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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中学教师的一天
      从家到学校十五分钟,从学校到家也是十五分钟,他终日奔忙在这永不变更的路上已有十五个年头了。
   闹钟每天准时在五点钟响起,即使星期天它也决对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忠心而尽职地把主人从酣睡中唤醒,于是他猛地睁开惺忪的眼睛,头脑中还残留着昨夜疲劳的睡意,但很快他就像被蝎子蛰了一下,“腾”地坐了起来,不能再睡了,被窝的温暖和舒适让他多少有些留恋,哪怕再躺一秒,也是一种甜美的享受,可是不能!多余的奢侈的想法马上就像炊烟一样被驱散了,他不可动摇地决定起床了。一天的生活就从这“叮呤呤”的闹铃中开始了。
   妻子被惊醒,说了句“烦人”就又蒙头睡去了,儿子仍在睡梦中,小脸红润润的,可他没有功夫细看。穿衣,洗脸,照镜,梳头,一系列的动作娴熟得就像演练了上万遍,没有一点是多余的,连贯得就像学生的广播操,做完这一个动作,下一个必定是那一个动作,否则就错了,不连贯了,而对于他,那种不连贯就意味着要耽搁时间,耽搁时间就会迟到,迟到就会影响到积分,积分少了绩效工资也就少了,不过多年的好习惯让他免除了这种忧虑,可好习惯显然免除不了他随时随地就会出现的新的忧虑,而这些忧虑无一不是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比如,自己的资金为什么没有别人的多,难道我比他们少干了吗?评选优秀教师为什么没有自己的,难道那些人就比自己强吗?等等诸如此类的烦恼。一切准备停当,不用问,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他把握得很准,就像那只闹钟一样。
   天还不明,路灯在初春的寒意里仍坚韧地亮着。街上已出现稀稀落落的行人,或是锻炼的老人,或是卖菜的小贩,不过更多的还是行迹匆匆的学生,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惊喜,一如昨天、前天、去年、前年的某一个早晨,平淡得如一潭不起波纹的水。人们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这样过着,早起晚睡,周而复始,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着,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习惯让他觉着生活就理当如此,如果真有什么变化,而那种变化和自己的习惯相悖话,他就觉得不适应,并认为那种变化是多余的不合理的,从而让他感到气愤、不安和难以接受,当然这种情绪决对不能写在脸上,否则会给人造成一个不好印像,这是一个明智的人应有的城府,也是他这个老师所具有的城府。
   来到校门口,时间刚好指向5:25,而且确定无疑,好像他就是表上的那根分针或秒针,他只要感觉一下,就可以清楚地告诉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鉴到,上楼,五点半,他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站在教室门口,像个巡警一样来回监视着来往的车辆,违章了就要交罚款,迟到了,就要交罚金,不多,1元。几年前是伍角,物价张了,当然水涨船高,罚金也涨到了1元,不过罚的钱,他从未想占为己有,并且也确实花在学生的身了上,成为名副其实班费。让他欣慰的是,最近几个星期罚金明显少了。
   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的不良感觉,但也没有什么良好的感觉,好像他的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的,但也没有什么坏的,一切都无所谓,好像一个老头子,想想昨天,就能知道今天是什么样子,明天、后天、明年、后年是什么样子。他就那样过着,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6点钟出操铃声一响,读书声骤然停了,从教室里便传出了一阵阵骚动,学生们好像小猫、小狗听到了进食的铃声,条件反射似的变得兴奋和躁动起来,于是一群群绵羊似的学生从各个羊圈里被赶了出来,争着,抢着好像真的急着去外面啃青,虽然时间不长,也足以让这群温顺的绵羊心满意足了,纵然知道半个钟点后,他们照旧会被圈起来,他们也个个喜形于色,满不在乎,他们已经习惯于这种生活了,这种游走于寝室与教室之间的生活。
   操场上,他碰到了一位同事,他们关系很一般,没有什么过深的交往,那同事一反往常的冷淡主动和他打招呼。他们热情地聊了起来,聊一些听厌的老话题,正像两位老师半路上见面时所说的那样。说着,说着,那位同事很神秘地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新教育培训,你听说了没有,咱们学校有4个指标,本来是有你一个的,后来被别人给替代了。我当然不说了,你呢,论资历,论能力,哪一点比那4个人差,可硬生生地给人挤下了,你说,学校哪还有一点公道可言。”
