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人：徐逸行 18英语国传
今天是三八国际妇女节。
首先，我谨代表我班所有师生，祝各位女性同胞：节日快乐，健康平安！
这一期，我想为大家介绍一件衣裳的故事。更重要的是，介绍一位姑娘的故事。或者说，是她给我带来的新的故事。
Part 1：那么就与她相见
我与这位姑娘的缘分，起始于2019年的冬天。
那时，中药学院举办了一场服装设计比赛，自然，要求选手设计的服装中要有中药的元素。我虽是个彻底的门外汉，但好奇心和胆子倒不小，便一股脑报了名来试试看。
可门外汉终究是门外汉，设计不够，只能“内容来凑”：临摹不出讲求的传统花样，那就只用一个中药元素贯穿始终。药的图样可不求精，但定要有个贯穿的主题，否则整个衣服便没有意义。
秉持着这种朴素的出发点，一些问题开始浮出来：有没有哪一味中药可以代表女性？我国古代与近代史中，有没有哪些流传下来的女中医师的故事？怎样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把这些用服装表达出来呢......于是，冥冥之中，我便把这个主题圈定在三个关键词内：历史上的女中医师、中药、服装。也因此，我与这位姑娘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可寻到她，仍没有那么容易。我发现，历史中有较详实资料记载的女医并不好找。大抵对医生这个职业的记载本就少，而对女性医师的记载则更甚。除了义妁、鲍姑、赵小娘子、谈允贤等较为有名的女医，其它人的资料寥寥无几。而她们的资料都或多或少有些神话色彩，又着实难以详述。一番周折后，感谢万维网，我最终在一个记载吴江地域史的公众号中，有幸认识到了这位成为我灵感来源的姑娘。
她就是莘溪女医——顾斌。
真的非常感谢笔者可以在《莘塔镇志》的“中医顾斌，主治内科”寥寥几笔中，继续挖掘她的往事。
在对她的记录里，我看到了一个有活力、不谄媚、有思想的女性：刚满20岁就独当一面，告别家乡在莘塔行医；行医初起，顾斌便妙手救活血崩晕死的产妇李氏，贏得赞誉；她平日里穿戴朴素，举止落落大方，说话快言快语，是位活力四射的新时代女性；遇到穷人看病，她常不取酬谢，面对特困病人甚至会赠送银两救急；她对现代医学亦悉心钻研，临床会诊主张中西医汇通；她后因支援内陆建设，辗转他乡，最终在长沙铁道医院工作，直至病故......
她的经历或许用不上“庞大”“惊艳”来形容，但却足够生动、足够丰满、足够有意义。它即时给我的感觉就像那句诗：“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我不由得想象起来，在历史中，又有多少女性医师，像顾斌这样奉献着、绽放着、被一些人感怀着，但又没有她这样被记录下来的幸运呢？或许有人觉得不留名也无所谓吧，大抵她们也不在意这种“虚名”。但我想要抓住这个故事，好好地重述一番。毕竟，苔花亦有仓山居士为之赋诗称颂，而我不过是传达她的美，以示我的敬重。
Part 2：槐米入身也入心
顾斌曾行医于苏州，而苏州有一味药材也较为多得，其为槐米。虽然不知这样比作是否合适，但我自顾着觉得，槐米和顾斌颇有神似之点。
从历史上的某种叙事来看，我们爱把女士比作一些花：牡丹、白梅、立荷……我们喜欢她们吐露芬芳、供人欣赏，习惯她开花结果、落叶归根。但槐米不愿这样。为了入药，它停在开花的前一个样子。它原本就不是为了盛开和结果而来。因微小而被轻蔑又怎样，它知道何时能释放更大的能量。
我想顾斌亦是。作为医生，她是小人物，但发光发热，极尽力量。作为女性，她可能不娇艳不柔美，但她有强大的内心、热爱的事业、家国的担当，同样也美得开出花儿来。
落定决心了，这药就用槐米。做出衣服来，就叫它“槐米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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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值得叙述的意义了。不过是一个设计门外汉兀自乱涂乱画寻求各路援手最后勉勉强强赶在截止日期前做出了一件衣服的故事。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中间，我感恩地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我铭记在心、不敢忘。我能感受到，这件衣服，绝不仅仅让我收获了一个姑娘的璀璨故事而已。
回想起它，我能回想起我妈帮我付不算少的剪裁费时，毫无犹豫地说：“去做吧，花多少钱我都支持你”的样子；也回想起，和帮忙摄影的姑娘相互击掌，喊着 'Cooperation' 时的样子；还有啊，还有在女生宿舍里，一遍遍帮笨拙的我练走T台的她们的样子。
我也收获到了，我这粒槐米和她们洒在一起时，星空般璀璨的样子。
那么谨以此衣与所有的故事，作为对槐米的礼赞，表达我的敬佩与驰往。
最后，请允许我斗胆改下袁老先生的诗，作为结语吧：愿我们都能，槐花如米小，亦作牡丹开。
后记：共情所之为何？
隔了几个月再反观当时选女性视角这个主题做衣服的初衷，又生出些反思与再议。
首先，当时所赞“槐花入药之伟大”云云，现在看来，不免有些鼓吹奉献的道德绑架之感。只得再次自我更正：我无意鼓吹奉献之必然，只是竭力在可相望的范围内，表达我的敬意与爱。
其次，我想探讨，为什么我们要一谈再谈女性故事呢？不光做衣裳要说，时时刻刻都要说，这用身边同学们的朋友圈来例证就更明显：11月份宇芽被家暴要说；12月份诗织胜诉要说；1月2月，李兰娟教授和千千万抗疫前线女性医护人员的贡献要说，缺卫生巾也要说；3月份妇女节，我们又要把更多“她”的故事拿出来，一说再说——
我的回答是：故事的叙述用意于共情。
这种共情的初衷，不是为了鼓吹二元视角下的性别对立；不是为了保障一个群体的权益，而要求其它群体都为之作出牺牲；更不是去所谓屈尊来强调这一群体有何种弱势。
正相反，共情，是为了一个群体和更多群体（TA们通常是被主流意识形态所忽略的）的更多选择，都能被关照、能被共情。我们要先从女性群体，这个历史叙事中首要被忽略的一个群体关注起，进而探讨起、补偿起。我们重新探讨历史上和现世中女性的作用，女性的地位，可以说，也是我们关照其它群体的引先。女性的权益、跨性别者的权益、隐形被种族歧视者的权益......还有太多议题，值得我们去探讨。而共情为懂得之先，懂得为发声之先，发声即为权力之先。
可以说，这种共情是为了“更深的共情”——让我们敬重所有的付出，即使它没有被某些历史语境所着重记忆。这种共情还是为了“不止于情”——更要发出声音，捅漏天花板，给世界留下我们的余震。
/最后附上成衣相关设计介绍书与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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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王一鸣
图片编辑 / 文案 / 排版：徐逸行
审核：翟书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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