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车队、舟师和象队兵种协同，吴楚争霸以小胜大奇袭战例

上篇图文我们说到了吴越争锋，勾践卧薪尝胆的历史典故。本文老龙想要和大家说一说吴楚的战争,它在春秋史上具有很大特点:一是以小胜大,一是出现了空前的奇袭战略,一是出现了新的战术和兵种。

吴楚之争,吴国始终是主动的一方。吴在阖庐以前,彭基本上是积集力量、训练军队、巩固和扩大阵地,积极联络与国。表现在战役上互有胜负。争夺城邑上有拉锯的现象。阖庐为王之后,就主动出击,阵地急速扩展,攻夺楚五国城邑,占有明显的优势。

吴晋联盟之后,吴乘楚败鄢陵大丧元气之机,在公元前574年(鲁成公十七年)由舒庸(今安徽舒城南)人引导,攻楚四邑。接着,晋助宋从楚人手中夺回彭城,控制通吴的孔道。前570年,吴攻楚,攻克鸠兹(今安徽芜湖东南),取驾邑,消灭楚的“组甲”、“被练”精锐武装。同时,吴晋的联系进一步紧密起来。前563年(鲁襄公十年),晋国用诸侯联军夺取弢阳(今江苏邳县北),开辟了又一条通吴要道。楚国灵王后期和平王时期吴军先后在鹊岸(今安徽无为西南长江北岸)、房钟(今安微阜阳东)、豫章(今安微西部)等役打败楚军。灵王死(前529,鲁昭公十三年),晋在邾南出动4000兵车,举行最大的军事演习,向楚国示威。次年吴灭楚州来(今安徽风台),楚平王新立,不敢与争,接着费无极弄权,楚国内乱频生。吴国形势有利,加强对楚的攻击,两国兵争趋于白热化,过去十年五年一战,从此几乎连年皆战。

公元前519年(鲁昭公二十三年)的吴楚鸡父(今河南固始县南)之战,是个著名的战役。吴国兴兵攻夺那个得而复失的州来,楚棻越率军同陈、蔡等小国军队往救在钟离相遇。吴公子光分析楚方是“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贱而不能整”的弱点,加之楚的令尹新亡,士气不高,就用分兵诱敌、先攻虚弱的战法,在鸡父与楚决战。战中,吴用三队罪徒作敢死队,冲击陈、胡、沈三个小国军队,接着以正规的三军发动强攻,击溃三国军队,俘其君长。吴又故意放回这些君长,让他们向另几国传言败讯,动摇军心。于是吴军鼓噪进击,又击溃许、蔡、顿三国军队,楚军大败。同年,楚司马棻越自缢,囊瓦新任令尹,增修郢城,转攻为守。次年,吴国吞并了楚国经营多年的巢和钟离,沈尹戌预言这是“亡郢”的开始。此后两年,吴、楚都发生了王位变动和内部争斗。

公元前522年(鲁昭公二十年),伍奢、伍尚父子双双在楚国郢都的刑场含冤而死,权奸费无极又派人追捕伍奢次子伍子胥。在荒野上追上了在逃亡的子胥,子胥擎弓搭箭、对着追捕者们说:“你们回报平王吧!如若赦我父兄,王位还能保住;否则,楚国将为废墟!”追捕人返报,平王大怒,立即发兵追赶,但已经迟了。子胥逃到淮河边上,望见滔滔江流,仰天哭诉,就返至宋国,联合太子建共谋,正当宋国华氏之乱,只得同太子建奔郑。后来,太子建为郑人所杀,子胥乃同建之子胜向吴国逃去。

据说伍子胥行至昭关(今安徽含山县北),被关吏拘留,他诡称:政府通缉我,是因为我有颗美珠。可它不在我身上,你抓我何用?居然被释,于是继续前行。这时楚兵追来,正不得脱时,恰遇江上有个渔船溯流而上,子胥呼渡,渔父歌着: 

       日月昭昭乎，寝已驰!  (日月明亮啊，追骑将至!） 

       与子期兮,芦之漪!        (和你相约啊，芦中浅水之地!) 

