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
梅州市丰顺县埔寨
有一个地方,
几十年前,她将我捎到了这个尘世上,
从此,她:
储存着我的童真,
记载着我的过往
滋润着我的灵魂,
放飞着我的梦想。
有那么一个地方,村庄不大,
几十年来一直是二至三万人的模样,
村中有一条“善堂溪”,溪水日夜在流淌,
村前有一座“尖山”,好似时刻与村子在对望,
远处还有一环山,名叫“双喜洋”,挡台风的天然屏障。
有一条国道穿过村的偏北方:
一头到揭西,一头到汤南;
两头均感觉很长很长,
小时候曾经试着两个方向各走了三天三夜,
也未能找到它们的未端究竟在何方。
有一条街道叫“涣桥”,它落在村的正中央,
人们交易的货币叫“票”不叫钱,童叟均是这样;
每逢初一、十五闹墟市,
人来人往、人头攒动,从清晨一直闹到天上挂上了月光。
……
当我十几岁那年,
她说:
山的后面有着你的理想,
路的那头有着你的向往。
为此,
我恋恋不舍地背起了空空的行囊,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她,从此背井离乡。
有那么一个地方,
一晃就离开了几十年,
虽然中间也偶尔见上几面,
非常地陌生,又非常的熟谂,
陌生到现在老家的左邻右舍,大部分均不认识,
而熟谂到她的气息、她的容颜,
时不时自由地在我的眼前出现。
我知道,虽然经常天隔一方,
但我们从未分离,或许她早就住进了我的心房。
在我出生时,它就
将它的灵魂注进了我的骨子里,
让我时刻知道她的的名字就叫做“家乡”。
有那么一个地方,
虽然今天的她,村里到处是钢筋水泥城墙,
“五里亭”开发区处,早已是工厂林立、大片楼房,
我们村,俨然已成了世界喇叭生产的大作坊,
高速公路、高铁站也早已立在村子的正前方。
虽然村前的山好似变矮了,村中的溪水也好似变没了,
虽然大部分村民均已不再种田了,
虽然堂前的池塘、屋后的稻田均已变了模样。
……
但村后“瞭望哨”的炮楼依然露着锋芒,
从1937年抗战到现在,每天依然尽职地记录着社会的变迁、为利者之你来我往;
百年以来每年从未间断的“烧火龙”习俗,
依然每年元宵当天吸引着近十万的观众、四面八方如潮水般的涌向;
而那座名叫“飞龙岩”的寺庙,
天天吸收着火龙的灵气而依然每天香火焚绕;
虽然大部分年轻村民与我当年一样,早早就外出谋生去了,
但留守在当地的年长的、年幼的,话音与现在的我还是没有任何的两样!
不过,
当年乡亲们不得不天天将番薯(地瓜)当主粮来吃的那个生产队所,
早已变成了如今几十间远近闻名专门制作牛肉之大酒廊!
有那么一个地方,
山或许还是那个山,
水肯定已不是当年的那溪水,
山的四周已变成了流着花花银子的世界,
家家户户也均已是喝着净化过的自来水,
几十年间,
社会在加剧变迁,村民们多数早已奔向了小康;
而她好似也吃了人间烟火一样,
脱胎换骨,恢复了她本就该有的俏模样。
……
有那么一个地方,
她带我来到了这个尘世上,
给了我挺起做人的胸膛,
塑就了我的灵魂、铸造了我的坚强,
她让我知道大山因为厚重而千年存在的哲理,
她也让我明白绿水千折百挠奔向大海的滋养;
她养育了我的世世代代,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爹我的娘,
从此也就让我有了根、有着家、有着乡、有着想。
她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龙升岽”(龙腾的地方),
她也有着与一个国家近乎巧合的名字---埔寨(地上的村庄),
她更是拥有着一个低沉而震耳的头衔---“我的家乡”。
有那么一个地方,
中国地图、广东地图上几乎找不着她,
她精明地早就把自己藏进了游子们的心坎上。
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庄,
却是我的梦之源、力之量,
她是我小时候心灵上刻着的那片天空,
她也是我耄耋之年叶落归根时的天堂。
她曾用她纯真的乳汁哺育着我的成长,
她也是我走遍天涯永不停歇、永远跳动着的那颗心脏。
有那么一个地方,
喜的时候可以宴请全村老少;
累的时候可以不分昼夜地洗洗睡,
哭的时候可有抱抱的兄弟姐妹们的肩膀;
梦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地回到从前,
盼的时候可以拿出从前合家欢照片、若无其事地想想;
……
我的家乡,
她带我来趟了这个世界,晃动起了我宽广的翅膀。
我无以为报,只是:
还给您一声“感恩”,附带一串串的念想,
日日夜夜、无声无息,
没有任何的声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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