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老屋
图文/山东莒县 商玉义
古老的村庄氤氲着一份古老的气息，兀自站在时光的路上，我仿佛看见了记忆中的老屋。时光在无情的侵蚀着老屋那土墙残壁，也记录着一桩桩一件件的故事。
老屋大门是向东开着的，出了大门就是个上坡，也许是以岭而建吧，村子东边里的人管这叫西岭。我站在老屋大门的位置回想着曾经这一院的春秋，和那些早已随风飘逝的平常小事，流转的思绪如泉涌般侵淹了我的心骸！
经过岁月的淘洗，老屋显得那么沧桑，褶皱悄然印上了脸庞，不见当年的模样。老屋的院子里，偶尔有几棵树还默默站立在那里，它像一位老人在静静的守护这个大院（虽说是大院，已经没有了院墙）。打开记忆的大门，静静回想古老的院落，老屋虽然不大、简陋，但却可以遮风避雨，抵雪挡霜，充满温情的小家，它伴随着我度过一个个美好的童年。
记忆中的老屋是典型的土打墙结构，一共四间房，西边一间是我们家的厨房（我们都叫锅屋）里面有土炕、锅碗瓢盆，一家人的“美食”全部在那屋里制作出来的。中间一间屋是奶奶住的，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奶奶一直跟着我们住，我对爷爷的印象也就是一闪而过的记忆。堂兄妹几人中，奶奶是最疼我的，也许是我最小的缘故吧，清晨起床，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奶奶屋里逗留，每次放学回家也是直奔奶奶的屋，奶奶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以至于现在的睡梦中也时常出现奶奶慈祥的笑容。东边两间就是我们的卧室（我们叫堂屋）虽说是卧室，其实就两张床，一家六口人就挤在这两张床上睡，屋内错落有致的摆满了粮食，桌子，衣柜等杂物。
我家的老屋，记忆中墙壁上总是挂满东西，奶奶和母亲都是勤劳的人，常会把红辣椒、谷子、高粱、葫芦之类的用东西拴着挂在老屋的墙壁上，回想起来真是田园美景。
到了黄昏时刻，村里人都忙着做晚饭，那袅袅炊烟，在美丽的乡村肆意蔓延，到处是草烧熟的味道，铸就是烟火的人间。闻着这炊烟的味道，一代一代，岁岁年年，不管身在何处，心中多么彷徨，只有看到，想到家乡老屋里溢出的炊烟，便会重新拾起希望，踩着朝阳，走向远方！
在堂屋的南边是简易的小草棚，那是母亲经常烙煎饼的地方，里面放些农具、木头，也是鸡下蛋的地方，那时候家家户户养鸡 ，最少的也得十几只吧，主要母鸡多，到了下蛋的季节，那可壮观了，一排排的鸡蛋，白花花的可诱人了，一家人的柴米油盐全靠这些鸡蛋来换取。
厨房的门前有两盘石磨，那是我家磨豆腐或者磨煎饼糊用的，小磨是用来给黄豆去皮的，等黄豆去完皮，放在水里浸泡半天，凌晨天不亮，勤劳的父母早早起床，用大磨把泡好的黄豆磨成糊状。推磨可是个力气活，不断重复单调的动作，边推磨还得往磨眼里加料，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有节奏的响着，两块粗糙的磨板在岁月的轮回里，不断磨合，永远奏着同一首歌。等豆糊出来了，再用特制的豆腐布袋过滤，放在锅里烧开，放在一个大缸里，加卤水，看形成豆脑状了，用舀子盛在大筛子里挤压成型。等到天微微亮，豆腐的香味和着鸡犬的鸣叫弥漫在整个小村，一锅豆腐也就做好了，父老乡亲拿着黄豆陆陆续续来换鲜嫩的豆腐，煎饼卷豆腐，酱油拌个小葱和香菜，这几乎是家家户户的早饭，小葱对豆腐——一清二白，应该就出自这个谚语吧。
时光流转曾经的点点滴滴，都幼化成了金色的回忆，曾经在老屋度过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巡回放映，一念即暖！
紧挨着磨的南边有一棵软枣树，夏天的时候树撑起一片绿荫，给我们带来了一缕清凉，笔直的树干，苍翠的树叶，蓊蓊郁郁。听奶奶说这棵树是自己从墙根发出来的，已经很多年了，非常茂盛。这个季节，我喜欢搬一条凳子和哥哥姐姐坐在树下乘凉，听奶奶讲着她小时候的故事，聆听着奶奶童年的峥嵘岁月，那个时代吃糠咽菜的艰难生活，那个物质极其贫乏的年代，解决温饱问题是一生当中奋斗的目标，就是这样的生活，一代一代，奋发图强激励着，才有了我们现在人的幸福生活。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了这棵软枣树，望着眼前这棵树的位置，一股思绪涌上心头，仿佛间看到奶奶在树下巡视着，数着树上的果实，想着这一切，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现在回去，偶尔到老屋转转，伫立在老屋跟前，打量着周围，杂草丛生，使劲回忆着，每一寸土地都有美好的回忆，老屋已不是当初的模样，和蔼可亲的奶奶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想到这里我默默无语，不仅泪流满面，愿她老人家在天堂过得安好！
老屋西南角是用石头横七竖八垒起的猪圈，再用高粱杆、木头打成的一个草棚，下面放些杂草，这算是猪的卧室了，最矮处挖一个池子，上面放上土，这便是猪的活动场所，也是猪的粪便池。家里做豆腐挤出的豆腐渣一般就是饲养猪的好食品，村里几乎做豆腐的村民家里都会养几头猪，猪粪又是庄稼的优质肥料，这也许就是食物链，也叫废品利用吧！我家也不例外，养了四头猪，由于猪圈太矮，门口用几块条石堵着，偶尔小猪也时常光顾院子里，弄得满院子一片浪迹，为了防止“肥猪拱门”这也是父母给我们时常分配的任务。猪圈门口时常会有一根小木棍，那是专门教训不老实的猪而准备的，回想一下也真是可笑！
老屋的院子里，打捞着点点滴滴的回忆，温馨如初，年久失修的老屋，尘封着来时的路，这一切的一切，至今慢慢回忆起来还是那么熟悉、温馨，定格在时光里 的记忆将美好的生活剪彩，伸出手仿佛就可以触摸到老屋的温度，还是熟悉的人，还是熟悉的事 ，一切，恍如昨日。
老屋的旧迹，恍如一条经过风浪的小船，载着我回到儿时情景。沧海桑田，世事变迁，随着光阴的流转，老屋已渐行渐远，留给我的，是那一抹抹温馨的记忆，有着如水般的温柔甜美与静谧。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眸子里，总是闪烁着晶莹，庭院深深，绿荫环绕，老屋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伫立在悠悠岁月里，我们一路奔跑，一路嬉戏，成长学习，在老屋的庇护下，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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