就把船靠在芦苇湾里。子胥向渔船走去,渔父又悠扬地唱起暗示渡救子胥的歌调:

       日已夕兮,予心忧悲      (天快晚了,我心忧伤!)

       月已驰兮,何不渡为?    (月儿走得快啊,[你]为啥不渡江!)

       事寝急兮,当奈何?       (事情紧急呀,该怎么办?)

子胥就急忙上了船,渔父把他送过了江,看见子胥面有饥色,就去取麦饭。而子胥还怀疑有诈,深藏芦苇之中,待到渔父回来持饭再三寻找,才慢慢出来。子胥饱餐一顿,想以“自金之剑”相谢,渔父说:楚国已出法令,得伍员者赐粟五万石,爵位为执珪。我哪里图您的百金之剑呢!您快走吧,免为楚人所捕。问其姓名,答以“芦中人”,希望“富贵之后莫相忘”。子胥走了几步,再回顾时,丈人已把渔船弄翻,自己也随着沉入水中!

伍子胥沉默哀悼良久,才返身前行。晓行夜宿,到了吴国,行乞于溧阳市上,遇见一个30未嫁的“击绵”女子,乞讨到一碗米饭,大咽之后,嘱她收拾碗盏,不要向外声张。女子说:你与寡母索居30年,贞洁自守,不愿从人。今予男子饭食,是越礼行为,因我不忍心才这样做。您走吧!子胥前行几步,回头看时,女子也自投于濑水中。子胥深深敬礼,于是向吴都进发,从此披发赤足流浪在吴都市上。吴人见此形状,即报告吴王。

吴王僚问明情况,准备擢用伍子胥。伍子胥相与论政,劝吴伐楚。当时公子光正阴谋篡夺王位,深怕王僚伐楚有功,于已不利,乃力谏王僚不要听信子胥为报私仇的话。子胥也知道公子光的心思,一面退野躬耕,一面暗中为公子光约结亡命之徒,等待时机,助其夺位,也为自己立足吴廷谋求进身之阶。

公元前515年(鲁昭公二十七年),吴王僚乘楚平王之死,派公子掩馀、烛庯率师围潜;又派季札聘鲁,观察中原列国动向。楚派大军在潜地夹攻,吴军进退不得。这时,公子光认为时机已到,假意宴请王僚,由伍子胥早已物色好的武士专诸,在宴席上进献腹藏宝剑的炙鱼于王僚面前,乘间抽出鱼腹中剑刺死王僚,专诸亦当场送命。公子光即位,就是吴王阖庐。阖庐任命专诸子为卿,重用子胥共谋国政。消息传至前线,公子掩馀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今江苏新沂南)。后来二人都转至楚国,被封在养邑安身。

阖庐即位第四年,发兵灭了徐,又计划攻楚。伍子胥提出了一个“三师以肄(劳)”的长期战略,即用一支军队经常出动,“彼出则归,彼归则出”,以骚扰对方;同时用几支军队声东击西,最后选择有利时机、场合,集中主力歼灭敌人。这个战略实施有效,连续攻伐楚国的夷(城父)、潜、六、弦(今河南潢川县)等地,使楚人疲于奔命。前508年(鲁定公二年),楚伐吴,在豫章一带对峙。吴军一支在豫章迎战,暗中转移实力到巢。豫章交战之后,吴国把全部兵力集中围攻巢地楚军,大败楚军,俘获了楚公子繁。从此,吴国转入战略进攻。

吴要伐楚是既定方针,伍子胥必欲亡楚复仇而后快,问题只在于时机。当蔡、唐二国叛楚,与晋吴结盟之后,就加速了这个时机的迫近。公元前506年(鲁定公四年)春天,晋国在召陵大会诸侯,共谋伐楚。其间晋人求贿于蔡而不得,有些出尔反尔。但是,伐楚之势不可扭转。四月,蔡国灭了不参与盟会的沈国,楚又伐蔡,蔡侯将儿子送给吴国作人质,表示伐楚的决心。冬十一月,这场伐楚的大战,终于爆发了。

