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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小说 生死抉择
生死抉择
小柳从舞蹈学院毕业不到一年,凭着她聪颖的舞蹈天赋和优美的身姿,很快在舞台上走红,成为远近闻名的“舞台皇后”。
这一天,小柳和往常一样,摇曵着婀娜的身段,像清水出芙蓉,婷婷玉立于舞台上。那优美的舞姿,伴着悦耳的旋律,有如百花仙子,在众多的舞伴中鹤立鸡群,牢牢牵动着观众的目光,剧场里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
就在舞蹈进行到高潮的一刹那,沉浸在优美旋律中的观众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紧紧地注视着突然倒地的“舞台皇后”……
一个多月过去了,小柳仍没有站起来。寻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没能诊断出她的病情。病情还在继续恶化,小柳沮丧到了极点,每天以泪洗面,她感觉到自己的一生就这样完了。
就在小柳绝望的时候,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位医生,专治一些疑难杂症。小柳的父亲抱着一线希望找到了这位医生,但医生诊断后的回答却给小柳一家浇了一盆冷水。医生说他从古医书的记载得知:这是一种罕见的神经变异症,可以有两种治疗方法,一种是保守治疗,服用中药,但只能保持现状,却无法使病人重新站起来;另一种是风险治疗——针灸疗法,这种疗法实施得好可以根治,但非常危险,只要银针稍微偏那么一点点,或者深那么一点点,就会使全身失去知觉而危及生命。因此,虽然治好过这种病,但失败的几率太大,看到病人的亲人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没有勇气再治这种病了。
小柳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亲朋好友都劝她还是用保守治疗,好歹能保住一条命,万一失败了,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吗?父母更是不能忍受万一失去女儿的痛苦。他们宁愿守着个瘫痪的女儿,也不肯让女儿去冒这个险。
面对人生的重大抉择,小柳一筹莫展:她是那么热爱生活,她真正意义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有多少美好的愿望要去实现。那悠扬的旋律,轻盈的舞姿,那随着节拍飞扬的心情,还有那雷鸣般的掌声……都让她多么地留恋这个世界。
但是这一切大都来自于她的舞台,离开了舞台,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她回想这一个多月来的日子,想着家人日夜为她纠心的情景,想着要这样过一辈子,她终于作出了决定:她要背水一战,坚决要求医生给她风险治疗。本已拒绝给她针灸的医生见她的态度如此坚决也动摇了,但劝她一定要考虑清楚,母亲哭成了泪人。小柳反而安慰起母亲来了:如果我永远站不起来,还不是生不如死,难道你希望女儿在世界上活受罪吗?
医生给了小柳三天时间的考虑,三天之内她还可以改变主意。
这三天对小柳及其她的家人来说是多么的痛苦而漫长。过几天就是小柳二十二岁生日了,二十二岁,正是人生最辉煌的年龄。自出生以来,小柳一直沐浴在阳光下,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不知什么是苦什么是痛。平时只要有一点小病,父母都是百般呵护,生怕有什么闪失。在父母细心照料和辛勤培育下,小柳长成了婀娜多姿的女郎,以优秀的成绩大学毕业,并已在舞台上崭露头角。她觉得生活是多么美好,如果不是得了这倒霉的病,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可现在,她却很有可能要与这一切告别了。父母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本应是报答他们的时候了,而现在给父母带来的只是担忧和痛苦。小柳的泪止不住一次次涌了出来。
三天的时间终于在煎熬与渴望中过去了。当医生把一切准备妥当给她扎针时,她反而显得异常的冷静。她感觉医生的手似乎有些发抖,便镇定地说:医生,大胆地扎吧,我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结果如何,都认命了。
有了病人的鼓励,医生也镇定多了。他从没见过这样从容地面对危险的人,他从内心钦佩她的勇气与镇静。他默默地念叨:一定要扎好,扎准。
拔出钢针时,医生的汗水已湿了衣衫。小柳的神志十分清晰。医生告诉她,第一次算是还顺利,但至少要扎一个疗程,一个疗程是七天。
此后的几天小柳是数着钟头度过的,尽管她极力镇定着自己,但毕竟是关乎自己的生命。她既害怕又渴望见到医生,医生的每一针都好像扎在她的心上,她的心跳得特别快,生存与死亡严峻地考验着她。
小柳感觉到一针比一针难受,每一针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但她咬紧牙关,从没有叫出一声疼。母亲看着豆大的汗珠从女儿额头上冒出来,心里像刀割一样疼。
还有最后一针了,小柳感觉到这一针扎了之后,有知觉的地方都特别难受。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人世的美好,锦绣前程都与她无缘了,她再也不能陪在父母身边了。她边想边流泪,枕巾湿了一大片……
整个晚上,父母一直陪伴着她,听她诉说自己的不孝,安慰父母不要悲伤,自己却成了一个泪人。母亲更是泣不成声,后悔不该让女儿接受这种治疗,保守治疗好歹总能天天见到女儿,可现在这样子……一旦女儿离开了可怎么得了?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后悔……就在这时,小柳突然抓住了母亲的手:妈,你掐掐我的腿。原来小柳感觉到不仅有知觉的地方疼,一直没有知觉的双腿也开始疼了,父母用力地掐着小柳的腿,哎哟好疼!小柳大声叫了起来,真的能感觉到疼了。母女俩激动得搂着脖子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经历了凤凰涅槃的小柳格外珍惜生命。她比以前更加努力地训练。
三年以后,她的舞蹈红遍了全国,成了赫赫有名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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