好呀!啥时候写呢?”财主一听喜出望外,忙说:“看你老啥时候有空,咱就啥时候写吧。”王子猷说:“那好,现在就去写吧。”财主没想到王子猷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高兴透了,忙又低头又哈腰的,领着王子猷回家了。

王子猷到了财主家,财主家里人又是拿烟又是倒茶的。王子猷茶足烟饱之后,提笔在照壁墙上题了四行字:“扒了草房盖瓦房,灰口总比泥口强。头等门口高三丈,家中黄金用斗量。”写完,王子猷给他念了一遍,财主一听,觉得四句话合体吉利,那高兴劲,就甭提了!

后来,一个秀才到财主家作客,财主请他看王子猷写的壁字,秀才歪着头念了一遍后,哈哈大笑起来,把财主笑愣了,问他为啥笑,秀才指着墙上的字说:“你看这四行字,每一行的头一个字连起来咋念?”财主这才如梦方醒一般,知道王子猷是在骂他呢:“扒灰头家”!

(扒灰,意为家中老公公与儿媳妇偷情。据说古代寺院里,香客们烧纸用的是锡箔纸,燃尽后锡箔熔化沉在香炉的底部,寺院管理人员为了找锡卖钱,必须将上面的香灰扒掉。扒灰——找锡(媳),这就是扒灰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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