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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志》忠诚无声: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军犬(下)

军犬的角色

军犬扮演的角色很多,作为哨兵犬,根据英国军犬舒伯里内斯培训中心创始人理查森所述,一只合格的哨兵犬应具备以下能力:敏锐的听觉和嗅觉,精明、忠诚以及强烈的责任感。

虽然哨兵犬的工作比不上同一时期的其他许多功勋军犬那么耀眼,但因为有它们的存在,无形中拯救了许多士兵的生命。它们会在战壕前放哨,防止敌军渗透偷袭。

在训练哨兵犬时,通常会有一名士兵充作哨兵进行陪练,还要教授军犬用咆哮、吼叫来示警。其中,杜宾犬是典型的哨兵犬,如今该犬种仍广泛承担护卫职能。

作为侦察犬的军犬,必须有安静及遵守纪律的特性,因此它们的训练也更为严苛,其训练内容包括行动时不能出声、向战友指示附近敌军的痕迹等。在战争中,它们往往与士兵一起巡逻,侦察地形,刺探敌军巡逻队。因为动物本能,它们能比人类更快发现敌情,在900多米的距离上就嗅到敌军的味道。在战争中,侦察犬被广泛使用,因为它们的存在,避免了很多巡逻队被敌军发现的厄运。


上图是一战时期,一名站岗的法军士兵与他的哨兵犬。


上图是一战时期,德军的2名侦察兵及其侦察犬。


救护犬也是军犬在一战中至关重要的一个角色,有数不胜数的“红十字救护犬”承担着搜寻、拯救伤员的任务,它们也被称为“犬型救护车”或“慈悲之犬”。

早在19世纪末,德国人就已经开始训练救护犬,接着欧洲各国都普及了这类工作犬。这类军犬,德国人称之为“红十字猎犬”(德语:Sanitatshunde),它们背上背有急救包,并经受了在战场上搜寻伤员的训练。救护犬可以在战场上分辨伤员和死者,它们绕过尸体,找到等待救援的伤员。那些还有活动能力的伤员可以用救护犬携带的急救包自行裹伤,而那些垂死的伤员,能在闭眼前有一只“慈悲之犬”在身边陪伴,也算些许心灵上的安慰。

法军中的救护犬,也会搜寻被忽视的伤员,它们还会叼着伤员的军帽或其他物品返回,带着医护兵前去救援伤员。

随着战场环境的恶化,英军和法军发现在西线战场上难以使用救护犬,但德军却成功地使用了这种工作犬,尤其是在东线战场,俄军撤退之时就是救护犬大显身手的时候。据官方记载,至少有数千名德军伤员因为救护犬而捡回一条命。一战中,救护犬拯救了交战国双方数千条性命,但这对于战争中的无数伤员来说,仅是杯水车薪。


上图是法军的一只救护犬叼着一名伤员的军帽前去找医护兵前来救援。


上图是1914年,法军的一只救护犬给伤员叼绷带。


上图是法军的两只拖曳着一辆简易“救护车”的救护犬,这种“救护车”只能容纳一名伤员。


上图是一战时期,一名德军士兵和一只救护犬,这是一只德国牧羊犬,它的背上还背着急救包。


上图是一战时期,一名英军从救护犬背上的急救包中拿出绷带裹伤。


还有通信犬,充当通信犬的犬类主要有德国牧羊犬、杜宾犬、艾尔谷犬和罗威纳犬。德国人与英国人使用通信犬的方式有所不同,德国人是使用2名训导员负责1只通信犬,来回两边各一人,通信犬直接与训导员联系,这要求通信犬对2名训导员都持以很高忠诚度,否则通信犬会在执行任务时出现懒散的情况。而英国的通信犬,在其执行任务的全程中只有1名训导员。