在蔡、唐二国军队的引导下,吴国大军向楚国进发,乘舟溯淮到蔡地登陆,把战船泊在淮水弯处,与楚军夹着汉水对峙。这时,楚左司马沈尹戌建议令尹囊瓦所率部队在原地不动,迎击吴车;他自己率军控制方城之外,摧毁吴国船只,封锁汉水东边的隘口;然后囊瓦即率军渡汉水进攻,他从吴军后方夹击,必定大败吴军。可是,囊瓦受部下怂恿,怕沈尹戌独占战功,不听这个正确的计策,自已立即率军渡过汉水出击,从小别打到大别(均在今湖北汉阳县北部),和吴军三次交锋都没有得手,自知不敌就想逃走。这时,两国军队已集结到柏举(今湖北麻城县境)进行决战了。阖庐弟夫概王了解到楚军士气低落,主张先攻囊瓦的部队,接着全面猛攻,定能取胜。于是不顾阖庐反对,带领所属5000兵士进攻,果然楚军大败,囊瓦奔郑。于是,吴军作长距离的追击,连续五战五胜,长驱攻入楚国的郢都,楚昭王出逃。

吴人找楚王不得,掘了已故平王之墓,鞭尸30,以雪子胥的杀父之恨。吴国君臣按等级住进楚的宫殿,据说他们还强娶楚国君臣夫人。

楚昭王只带了一个妹妹仓皇逃出,中途遇着箴尹固一同乘船,箴尹固用“燧象”一在象尾系上火炬,烧着使象冲击吴军,掩护昭王脱险。这时,从息地回师的沈尹戌虽然打过胜仗,但身受重伤,耻于就擒,要部下给他刎颈裹首而去。这时昭王逃入云中(今武汉与沔阳之间的汉水区域),遭到穷而为“盗”的人民所袭击,又转而逃到郧邑(今湖北安陆),然后进入随国,吴军追踪至随,和昭王只隔着一幢宫室。吴人要随人交出昭王,但随与楚有盟好关系,拒绝吴人要求。

当初伍子胥逃离楚国时,发誓将来要灭亡楚国报此不共戴天之仇;楚大夫申包胥则表示父母之国不能亡,发誓要复兴楚国。此时,申包胥就到秦国乞求救兵。秦哀公说要商议,请他先在宾馆住下。申氏说我国君民正在受难,我又怎能安心等待!就靠在秦庭门外哀哭着,七日七夜勺水不入口。秦国就决定发兵车500乘救楚,这也已经是第年(前505)的年初了。秦楚联军在沂(今湖北鄂城东)打败夫概王,楚军又在军祥(今湖北随县)打败吴军。一直战斗到秋天,秦楚联军灭了唐国,吴军先后在公婿之谿和麇地(今湖北、陕西交界处)失败。九月,夫概王乘机回国想夺取王位,但被阖庐打败而奔楚;同时,越国也在吴国后方攻击;吴国自己兵力也多所消耗;吴军在楚,纪律也不好,不能在楚国长留下去,至此只好撤军。

吴人郢都之战,在春秋史上是空前的。它的规模很大,据汉代人说,吴军3万,楚军12万;延续时间很长,前后达十个多月;它包括一系列的战役,几个局部战场同时进行战斗:出动了大量的步兵、车队、舟师和象队,规吴国毕竞还处于上升阶段,回师的次年(前504)吴太子终费以舟师打败楚军,俘房楚国两个水军将领和七个大夫;又在扬(今河南新察县北)打败楚国大夫子期的部队,楚国元气大伤,国内人心惶惶,于是把国都迁往鄀(今阻北宜城县东南),重新整顿国政。

阖闾楚入,后来夫差破越,勾践向吴称臣,把吴国的霸业推到一个鼎盛时期。历史上的吴国也曾经有过鼎盛时期，也曾经为了称霸天下而发生争战，只是事情的发展演变有时候会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总之，穷兵黩武的结局往往都不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