   “噢?”他有些吃惊,也有些不快,但很快他就淡然地笑了笑,“谁去还不都一样,不去省操那份子心,什么新教育呀,不知还要搞些什么新名堂,没意思!不去也罢。”
   “没意思?那可算继续教育课时的,你该进高级了吧,会用不上?好好想想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继续教育课时”,这句话犹如一把大锤子敲在他的脑袋上,他一楞一楞的,等明白过来时,他平静的心海像被人突然投进了一块石头,愤怒的波浪掀得一浪比一浪高了,甚至恨不得找人打一架。去年,他晋升高级,继续教育课时差了十几课时,因为这楞是给打下来了,花多大功夫抢到手的指标一下子报费了!多少人在旁边看笑话呀,那滋味至今都让他难忘,为此家里的那只小花盆成了替罪羊,被摔成了几半,那可是他花十几块钱买的呀,妻子心疼得直掉眼泪,因为十几块钱对于一个下岗女工来说真是太重要了。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他愤然了,心中像怀揣着一个火山一样,不停地喷着灼人的怒火,“太欺负人了,我没明没晚地干,却那样对待我!”他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几乎要把心中的怨气和恼怒全写在脸上了。假如校长在跟前的话,他几乎要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为什么把我裁掉?为什么那么偏心?你们这样做良心何在?他也可以毫不费力列举一大堆该他去而不是其它人去的理由,其正当性和不容置辩的合理性足以轻易地推翻学校荒唐而草率地决定,总之他的意图只有一个:应该他去,必须他去,哪怕只有一个指标,也应该是他的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的。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在里面,那就是荣誉心。和他资历相当的,甚至一些没有他资历老的,大都已晋过高级,而自己……想起来,他就觉得惭愧和羞耻。当然还有钱的原因,也是最重要的,晋上高级,工资每月要稳稳地多270块钱,270块钱呀!这可不是个小的数目,是水费、电费,油盐酱醋,甚至还是一顿丰盛的午餐呢!270块对他个家庭真是太重要了,能干多少事呀!270块,显然对人产生了莫大的难以抵制的诱惑,于是教师们使尽手段,挖空心思,找朋友,托关系,把文件上规定的硬货整全、整足、整细,像个田鼠一样,不停地绞尽脑汁地收集粮食,以备急需之用。晋上高级了,沾沾自喜,乐悠悠地高枕无忧地享受起生活了,像冬天吃饱肚皮的灰熊一样,任何精美的东西也不能让它产生食欲了,它甚至也懒得看一眼,光想着冬眠,人们的终极目标的实现了,思想也放松了,最后放松到近似冬眠的状态,而只在数工资的时候,思想才猛地清醒,并为得这么多工资而自豪,至于其它,什么都懒得去细想,深想。而因为种原因没有晋上的人可就惨了,垂头丧气,自怨自艾,但又不能心灰意冷,因为明年还得背水一战那。
   晋级,好像一部精彩的大戏剧,它演绎着教育界多多少少的悲悲喜喜,多多少少的欢笑和泪水,又像一个独木桥,无数个为生计奔忙的人挣着、抢着,不管是踩着别人的背,还踏着别人的头,一门心思地要想到达黄金的彼岸。正是基于这个人所共知理由,他才决定要义无反顾地去争取到一个名额,即使跟校长翻脸,他也在所不惜,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带着这种坚决的想法,他向校长室走去。
   天已经完全放亮,而他的心却好像又回到了黑沉沉的夜里。到处是散乱的学生,吵杂的声音,毫无意义地晃动着身影,他这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下操了。
   敲了半天门,却不见动静,他有心站在这儿等一下,又觉着实在不妥,就很快走了。
   教室,两位学生毫无理由地窜位,往常这司空见惯的行为并没有很让他觉着不快,今天,他却觉着可恶,不能容忍,仿佛是什么大不了的不可饶恕的过错,火气“腾”的一下撺上了脑门。他铁青着脸,好像谁欠他几两黄豆一样,大声地呵斥起来:“听到打铃了没有?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这是教室,不是大街,你想往哪去就往哪去。”窜位的学生小猫似的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连一点申辩的想法都没有,即使有也只能在肚里咕噜。习惯,一种训人者与被训者默契配合的习惯。
   他的愤激情绪并没有因为学生的温顺而减弱丝毫,他由学生窜位谈到上课说话,由上课说话又谈到作业,由作业又谈到成绩……总之,一切都是学生的不是,而自己辛辛苦苦地为他们当牛做马,最后落个人人都耻笑的下场。学生们噤若寒蝉地坐着,任凭他怎样尖酸刻薄都没有一点抵触的反应,在他们眼里,老师也不比过去震怒时脾气大多少,但也不小多少,并且和其它老师相比也没有什么不同。学生的平静更激起了他的愤怒,仿佛下面坐着的不再是学生,而是校长。早读很快在一片训斥声中结束了。
