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戏曲界并无『临川派』及『吴江派』之争
唐朝诗人卢延让『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贾岛『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耐心炼字的基本功,明末凌蒙初《谭曲杂剳》评:『惜其使才自造,句脚、韵脚所限,便尔随心胡凑,尚乖大雅』,乃较全面指出症结之公允之平议。
『汤沈之争』只是沈璟等曲家们,一如沈璟在其论曲的【二郎神】套曲里的【二郎神】一曲所说的:『何元朗、一言儿启词中宝藏,道欲度新声休走样,名为乐府,须教合律依腔。宁使时人不鉴赏,无使人挠喉捩嗓。说不得才长,越有才、越当着意斟量』。
南北曲剧作者应知的曲牌的句数,遑论平仄阴阳,如都未之守,或多一句,或少一句,此不争的事实,不合南北曲的曲牌体戏曲的填词的曲意。
就如同要把民歌《茉莉花》此一歌曲如同南北曲曲牌,另重填歌辞,《茉莉花》有七句,如就因为一时认为想到哪几个字有如天赐神来之笔,就填哪几个字,自谓『曲意』,连剪裁铸字炼句的干才皆无,而或填成八句,或填个六句,令歌者如何把《茉莉花》的旋律套进新辞里去,更遑论一句填个十几字,订谱者及歌者连原《茉莉花》单句里的歌腔的音都没有如此多来配合而配不了腔,如此浅显亦懂的南北曲曲牌定腔配腔之理如不晓,就不可谓了解填歌辞之曲意。
而沈璟以昆曲格律谈拗嗓以外的合律问题,汤显祖回答以海盐腔的格律的拗嗓可以不遵,如下之分析之下,可知两人之对话,实为不成其议题。
王骥德虽有《曲律》一书,但仍是案头文字格律之论,于声腔格律实多蒙懂;故其论宫调不合于史实;其论阴阳,拿易经的阴阳混淆戏曲声韵的阴阳而与事实背反;其论务头,不明为何【黄鶑儿】曲牌的第一个七字句为务头所在,包含在对于『拗嗓』的定义,也是拾元代元曲时代的定义,与昆曲之曲律风马牛不相及,在在皆可见其于昆曲的声腔之律的了解程度,实下于沈璟与沈宠绥,亦不如凌蒙初。
故王骥德及吕天成论汤沈之争,究其实,乃亦风马牛,汤显祖的如果只是平仄阴阳的『拗嗓』,昆曲格律里都可以解决,所以沈璟于《新定九宫词谱》里眉批指出【玉芙蓉】曲牌:『“求官奈何”四字,今人皆用仄仄平平,此独用平平去平,更发调,故取之』。没有说明应平而仄,应仄而平等等,会『拗嗓』,而只是不『发调』而已。
如果汤显祖著作里只是『拗折天下人嗓子』的平仄阴阳用错,昆曲都可以解决,故知汤显祖饰以『曲意』,虽其具写诗及词话及小说之才,用于写作曲牌体戏曲填词即捉襟见肘。(刘有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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