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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岁谈哲学,11岁掌握5国语言,18岁惊动欧洲数学圈的白富美,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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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8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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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世纪,有一位杰出的数学家,她的故事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虽然我很想给这个故事起个类似“极品白富美”的标题,但这似乎有些不妥,毕竟这个数学宅的生活方式让人感到有点害羞。

关于’白富美’这个社交群体,你可能并不陌生。虽然有很多人以自己有’白富美朋友’自豪,但实际上,这种友情并不常见。

尤其是那些符合’精神白富美’标准的人,更是稀有品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精神白富美’,这不仅仅是说你可以通过精神层面来替代外貌和财富。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精神白富美”呢?这个姑娘,你应该认识一下。

天才女童,真·白富美

天才女童,真·白富美

她的名字叫玛利亚·加塔娜·阿涅西(Maria Gaetana Agnesi),生于1719年的意大利小城博洛尼亚。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呢?意大利已经经历了文艺复兴的辉煌时期,艺术和知识在这片土地上蓬勃发展,杰出的人才层出不穷。然而,这一切繁荣繁花似锦的景象,却未能触及到大多数女性。

富有家庭的女儿或许有一些幸运,因为家里可能会请老师来教她们一些基础的识字、神学或家政等知识,目的是为了培养她们成为未来可以在社交场合表现得体、在家庭厨房里烹饪出佳肴的女性,以便日后能够嫁给体面的人。

好在,阿涅西家底还蛮殷实的,他爸皮耶特罗·阿涅西(Pietro Agnesi)是博洛尼亚大学的数学教授,在当地也算是社会名流。阿涅西从小不愁吃穿,也有不少时间自己玩耍、思考,学习,读书,或者什么都不做就发呆。

阿涅西他爸还算开明,专门请了老师教了她一些语言、哲学和数学。不过,他迅速发现,自己的女儿是一个神童——阿涅西11岁就学会了5种语言(希腊、希伯来、拉丁、法语和西班牙语,还不算母语意大利语),不到10岁就能自如谈论哲学、逻辑和解析几何。

她的父亲兴高采烈,决定在家里举办一场盛大的社交聚会,并向社会名流们炫耀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小天才阿涅西也在大人面前进行了一场’才艺表演’。

史料记录,年仅9岁的她,就能够在大人们面前,用流利的拉丁文进行长达一个小时的演讲,探讨女性高等教育的权益。而到了她15岁的时候,博洛尼亚的权威学者们都前来拜访阿涅西家,与这位年轻女孩亲切交谈,她的知识领域也涵盖了数学、几何学、博物学、化学、机械工程等多个领域。

“还没见到哪个年轻人能够掌握这种程度的抽象知识”。当时阿涅西的座上宾,法国作家德布罗斯(Charles de Brosses)如此评价道。

忘了说,阿涅西的“美”也是有记载的——她的气质“简单而甜美”,讲起话来“好似天使一般”。(不过,不确定是否是这个客人拍老阿涅西马屁呢)

可是这时,阿涅西还只是一个未成年少女。她的这些才学,全部都是他爸的授意。他父亲并不满足于在博洛尼亚名噪一时,而是雄心勃勃地希望进入米兰的名流社交圈,而拥有如此聪明才智和容貌出众的女儿,显然是吸引各路绅士目光的绝佳筹码。

回家教小孩,教出一本顶级教材

回家教小孩,教出一本顶级教材

阿涅西本人其实很反感她的父亲为她安排的这些“公众活动”。她的性格内向、羞涩,更愿意独自度过大部分时间。与人长时间交往、在社交场合表现自己,对她来说几乎是一种身心的折磨。

在18岁那年,她的亲生母亲去世了。这一打击使她情绪低落,她向自己的父亲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能够回家休息。父亲答应了她的请求,但在离开之前,她履行了最后一次与父亲的协议,完成了190多篇论文以及与公众聚会相关的演讲记录的整理工作。这些整理后的材料以拉丁文出版,题为《哲学命题》(Propositiones Philosophicae)。这些论文涵盖了解析几何、逻辑学,甚至是牛顿的力学等领域。

这时她才不到20岁!

老阿涅西在她退隐之后,将她的20个弟弟妹妹交给她照管。老阿涅西先后结了三次婚,生了众多子女,而阿涅西是长女,教育后辈——大概也是一个女性在当时的命运吧。

在给弟弟们讲解几何的机会中,她开始逐渐深入了数学的世界,整理自己的思想。她用意大利语写了一本关于微积分的教材,名为《分析讲义》(Instituzioni analitiche),甚至自己出资将其印刷了一些份,然后寄给当时著名的数学家们请教意见。

这本书分为上下两册,总共有一千多页。上册涵盖了算数、代数、三角函数以及解析几何等基础内容,可谓是微积分的入门指南。而下册则深入探讨了无穷级数和微分方程等相对前沿的数学领域。