在战场上,铁丝网障碍、狭窄的战壕、弹坑、毒气都是通信犬所面临的主要障碍。而经战火检验证明,通信犬能与通信兵一样胜任在战场上传递军情的危险工作,当时在战壕中,通信始终是一个难题,双方的野战通信系统都非常粗糙,经常存在前线至关重要的军情难以传达到指挥部或指挥部的关键命令无法传达到前线的情况。而车辆在负责军情传递任务时也存在一系列问题,恶劣的道路会令它们“抛锚”,但通信犬能很好地解决这些难题。一只训练有素的通信犬的优势在于:奔跑速度比人类要快得多;目标小,难以成为狙击手的目标;能够穿越各种地形;非常值得信赖。

那些传递了关键军情的通信犬往往被看做真正的战斗英雄,因为当指挥部与前线之间的电话等通信手段失效后,一只通信犬所传递的军情往往能间接拯救上千条人命。大战中,曾有一只刚从英国军犬培训中心毕业的军犬在不到1小时内奔跑4000多米,穿过极为恶劣的地形,将一份极为重要的军情传达到一个旅指挥部。之前与该指挥部的一切联络手段都告失败,但通信犬做到了。

另外,还有一些通信犬能够胜任其他的一些通信工作,如协助通信兵布设电话线。


上图是1918年5月19日在法国,英国陆军皇家工兵部队的一名通信兵正从一只通信犬身上的信筒中拿出军情。


上图是1917年,德军的一只驮着电话线的通信犬,这类工作犬能协助通信兵排放电话线,找到被炮火炸毁的电话线的位置。


上图是法军的一只名叫“普吕措”(Prusco)的通信犬,它和它的同伴多次穿越火线传递军情。


吉祥物,这是犬类在西线战场上充当的另一主要角色,这并不拘泥于军犬。很多狗在大战中都充当了双方军队的吉祥物。它们能够减轻士兵因为残酷战争而带来的沉重心理压力;它们会对一切东西保持强烈的兴趣;会回应士兵的每个友善的行为;并以它们勇敢、忠诚、善良的本性,在恶劣的环境下让士兵们保持勇气和斗争。而对于在环境恶劣的堑壕战中饱受折磨的士兵来说,壕沟里的一个宠物就难得的心理安慰,他们的存在会提醒士兵,家庭的舒适和温馨,即便这种安慰只有一点点,但也足以减少他们那历遍恐惧的心灵上的压力。据报道,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在堑壕中苦捱时,身边就带着一条狗。


上图是一战时期,一名英军士兵和他所在的营的小狗吉祥物合影。


上图是一战时期,加拿大军一个步兵团的团长与他们团的吉祥物“吉比”(Gibby)合影,“吉比”曾两次因毒气负伤,但痊愈后又再次投入战场。


上图是一战时期德军的2只军犬吉祥物,造型奇逗无比。


除了以上普遍承担的任务,大战中的军犬还有几种较为少见的角色,一个是雪橇犬,在法国上孚日省(Upper Vosges)的孚日山区,雪橇犬是为驻守雪域高原的部队提供物资补给的主力,另外美国在阿拉斯加州也有一些雪橇犬。

另一种是类似雪橇犬的拖车犬,也是用于为前线运输补给和弹药。这种工作犬主要应用于地形恶劣、路径险要或人类活动难以企及的地区,它们比人类更敏捷、更迅猛——这种工作犬的使用,基本上取代了18、19世纪时期流行的为这类地区提供补给的童工,之前对于需要小批量弹药补给的环境险恶的地区来说,这类童工是最适合的角色。

还有就是捕鼠犬,承担这类任务的多是各种小猎犬,它们的捕猎本能能够为士兵清理鼠患严重的坑道和堑壕。

香烟补给犬。这种军犬是专门为前线部队提供香烟补给的工作犬,身上背负着若干条香烟,这种任务主要由小型犬承担。


上图是一战时期,一只托运补给物资和弹药的军犬。


上图是一战时期,一只捕鼠犬和它的战果。堑壕鼠患是困扰一线士兵的严重问题,经过训练的捕鼠犬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堑壕鼠患。


