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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隔学习”3天通过1门考试?
“间隔学习”3天通过1门考试?

本报记者 陈翠 编译(自英国《卫报》) 

现教传媒网 http://www.modedu.com     2009-3-3   现代教育报 [143]  

一位苦谋出路的英国落后学校校长,偶然读到一篇前沿科学研究论文,设计出一种全新的教学方法,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绩。这能否在全球引起一场教育改革?

英国泰恩塞德(Tyneside)一所学校的青少年正在尝试一种新的学习方法,这种学习方法将体育活动与短时大量授课结合,据说能收到神奇的效果。

一座貌似巨大的蜘蛛形太空飞船的新建筑在泰恩塞德一所学校建成。今年晚些时候,来自蒙克斯坦高中(Monkseaton high school)的学生们将陆续进入他们的新学校,落座在一个巨大的电视墙前。在这里,他们将接受一项特别课程:一场重复三次的紧张的幻灯片报告,每次重放前有10分钟的间隔可以玩耍。如此学习一个小时后,这些学生将准备好1/6的GCSE(普通中等教育证书)考试科目。从理论上讲,遵循这种“间隔学习”(spaced learning)的方法,只需学习三天,一个学生就可应付一门GCSE考试。

这个关于未来的想象也许会吓坏许多家长、教师和教育机构。它向我们教育孩子的方法提出挑战,并对GCSE乃至整个学校系统的有效性投下了疑问。但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教师和思想者正在向蒙克斯坦高中“朝圣”,来调查研究“间隔学习法”。这种方法已经在这所破旧的郡立综合高中被设计和实验了四年的时间。

以郊区学生为主体,蒙克斯坦高中不太可能是一个先驱者:女孩子们穿着长靴慢吞吞地走进教室;局促的男孩子们排着队等待接受批评;磨损的痕迹在走廊的墙上一直延伸开去,看上去学生一定可以在天花板上走路;教职工办公室里充满着午饭和即溶咖啡的味道……

“学校大楼基本上只能算一个小屋。它有许许多多的毛病,我们没时间全部进行整修。”校长保罗·凯利说。十年之前,这所上世纪70年代的学校已经被列入爆破行列。凯利作为校长的15年中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奔着一个目标:将旧建筑拆毁,建造一座未来主义色彩的新建筑。

2005年,这位出生于美国,身材高挑、富有魅力的英国文学硕士毕业生偶然在《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的封面上看到一个标题——让记忆牢固,他的注意力才从修整学校建筑上转移开。对这个因“古怪想法”而在校园内被广泛认知和喜爱的校长来说,那是个“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时刻。

然而,道格拉斯·费尔兹(Douglas Fields)的发现却是硬科学。费尔兹,一位顶尖的美国神经学家,将一只老鼠大脑里的海马切出来,然后在盐溶液里维持其生命。从这个听上去血淋淋的实验中,费尔兹发现,在神经突触被永久性加强即大脑将短时记忆变成长时记忆之前,脑细胞接受重复三次的刺激必须有一个10分钟的间隔。

“这只是一个产生长时记忆的短暂模型。”凯利校长说,“它不是那颗神奇的子弹,但是那个模式适应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读了那一册《科学美国人》后,凯利从学校招募了一名科学教师安哥拉·布雷德利(Angela Bradley)和三个学生,他们一起制作了一套PowerPoint幻灯片和一项90分钟的GCSE科学课计划。在计划中,每20分钟紧张集中的学习后,紧跟着10分钟的中断,用来从事身体活动。

一系列谨慎的实验获得了令人惊奇的成绩:48个从未接触过GCSE课程提纲的学生,在一堂90分钟的间隔学习课中学习生物学模块。一个星期后,他们接受了相关的GCSE多项选择考试(比正常的提早一年)。12月后,同一批学生在四个月的常规学习后接受了另外一场GCSE考试。在第二张卷子的平均成绩高于第一张(68%:58%)的同时,超过1/4的学生间隔学习的成绩高于常规学习。尽管间隔学习法只用了90分钟,80%的十三四岁的孩子们至少得到了D等级的成绩。

在我到泰恩塞德去考察间隔学习法时,所有这些在我“不科学”的脑子里旋转着:我是一个科学领域的笨蛋。无论怎样,我填满了我的GCSE综合科学考试考卷,还在1991年拿到了两个A,但那些已经从我的脑子里消逝很久了。当我到达蒙克斯坦高中时,我加入了布雷德利的十年级。她正在教一个生物学课程——一门GCSE考试的1/6,在1个小时内。她的学生已经学习过这段材料,对他们来说,这节课是有用的复习。