总之,这是当时微积分的集大成之作,它将各种不成体系的数学方法以简洁、优美、有序的方式汇聚在一起。在她之前,还没有人能够如此完美地将牛顿和莱布尼茨这两位数学领域的巨匠的方法整合到一起。

当个家教而已,何必这么用力啊,糊弄一下就行了嘛……

惊动全欧数学界的阿涅西……还有她的曲线

惊动全欧数学界的阿涅西……还有她的曲线

她弟妹们学得如何,从现在的记载中很难得知(她倒是有一个音乐家妹妹)。但是在当时的数学界,这本书确实引起了轰动。

阿涅西的音乐家妹妹Maria Teresa Agnesi

很快,书就在法国和意大利的大学流行起来,并成为了一本权威的教材。法国科学院甚至评价这本书是“关于高等数学最完整、最好的著述”,并在1749年12月专门开会研究此书,后来又经高层授意全国大学印发,地位比现在的高等数学ABCD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

这本教材还惊动了不少真·权贵。教皇本笃十四世(Benedict XIV)、欧陆统治者玛利亚·特雷西娅女皇都用过这本教材,还专门致信感谢,赐予金牌和钻石表彰。

此书的英语翻译者,剑桥大学教授John Colson,还专门为此去学了意大利语,“让英国的年轻人也能学到如此优秀的著作。”

阿涅西在她的《分析讲义》里描述了一个曲线,大名叫“箕舌线”。不过因为它的发音(versoria)跟意大利语当中的“女巫”(versiera)很相似,这个曲线也被唤作“阿涅西之巫”。

曲线的定义是这样的:

“给定一个圆和圆上的一点O。对于圆上的任何其它点A,作割线OA。设M是O的对称点。OA与M的切线相交于N。过N且与OM平行的直线,与过A且与OM垂直的直线相交于P。则P的轨迹就是箕舌线。”

公式是yx2=a2(a-y) ,或者y = a3/(x2 + a2)。这是现在通用的公式,不过在阿涅西的原版里面,x、y轴是反过来标记的。非常简洁,a是圆的半径。

图说曾在她的诞辰挂出一个doodle,把这个曲线的动态展示了出来。

更加优美了对吧?

这条优美的曲线,之前费马和格兰迪都讨论过,也是阿涅西让它闻名起来。一直到二十世纪初,人们才发现它在现实中的身影——海浪,平滑的小山,还有X光的谱线分布。a越大,“浪”越高。

把阿涅西之巫拓展到三维,也构成了一个相当美的曲面。

用数学与上帝对话的精神世界

用数学与上帝对话的精神世界

一个智慧白富美的故事至此差不多,但“精神白富美”的故事还没讲完。

阿涅西的成就使她成为当时的名人。她的才华引起了教皇的注意,博洛尼亚大学甚至向她发来了教授聘书,使她成为历史上第二位获得这一荣誉的女性。

然而,令人着迷的不仅是她的外在成就,还有她内心的精神追求。虽然我们所了解的信息有限,但可以看出,阿涅西一直过着一种近乎修行的生活。

早年,她不太愿意在公众面前亮相,她梦想着加入修道院,过着宁静的日子。虽然她的父亲没有同意她成为修女,但他允许她在家中教育弟妹。她的生活方式非常朴素和简单,除了研究数学和神学,她几乎没有参加任何上层社交活动,包括舞会、联谊会和剧院等。可以说,她选择了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如今我们可能会称之为“宅”。

她一生都未嫁,但这并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她似乎更专注于知识的追求和内心的宁静,而不是追求传统社交的快乐。

在《分析讲义》的前言中,她这样写道:

“……(数学)赋予了世界一种特有的简单和纯粹(clarity and simplicity)……按照自然秩序运行,提供了可能是最好的工具,和最伟大的智慧之光。”

离开数学的日子

离开数学的日子

自从阿涅西的父亲于1752年去世后,她再也没有触及数学。然后,在1762年,都灵大学曾经邀请她担任拉格朗日论文的审稿人,但她婉拒了这一邀请,并回信说:“我已经多年没有涉足这个领域了。”

对于数学领域来说,失去了阿涅西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损失。但对于这位精神白富美来说,这可能只是她的一种选择。

对数学界来讲,这无疑是莫大的损失。但对精神白富美阿涅西来讲,这或许仅仅是一种选择。

她选择全身心地投入慈善事业。早在她父亲还在世时,她就将家中的一间客厅改建成一个特别用于帮助生活中遇到困难的女性的场所。后来,她完全专注于慈善工作,担任福利院Pio Instituto Trivulzo的院长,为无家可归的女性提供庇护所,同时陪伴那些疾病缠身的妇女,陪伴她们度过生命中的最后时光。

她去世时异常清贫。

她的真实意图我们都不得而知。或许对于她而言,数学,乃至世界上所有的智慧,以及慈善和同情,都是通向精神生活的道路之一,而她在精神的圆满中获得了满足。

美而不自知;富足却没有物质追求;智慧并不用于赚取名利,而只服务于精神世界——这或许是所谓“精神白富美”的定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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