   校长还是没有找到。下一节有课,不能不上,但心情老是平静不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觉着有些气喘。偌大的办公桌孤零零地摆放着几本书,那是他背得滚瓜烂熟的教课书、参考书,还有一本练习册,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书了,如同其它老师的办公桌一样,显得单调而又整洁,唯有几沓学生的作业好呆能点缀一下这单调的空间,不致于让办公桌显得太寂寞。
   书是不大看的,再好的书也激不起他的兴趣,对书的兴趣和热往只停留在过去的记忆里,他只偶尔翻一下杂志,看一些小故事、小笑话,然后笑而已,再不就添油加醋地讲给同事们听,最后大家哈哈一笑,开心的一天就过去了。书是人类的朋友,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类似这样的大道理他和同事们都懂,但很少有人把它当成自己的朋友,如果把它说成累赘或负担的话,那还比较恰当,并一定能获得小少人的赞同,即使嘴上不说,他们的行动无一不昭示这种说法的正确性和易于接受性,于是,人们不约而同地排斥着,无声地拒绝着,躲避着,就像鼹鼠躲避阳光一样躲避着人类的朋友。有时,文件下来了,要求教师们多读书,读好书,大家都笑笑,“哪有时间呀!”一个最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理由一下子就给自己久已养成的惰性解开套了,就像是穿上了一身盔甲,任何谆谆的劝导都不能伤他们不读书的心。偶有闲暇,他们不是坐在一起闲聊,就是去网上畅游,去寻找生活的精彩。
   当然,业务是要钻的,课是要备的,教案也不能不写,但都围绕着一个轴心,丝毫不会偏离,就像圆规画圆一样,那就是教材,教材是一条取之不竭的、用之不尽的泉眼,从那里就可以汲取自己需要的能量和智慧,足够用来应付眼下的任何学生,因此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地读什么名著了,唐诗了,那纯粹是浪费时间。教课书是一把开启学生心灵和智慧的万能的钥匙,读懂了它,掌握了它,灵活巧妙地运用了它,一个合格的教师就出现在人面前,至于优秀,那只是可望不可及的愿望,合格就已经使人很知足了。
   时间因为他的心情变得漫长起来,但时间总是默默地不快不慢地走着,不会因为人的烦恼就放慢自己的脚步,也不会因为人的快乐而所有提速。这不,时间不偏不斜地一把拎起他,沉重地提着他,然后悄无声息地、毫无表情地放把他到讲台上,又按着自己的尺子量够了45分钟,就毫不留情地吹起了它的哨子,宣布吃早饭的时候到了,一边还不忘再拎起他。
   校长仍没有到,好像故意躲避着他,他不便多打听,否则难免会让人猜疑到什么,而其实,他也清楚大家早已都知道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因为像这样有趣的事在学校传得是很快的,每个人都能从中分享到好奇和无聊的消遣所带来的快乐。
   整个中午,他都在郁闷和烦躁中渡过,可学生却觉察不到老师情绪上的变化,一如继往地听着,想着,写着,他讲到兴处仍会不自觉地笑,这种笑像感冒一样,美丽地传染给学生了,学生也跟着笑起来,只是笑声小了些、少了些。他的微笑有时显得不自然,好像故意装出来的,做作而又可笑,可是学生丝毫没有觉出他和昨天、前天,甚至更早有什么不同,只是偶尔,他突然停住了话头,在不该画句号的地方画上了句号,而学生还以为他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省略号,当细细地揣摩那句话的深意时,学生很快明白那只不过是老师思维上的一个短暂停顿罢了。问题自然而然地溜出来了,他的,你的,我的,老师的,于是争论也就起来了,谁都想说服别人,谁都想赢得更多的赞同,谁都想博得课堂里的头彩,你不让我,我不让我,像桃花,像杏花,像梨花竞相在春天里开放,像一群蜜蜂比着,赛着看谁酿的蜜更甜、更醇,像琵琶、羌笛、小号、手风琴、钢琴一起协调着演奏一曲动人的乐章,优美悦耳的炫音像大海里的波浪直涌进学生颤动着的心房,让他们亢奋、激动,忽然音乐家重重地落下了手中的指挥棒,于是,全场肃然,使人不由得想起品酒师品尝美酒时的心态和神情。片刻便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像是品酒师尝过美酒后发出的那种啧啧声。
   快乐是短暂的,烦恼让人觉得时间永远是那么漫长。铃声终结了他短暂的快乐,也张开了一面无形的大网的,一下就网住了他的心,网住了他的思想,网住了他的理智,网住了稍纵即逝的快乐感受,他像从明媚的春天一脚踏入了酷寒的冬季,像一个遭人同情的乞丐一样蹒跚在人们冷视和讥笑的目光里。
   走廊里,两个同事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不时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见他走过来,便相互递个眼色地住口了。
   “李老师,下课了?”