“你们将会在课间做点游戏。”布雷德利轻快地说。和我坐在一起的男孩们没有被打动。“这是他们的空间学习法的一部分。”一个学生说。“你们已经玩过了。”另一个学生说。“喔,太好了。”第三个男孩子玩世不恭地反讽。

与另一位教师路易斯·迪克森(Louise Dickson)一起,布雷德利在投射在老旧的白板上的幻灯片之间穿插讲课,两个声音让这样的方式更有趣。我想把素材记下来——那是我记忆的方式,但是纸与笔被认为是分心的事物。幻灯片闪过去,一些幻灯片上有令人惊奇的小素描或图片。布雷德利有时说“稍停一下”,这有所帮助,但对我来说还是太快了,我开始抱怨自己有这样一个衰老、迟钝的大脑。

15分钟后,我们停下来开始游戏。这个有20人的班级中的大多数人对此都持慎重的积极。“它给了你一个在学习的同时玩乐的机会。”一个女孩说,“所以你不必要一直集中注意力。”14岁的斯蒂芬·斯盖奇认为这种学习法对复习尤其有帮助。“一些人可能更喜欢随笔记录。”他说。“是的。”我点点头,像我这样的人。“但是,多数人更喜欢这种方式。”

14岁的吉姆斯·罗杰森,在他的第一次生物学考试中获得A+。“如果你一直坐在那儿记录会变得越来越厌烦,不能集中注意力。但是停下来做点别的事情例如玩耍十分钟,会让学习保持有趣。它的确帮助我记忆东西。”他说,“这种方法在有些学科更有效,但我不认为它在数学课上会奏效。”

在同样内容被第二次重复时,授课教师故意漏掉单词,并鼓励班上的学生喊出答案。坐在我附近的一个男孩真的很擅长这个。后来,布雷德利透露,这个男孩存在行为方面的困难,但是在间隔学习法中突飞猛进(那些注意力不集中者和不喜欢做笔记者收效更好)。第二次重复后有更多的玩耍。然后,我们用10分钟的时间进行了一次随堂测验,这是“间隔学习法”最后的部分。而我没能按时完成我的卷子。

后来,布雷德利给了我GCSE考试卷子:生物学B1b(环境与进化),GCSE综合科学考纲的1/6。我等了五天,以充分检测那堂课是否增强了我的神经元突触并锻造了长时记忆。然后,我坐下,脱离电脑,依靠自己,接受考试。这张淡蓝色的纸迫使我想起关于考试大厅、校园风云等的永久性记忆。

忙着集中注意力,我被第一道题给绊住了。然后,我的恐惧和失败感逐渐退去,从那堂课中我记起令人惊奇的很多东西:图片和老师的话。那场报告看上去已经加固了任何在我脑袋周围回响的有限的常识。回到学校,凯利校长口若悬河地鼓吹“间隔学习法”。我的那堂课上了60分钟,从理论上讲,我能在一天内学完一门GCSE课程。但是,三天通过一门GCSE考试,那仍然是媒体的夸大之词,对吗?“不。”凯利校长谨慎地说。他相信“间隔学习法”在我们的学校教育思想中是一个类似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那样富有戏剧性的“转变范例”,“间隔学习法”正从“可论证的、可复制的科学研究转化成一种教育的实践”。

在蒙克斯坦高中,它已不再局限于一种被用于“事实”学科的有用的复习工具,它还被用来解释学科作业、学习理论,它甚至已经被施展在高中A-level(英国普通教育高级水平证书课程)历史课上。在高中历史课上,教师们报告说“间隔学习法”帮助十二年级的学生获得了一种对“希特勒政权的崛起”以及“北爱尔兰的麻烦”等总体了解。

布雷德利承认蒙克斯坦高中的教师中仍有人对此持怀疑态度。在学校之外,教育家们对从神经系统科学得出的推断(说“在被解剖的老鼠的大脑上进行的实验”)被引进教室感到不安。这些急闪而过的课程怎样能够产生理解,而不只是帮助回想事实?它如何在不仅需要学习基本事实的学科发挥作用?一种教学方法怎么能适应每一个人?