上图是法军的一只香烟补给犬驮着几条烟送上前线,给士兵们解闷。


美军军犬与著名吉祥物

美国于1917年正式介入一战。刚开始时,除了阿拉斯加州的雪橇犬,美军中并没有自己的军犬和军犬单位,但这种工作犬难以用于西线战场,美军只能从法军和英军中借了数百条军犬来执行一些诸如救护伤员、传递军情、站岗放哨等特殊任务。不过,美军军犬中,声名大噪的多是那些未经过军犬训练的吉祥物。

“短肥”中士(Stubby)。这只杂交牛头梗是美军在一战中军衔最高、授勋最多的军犬吉祥物。

“短肥”原来是只徘徊在耶鲁大学校园的流浪犬,1917年7月,美军第26师(即后来的第26步兵师)第102步兵团在校园附近受训并为赴法参战做准备时,该团的罗伯特·康罗伊下士(Robert Conroy)收养了它,并按其短粗的外形给他取名“短肥”。当他们乘船赴法时,康罗伊将“短肥”偷偷带上船,到法国后,康罗伊将其藏在大衣下躲过了码头检查。后来,“短肥”被康罗伊的指挥官发现,但聪明的“短肥”居然会向指挥官敬礼——这是它跟随康罗伊在训练营时学会的,指挥官遂将其留在了队伍中。


上图是美军第102步兵团吉祥物“短肥”。


1918年2月5日,“短肥”随第102步兵团在苏瓦松(Soissons)北部的“贵妇小径”(Chemin des Dames)首次参战。至一战结束时,“短肥”随着该团参加了17场战役和4次进攻战。在战斗中,这只未经过系统军犬训练的吉祥物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宝贵的哨兵和战友,它的嗅觉一场敏锐,可以从气味上辨别出美军和德军:在战壕中闻到偷袭者逼近时它会示警;它可以提前闻到毒气来袭,并提醒战友;它能比人类更早听到炮弹来袭的声音并向战友示警;它会抓捕间谍;它能为战场上的伤员带去急救药品。

1918年2月,在突袭席普雷(Schieprey)的战斗中,“短肥”被德军士兵的手榴弹击伤了前腿,而后被送回后方救治。伤愈后,“短肥”返回前线,它的前腿上留下了两条伤疤。在这一年的战斗中,“短肥”还曾被德军的芥子气伤害,伤愈归队后,战友为它做了一个特殊的防毒面具。在阿尔贡的战斗中,“短肥”抓获了一名间谍,第102步兵团团长由此提名授予“短肥”中士军衔。美军重夺蒂耶里堡(Château-Thierry)后,当地妇女为可爱的“短肥”做了一件麂皮大衣,用来挂载它获得的勋章。


上图是身穿挂满勋章的麂皮大衣的“短肥”,注意大衣上的中士军衔标志。大衣上佩戴的还有“短肥”的服役袖条(1年半)、第26师师徽、法国凡尔登会战勋章、第1届美国退伍军人协会奖章、纽黑文市退伍军人奖章、法国一战勋章、圣米耶战役奖章、紫心勋章、蒂耶里堡战役奖章等。


战争结束后,康罗伊为了带着“短肥”回国,像走私物品一样偷偷将其带上船。回国后,“短肥”成了名犬,参加了多次游行活动。1921年,原美国远征军司令约翰·J·潘兴(John J. Pershing)还为“短肥”授予了国家服务特殊奖章。也就是在这一年,“短肥”跟随主人康罗伊一起加入了乔治城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法学院学习,在此期间,它还是大学橄榄球队的吉祥物。在美国生活期间,“短肥”先后被伍德罗·威尔逊(Woodrow Wilson)、卡尔文·柯立芝(Calvin Coolidge)、沃伦·G·哈丁(Warren G. Harding)3任美国总统接见。

