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年前，我拿着家里“石骨头”（方言，即栽菜用的小锄头）跟着哥哥到河边竹林里挖冬笋，我力气小、没经验，很少能挖到。做的最多的是帮哥哥捡冬笋，对挖冬笋的过程没有什么记忆储存。长大后，有一次寒假特地到一位住在深山里的老同学家挖冬笋，他教给我挖冬笋的秘诀，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那是1986年寒假里的一天，我骑着自行车在公路上奔驰1个多钟头，然后又穿梭乡间小路颠簸近1个小时，近中午才到达同学家。我们简单吃了午饭就扛着锄头、系上柴刀、拎着“猪头篮”上山了。那个年代，还没有出现“农民工”，山里人家都是窝在家里靠山吃山，一年的收入就靠山上的茶叶、木头和竹笋了。因此，同学家人把自个的“责任山”竹园打理得茂盛青翠。山里人都是挖冬笋的高手，老同学从小就跟着大人学挖冬笋，积累了很多经验。他叫我先看他挖几棵后再自己挖，并边挖边告诉我：首先要挖“山口竹”，即在竹园的山口一带挖。因为“山口竹”光照强、土壤肥，所以竹子茂盛，冬笋就多。其次要学会识别竹龄。一般2~4年生的竹子冬笋较多。区分竹龄就看竹节：两年以下的竹子竹节有白霉和节毛，冬笋很少；两年以上竹子的竹节间没有白霉和节毛了，冬笋往往长在离母竹半米到1米的地方；而4年以上的竹子则显黄色，竹质坚硬，冬笋长在离母竹1米到2米之处。第三是要识别公母竹：竹子第一长杈节为双杈的是母竹，为单杈的是公竹。母竹的冬笋多而大，公竹的冬笋少而小。第四要寻找拣选孕竹挖，那些竹叶片长、细、尖且略带几片金黄色的而且枝叶浓绿的母竹是正在怀孕，它们怀上的冬笋就特别多。第五要寻找竹叶繁茂的竹子下手，竹叶茂盛说明冬笋就多。第六要顺鞭掏笋，即必须找到属于这根竹子的主鞭，主鞭两侧冬笋多，它身体强壮，全身披着黄金甲，侧芽突突地隆起。“你看，喏，这就是主鞭。”老同学一边顺着主边掏挖，一边教我找地下竹鞭的技巧——一般竹鞭生在竹子尾部弯曲方向一侧60度的扇面范围里，竹鞭与第一节竹杈方向基本是平行的。找到竹鞭后，那就顺着竹鞭挖进去，很快就能掏到冬笋了。一般冬笋往往长在竹子的竹鞭两侧，因此，特别要注意竹鞭分叉的地方。挖裸露在地面上的翘青鞭笋要选择2-3年的老青鞭顺着它往下掏挖，一般都能挖到鞭笋。第七如发现竹园里的土壤有裂痕，说明冬竹笋在土壤中膨胀成长，地下肯定有大货。
最后，老同学告诉我：找到竹鞭后一定要轻轻掏挖，掏挖时土块都要细小，切记要慢慢掏，这样就不会损伤竹鞭和笋芽。另外，要挖大留小，这样冬笋就会越挖越多，而且还有利于春笋生长。
按照老同学的秘诀，我一个下午就挖了满满一篮金灿灿的冬笋，而且大多是“两头尖、中间圆”的精品冬笋。
默灵写于2015-2-8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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