白金汉郡大学教育与职业研究中心(Centre for Education and Employment Research at the University of Buckingham)的负责人阿兰·史密泽斯(Alan Smithers),承认蒙克斯坦高中的“间隔学习法”试图贯彻对短时记忆与长时记忆的最新理解。“但是,在人体生理学与教育之间有一个巨大的飞越。”他说,“教育的目标是获得更深的理解,而不仅是学习能在考试中重现的东西。测验与考试只意味着考察正在发生的深入理解,而不是取代它。”

史密泽斯指出,研究表明革新的教育方法起初的确能产生不同的效果,只是因为教育方法是不同的。引入新奇的学习技巧会在短期内让学习大幅提升,但是,当新奇的方法成为常态时,它们带来的效果就衰退了。

同时,那里有“教师效应”。一个令人厌烦的教师作一个无趣的报告,再多的身体锻炼也无法振奋这样的课堂。我不能说明玩耍是否让我的大脑活跃起来,但我的确知道布雷德利的课堂和幻灯片是第一流的:你可能期待在顶级大学的那种快速的、高效的、均衡的报告。

普利茅斯大学(University of Plymouth)的教育学教授大卫·罗纳尔多(David Reynolds),与蒙克斯坦高中一起工作并支持“间隔学习法”。他表示,其他学校和学院对蒙克斯坦高中的创新接受得如此慢,仅仅是因为英国教育界不像美国教育界那样有应用认知神经科学的传统。他还表示,这是因为政府一直专注于提升一所学校整体的教育,而非观察教室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罗纳尔多承认,为蒙克斯坦高中的实验带来的“令人敬畏”的结果寻求一个神经科学上的理由是“危险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一位魅力超凡的教师的存在。“安德拉·布雷德利是一个极为有天分的教师,并且在这种学习法上下了很多工夫,所以幻灯片的质量非常高。而且,整个环境是蒙克斯坦高中有许多教师都对这种方法抱有很高热情。那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汇成了一句话:只有间隔学习法才能带来发生的变化。”

尽管如此,罗纳尔多补充道:“没有现存的关于一位优秀的教师或一种有效的方法能让学生获得什么的研究,以证明在蒙克斯坦高中的实验中那些事情能产生那些结果。没有什么是精密的,因为它是史无前例的。”

蒙克斯坦高中的未来派色彩的新学校将在九月份开学。在那里,凯利校长希望能扩展“间隔学习法”。在不是正方形的教室里将配置特别强烈的照明灯,以增强学生的注意力。凯利研究过关于年轻人生理节律的一些调查,调查表明年轻人比成年人白天起得晚。所以,年轻人喜欢睡懒觉,并且希望在10:30开始上课,这对他们更适宜。

凯利校长承认,“间隔学习法”的含意的确“在当下有一点令人恐慌”。“想想我们在学校里浪费的那些时间。学生们知道他们何时在浪费时间。如果我们能找到一种解决方法,我们就能为其他人节省时间。”他顽皮地笑着,“好事情。那简直太好了。”

与凯利一样,罗纳尔多认同“间隔学习法”将意味着解放。它意味着不再需要那么多死记硬背的学习法,而是更好的、更快的、简单的学习法,把学生解放出来,把在学校里的时间更多地用来做科学实验、学习实用技能或者从事音乐、戏剧、体育、艺术等。“如果间隔学习法像看上去那样有力,我们就能用小部分时间教会基本技能,然后解放学生去做那些我们认为需要更高级思想的事情。”罗纳尔多表示,“我们就有时间改变学生的精神和感情,而不只是他们的头脑。”

我接受考试的第二天,布雷德利通过电子邮件传给我成绩,是个A+。我非常惊讶,她也是。“我非常惊奇你获得这样的成绩,你能确定你这段时间没接触过任何科学?”她问询。

或许的确是神经科学取得了那样的成绩;或许是布雷德利的课在我脑中留下深刻印象,对我而言,那是种新鲜事物;或许我得到一个A+只是因为一位优秀的教师给我上了一堂准备充分的课;或者是因为我是一个有着34年常识的成年人;又或者,我取得优异成绩只是因为那张卷子不难。我倾向于相信,让记忆更牢固,仅仅依靠解剖一个老鼠的海马体得出的发现是不够的。科学家们或许可能说我无法完全理解神经科学领域的复杂进展。不论真相是什么,一些特别的事情正在蒙克斯坦高中发生着。并且,如果其他的教师和学者对此解放他们的思想,这或许只是一场教室变革的开始。

编后语:如此郑重地介绍一所英国落后校的教室内发生的变革,不只是因为这场变革可能具有的可复制性,也是对这所落后校校长的致敬。

凯利担任蒙克斯坦中学的校长已经15年,他多年的梦想就是翻新学校破旧的教学楼。一篇脑科学的科研论文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他立刻在校园内展开“间隔学习法”实验,四年多的坚持与改进,终于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

虽然,“间隔学习法”的教学成效仍然值得论证,它可能在全球引起一场教育变革,也可能被证明只不过是新鲜感作祟。但是,将先进的脑科学引入教学,仍然极具借鉴价值,尤其是对苦寻出路的落后校甚至普通校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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