1926年,“短肥”在睡梦中死去。1956年,康罗伊将“短肥”的遗体捐赠给了史密森尼博物馆(Smithsonian)。


上图是1919年3月,“短肥”及其主人康罗伊的合影。


上图是在一次游行活动上的“短肥”。


上图是1921年5月,满身披挂参加游行的“短肥”。


上图是1921年,潘兴将军给“短肥”授勋,图右是“短肥”的主人康罗伊。


一战中,美军还有一只类似“短肥”的军犬吉祥物,那就是“大红一师”的吉祥物“破布”(Rags)。

“破布”的经历也跟“短肥”差不多,它原来是混迹于巴黎的一只混血小梗犬。1918年7月14日法国国庆节,“大红一师”通信兵詹姆斯·多诺万二等兵(James Donovan)和乔治·E·希克曼(George E. Hickman)喝酒错过了回营时间,在街上偶遇“破布”,为了逃避宪兵队的追查,他们谎称出来寻找部队吉祥物。这样“破布”的命运便与“大红一师”联系在一起了。

在战场上,“破布”学会了传递军情、炮火预警、协助多诺万拉设电话线、查找电话线被战火摧毁的位置,成为“大红一师”的名犬。

1918年10月9日在阿尔贡森林的战斗中,“破布”与多诺万被德军毒气弹炸伤,一起被送回国治疗。在芝加哥(Chicago)的谢里登堡(Fort Sheridan)基地医院里,“破布”陪伴多诺万渡过了最后的时光。1919年初,多诺万因伤去世后,“破布”独自在基地生活,次年被雷蒙德·W·哈登堡少校(Raymond W. Hardenberg)一家收养。20年代,“破布”声名渐起,与“短肥”一样成为众所周知的名犬,参加过多次公共活动。1930年,作家1930年,作家杰克·罗翰(Jack Rohan)还专门为它写了一本传记。1936年3月22日,“破布”在华盛顿去世。


上图是自通人性的“神犬”“破布”,它与“短肥”一样,会敬礼。


上图是“破布”和收养它的哈登堡少校。


上图是1925年在纽约总督岛的杰伊堡(Fort Jay),“破布”和第1步兵师第16步兵团的乔治·E·希克曼军士长合影,1918年,希克曼和多诺万一起捡到了“破布”。


上图是1925年在杰伊堡,希克曼军士长率领他的排接受“破布”的检阅。


上图是“破布”获授荣誉绶带,它的右眼因为阿尔贡森林的战斗而失明。注意绶带上它的军衔:下士。


还有“任丁丁”(Rin Tin Tin),一战美军中的又一名犬。这只德国牧羊犬是战场幸存者。1918年9月15日在圣米耶战役(Battle of Saint-Mihiel)中,美国陆军航空勤务部队第135航空中队的李·邓肯下士(Lee Duncan)在一处被炮火摧毁的狗舍中发现了“任丁丁”这只幼小的幸存者,遂将其收养。它很快成为第135航空中队的吉祥物。

1918年回国后,“任丁丁”与邓肯一起生活在洛杉矶(Los Angeles)。1922年,邓肯携“任丁丁”参加了洛杉矶的一个德国牧羊犬表演,被电影公司相中,从此踏上了演艺之路。至1932年去世前,“任丁丁”共拍摄了28部电影,其中为华纳电影公司拍摄了26部,成为名噪一时的动物影星。如今,好莱坞星光大道上还有一颗代表“任丁丁”的星星,以纪念它对美国电影事业的卓越贡献。


上图是1918年,美军第135航空中队的官兵与他们的吉祥物“任丁丁”合影,当时它还是一只幼犬。


上面4幅图是“任丁丁”拍摄的其中4部电影的海报。


上图是好莱坞巨星“任丁丁”。


上图是好莱坞星光大道上代表“任丁丁”的星星。


本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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