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致远《天净沙·秋思》的我解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元代周德清于《中原音韵》评之为“前三对更瘦马二字去上极妙，秋思之祖也”．王国维在《人间词话》曰：“文章之妙，亦一言蔽之，有境界而已。精品，不可不读；美文，不可不品。一曲《秋思》，心中隐隐作痛，悲泪欲出．”.

按，马致远此曲．前三句，有三景，一为黄昏时老树的枯藤上停着鸦，二景为流水上的小桥旁的住家，以上的鸦及住户人家，都是有依有托啊．三景是西风吹拂下的古道的我骑的一匹瘦马，这是无家之瘦马，与前二景所喻的有家可归是不同的．即，此时把眼光回收到胯下的座骑来了，末二句说明的是时间（和第一句的“昏”字重覆加强），为夕阳西下之时，然后说明骑在这匹瘦马上的我，现在是在天涯的一个断肠人．

于是我们分析了这首小令，不就是情景的交融．着重在景以喻情．前二句，纯为景以喻情，不露我自己的感情．但感情则在言外，看到了乌鸦都有老树上的枯藤为依，再看到有小桥的流水的住家，住家里的人也不就都在家了吗．而此二景，再把镜头拉近到我的瘦马，踯躅在秋风下的古道上，此景关乎我，前二景好似单纯描景而其实喻托着我的羡慕．而此句起叙述拉近到我的自身本体上来了．此马上面駄着一个断肠人的我，仍在天涯浪荡而无家．而后三句，而显出这个我是和有家的乌鸦及流水人家，不可同日，就在于是一个天涯沦落的浪子啊．

所以第一句，重点在黄昏的乌鸦；第二句，重点在于人户住家；第三句，重点在于瘦马；第四及五句，重点到了黄昏瘦马上的我，而我是现在还无家可归，浪荡在天涯．主角在曲末出现，亦属一种倒叙之法，由景倒叙回到了我身上，而从景转换到我的骑在马上的景，虽原来描景而实为申情于言外，但末句始透显出实言以喻情．通篇起，原皆是似叙景而都不言及自己的感触，而曲意在最句末的“断肠”而始以二字显出了自已的感受及处境．（刘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