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清康熙年间不明声腔格律的毛先舒《南曲入声客问》里对入声字的腔格的乱解


《明珠记?煎茶》出的第一只《二郎神》的第四句『徘徊灯侧』的末字阴入声字的『侧』，此字应填上声或去声字，声律谱并无入声字的范例，故叶谱所堆定的基腔为6，合于收腔的收于6，即收回基腔上，去逆推此字的基腔为6，而订为616，以基腔作6，可；

按清康熙中年间去逝的毛先舒，于音韵上有些著作，也写过有关昆曲南曲的韵书的《南曲正韵》，又写了卷《南曲入声客问》，但该书内容完全为不明声腔格律下的胡言，只要一比对声律谱的实例，即可明真是满篇荒唐言．

他于书末附上一篇《歌席解纷偶记》，里，对于一位宾客于宴席上即兴作了【黄莺儿】一辞的第一句『纤手白于绵』的阳入声字『白』表示，『不定作平，唱时但以入声吐字，而作腔则随谱之平上去三声可尔．据谱，【黄莺儿】首句第三字当用上声，则『白』字当以入声之『白』音吐字，而以上声作腔，不应如北曲之唱作平声也』．

按他所指的『谱』是指文字格律谱，而且以沈璟的南曲谱为例，沈谱里【黄莺儿】举散曲为式，其首句『霜降水痕收』，第三字『水』，沈璟且在字旁标上声字符．于是毛先舒就引以为说，

故如果改以本曲牌而言，沈谱举琵琶记为式，其第四句『谁知去后』末字，依沈谱标出去声字，则如依毛先舒之论，陆采第四句『徘徊灯侧』第四字『侧』用入声字，则当依沈谱应怎么唱呢，应『入声之『侧』音吐字，而以去声作腔』，


按依声律谱的腔格，此第四句的句末如为阴去声字，腔如13216（九宫大成《金雀记》『断』）（南词定律《琵琶记》『后』，即用沈谱的范式订腔），阴去声字腔如5216（南词定律《碧玉箫》『惯』），则岂不应以入声吐字，


而吐入声字究竟吐在何腔上，毛先舒没说，也许他自已都搞不清楚，如果说，是要吐在平声字，即阴入声字吐于阴平声字腔上，即基腔上，一如任何声律谱订腔格时，对于阴入声字订于基腔上，阳入声字订于基腔下一音上，则此字，因声律谱无阳平阴平阴入阳入的例，故如以前本文所述，可同意叶谱订基腔于6，则依毛先舒之臆度，则若阳入声，则依声律谱之格律，出腔于6的下方一音的阳入声腔56的5之后，若阴入声，则出腔于6，则再接上了去声字的腔格，但毛先舒也没有指出，应接的是阳去声的腔格，或阴去声的腔格，故如阳入接阴去，则变成低音的5加上5216，于是唱成了55216，如果是接阳去声腔格，则低音的5接上了13216；

比较一下实际上此阴入声字应唱出如叶谱的616，于是真相立即大白，毛先舒只是胡说唬弄对昆曲声腔格律无知的人，这种腔唱出来入声一出又转成了去声腔，十足野狐，真是不知所唱为何腔了．所以，像是一见今世一些人在论毛先舒《南曲入声客问》时，说此书『颇有参考价值』，对今人的强不知以为知，岂不令人苦笑不已．（集粹曲谱《明珠记?煎茶》曲谱校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