   他“嗯”了一声,这带着礼貌的同情,让他心里更加难受不安,甚至让感到愤怒,感到耻辱。
   “裁掉我,凭什么……凭什么……”
   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任何一个人都比他荣光幸福。他怀着一颗愁闷、孤独、可怜的心回到了办公室。
   “不行,还得去找。”到了办公室,这个强列的念头就牢牢地控制住他了,人生意义、生活的乐趣、事业的成功全系于能不能找到校长,能不能争取到一个新教育培训的名额。
   校长早就预料他会来,因而掩掩实实地把自己藏在一个他找也找不到的地方,就像空着两手找人办事一样,人家总是想法找借口给予推托。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一种谣言被证实了的那种绝望,时间一分一秒地失去,如同他去培训的希望在一点点地消失,消失在他绝望和无奈的痛苦中。他浑身颤抖着,好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临,心中充满着数不清的恐惧。可是在同事们面前,他竟然平静得跟没事人一样,竟然仍会因为同事的一个笑话张嘴笑着,其实,他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只是大家都笑着,他也跟着笑。
   丈夫脸色阴沉,预示着妻子的心情也跟着不好,儿子也失去往昔的活泼。妻子不敢再问原因,担心家里的某个东西会再遭小花盆同样的不测,她小心地伺候着丈夫和儿子,心里却像装个秤砣一样沉重。没滋没味的饭总算吃过了,可锅里还剩半锅的饭,妻子一边默想着:“唉,又得吃剩饭了。”一边又赶紧着手收拾起碗筷了。一家人就这样在阴沉灰暗的氛围里渡过了那段时光,尽管户外春光明媚,万里无云。
   刚踏进校园,一个幸福快乐的念头就乐颠乐颠涌上他的心头,“校长来了!”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甚至连他的办公室也看不到,但他好像确切无误地看到了校长,一辆半成新的摩托车,它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引着他,堵住校长!
   “是李老师啊,来,坐吧!
   校长过分的热情,满带着歉疚的微笑有力地证实了他心中的疑惑,使他更加确认谣言已无可挽回地变成了事实。苦涩的酸辣,被压抑着的痛苦,扭曲的了愤怒,沉重而无奈的失落像一个个的大大磨盘几乎要把他压偏,压垮。
   说了几句客套话,他就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了新教育培训上。
   “听说新教育开始培训了,咱们学分指标了吧?”
   “是呀,噢!你不说我还忘了……”
   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校长就要到嘴边的话。
   “人选都定好了吧?”
   “是的。”校长很坦诚地点了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就听他又继续问道。
   “人选都是根据上边的文件决定的吧?”
   “文件?”校长笑了,“哪有什么文件呀,学校自行研究决定的。”
   他一下子愤然了,口气中明显带出点火药味。
   “那就是根据教学能力决定了?”
   “是,也不全是。”
   “不全是,那就是说学校的决定带着点走关系,送财礼的成份了?”
   “你怎么这样说话!”校长脸一沉,生气了。
   看着校长生气的样子,他开心得似乎要忘记自己的痛苦和屈辱了。
   “我怎么说话!你让我们这些无权无势、无门无路,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小人物怎么说话!我不会巴结、逢迎、溜须拍马,更不会三更半夜的给人送钱送礼,你让我一个穷教师怎么说话!工作的时候想到了我,有了好处就一脚把我蹬开。”
   他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再顾不得什么虚伪的文雅和道貌岸然的世故,一股脑儿把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怨气像密集的雨点一样砸在校长身上。
   此时,校长再顾不得生气了,愕然地看着平时文质彬彬的人,变得像个疯子一样,自顾站在那儿,口无遮拦地大喊大叫。
   “我不会说话,不会办事,可你们倒会,什么都会,什么都干得出来,本来让我去参加培训,后来凭啥把我裁掉,我问一下,学校到底还有没有公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啪”的一声响,显然是拍桌子的声音,接着就听见校长的恕吼:“滚,滚回去准备吧!星期一早上八点钟市教委新教育培训中心报到。”
   他带着愧疚的快乐走出了校长室,心里默想着“继续教育课时终于够了!”
   整个下午都他沉浸这一快乐的默想中。
   “继续教育课时终于够了!”晚上,他仍带着那甜蜜的默想,自语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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