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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里的饮食

   张爱玲曾说他们相府老太太,看《儒林外史》就看个吃。忽然想起来就把书里出现过的吃食录一篇。以后查资料找起来也方便。

   书里写的是明万历朝的事情,作者是康乾时人,那自然写的带些清朝的食物,通篇看下来,和现在吃的东西也差不多。下酒菜是腊肉腌鱼糟鸭熟牛肉白切羊肉盐水虾,热菜有整鸭脍海参脍杂脍、脍鲢鱼头脍蟹羹,炖鸡炖鸭炖猪肉,甚至还有芦蒿炒豆腐干。太有认同感了。

第1回:

秦家煮些腌鱼、腊肉给他吃

前日小婿来家,带二斤干鹿肉来见惠,这一盘就是了。

秦老慌忙叫儿子烹茶,杀鸡、煮肉款留他

第2回:

和尚撮了一把苦丁茶叶,倒满了水,在火上燎得滚热,送与众位吃。

和尚捧出茶盘:云片糕、红枣,和些瓜子、豆腐干、栗子、杂色糖,摆了两桌。

随即每桌摆上八九个碗,乃是猪头肉、公鸡、鲤鱼、肚、肺、肝、肠之类。

厨下捧出汤点来,一大盘实心馒头,一盘油煎的扛子火烧。

管家捧上酒饭,鸡、鱼、鸭、肉,堆满春台。

荀家抄了些面筋、豆腐干送在庵里,又送了几回馒头、火烧。

第3回:

申祥甫敛了分子,买了四只鸡,五十个蛋和些炒米、欢团之类。

范进叫浑家把肠子煮了,荡起酒来。

第4回:

何美之叫浑家煮了一只母鸡,把火腿切了,酒舀出来荡着。

严家家人掇了一个食盒来,揭开盒盖,九个盘子,都是鸡、鸭、糟鱼、火腿之类。

汤知县摆上酒来。席上燕窝、鸡、鸭,此外就是广东出的柔鱼、苦瓜,也做两碗。

第5回:

王氏自己装瓜子,剥粟子,办围碟。

第6回:

严贡生将钥匙开了箱子,取出一方云片糕来。

第9回:

邹三捧出饭来,鸡、鱼、肉、鸭,齐齐整整,还有几样蔬菜。

见一个卖菱的船,船家把绳子拴了船,且秤菱角。

第10回:

恰好侍席的管家,捧上头一碗脍燕窝来上在桌上。

那厨役雇的是个乡下小使,捧着六碗粉汤。

席上上了两盘点心:一盘猪肉心的烧卖,一盘鹅油白糖蒸的饺儿,又是一大深碗索粉八宝攒汤。

第11回:

他儿子小二拿着个布口袋,装了许多炒米、豆腐干,进来放下。

锅里煮的鸡和肉喷鼻香,又闷着一锅好饭,房里又放着一瓶酒。

第13回:

果是家常肴馔:一碗炖鸭,一碗煮鸡,一尾鱼,一大碗煨的稀烂的猪肉。

坊里捧出先生的饭来,一碗熝青菜,两个小菜碟。

第14回:

湖沿上接连着几个酒店,挂着透肥的羊肉,柜台上盘子里盛着滚热的蹄子、海参、糟鸭、鲜鱼,锅里煮着馄饨,蒸笼上蒸着极大的馒头。

马二先生走进一个面店,十六个钱吃了一碗面。间壁一个茶室吃了一碗茶,买了两个钱处片嚼嚼。

那热汤汤的燕窝、海参,一碗碗在跟前捧过去。

柜上摆着许多碟子:橘饼、芝麻糖、粽子、烧饼、处片、黑枣、煮栗子。

那房子也有卖酒的,也有卖耍货的,也有卖饺儿的,也有卖面的,也有卖茶的。

恰好一个乡里人捧着许多荡面薄饼来卖,又有一篮子煮熟的牛肉。

第15回:

捧上饭来,一大盘稀烂的羊肉,一盘糟鸭,一大碗火腿虾圆杂脍,又是一碗清汤。

第16回:

匡超人的肉和豆腐都卖的生意又燥,便在集上买个鸡鸭,或是鱼,或是猪腰子,或是猪肚子,倒也不断。

第17回:

把匡大担了里的糖和豆腐干装了两盘,又煮了十来个鸡子。

景兰江叫了一卖一钱二分银子的杂脍,两碟小吃。那小吃,一样是炒肉皮,一样就是黄豆芽。

第18回:

平常每日就是小菜饭,初二、十六,跟着店里吃牙祭肉。

金东崖说着,捧出面来吃了。

三公子恐怕鸭子不肥,拔下耳挖来戳戳脯子上肉厚。因人多,多买了几斤肉,又买了两只鸡,一尾鱼,和些蔬菜,叫跟的小厮先拿了去。还要买些肉馒头。又去买了些笋干、盐蛋、熟栗子、瓜子之类,以为下酒之物。

第19回:

潘三叫切一只整鸭脍,一卖海参杂脍,又是一大盘白肉,都拿上来。

第20回:

老和尚煮了一顿粥,打了一二十斤酒,买些面筋、豆腐干、青菜之类到庵,央及一个邻居烧锅。

第21回:

牛老爹店里卖的有现成的百益酒,荡了一壶,拨出两块豆腐乳和些笋干、大头菜,摆在柜台上。

牛老走到柜里面,一个罐内倒出两块橘饼和些蜜饯天茄。

后边跟着一个人,手里提着几大块肉,两个鸡,一大尾鱼,和些闽笋、芹菜之类。

第22回:

寻了一个捧盘、两个茶杯、两张茶匙,又剥了四个圆眼,一杯里放两个。

走堂的拿了一双筷子,两个小菜碟,又是一碟腊猪头肉,一碟子芦蒿炒豆腐干,一碗汤,一大碗饭。

一个长随,取了一只金华火腿,在船边上向着港里洗。那两个长随买了一尾时鱼,一只烧鸭,一方肉,和些鲜笋、芹菜,一齐拿上船来。船家量米煮饭,几个长随过来收拾这几样肴馔。整治停当,装做四大盘,又烫了一壶酒。

船家在烟篷底下取出一碟萝卜干和一碗饭与牛浦吃。

第23回:

茶馆里送上一壶干烘茶,一碟透糖,一碟梅豆上来。

奉过酒,头一碗上的冬虫夏草,万雪斋说一个雪虾蟆就偏生寻不出来!

忽然鼻子里闻见一阵菉豆香,向船家道:“我想口菉豆汤吃。”

第25回:

门口挑了一担茯苓糕来,鲍文卿买了半斤。

走堂的迭着指头数道:肘子、鸭子、黄闷鱼、醉白鱼、杂脍、单鸡、白切肚子、生煼肉、京煼肉、煼肉片、煎肉圆、闷青鱼、煮鲢头,还有便碟白切肉。

第26回:

又不吃大荤,头一日要鸭子,第二日要鱼,第三日要茭儿菜鲜笋做汤。闲着没事,还要橘饼、圆眼、莲米搭嘴。酒量又大,每晚要炸麻雀,盐水虾,吃三斤百花酒。

当下包了几十个钱,又包了些黑枣、青饼之类,叫他带回去与娃娃吃。

太太忍气吞声,脱了锦缎衣服,系上围裙,走到厨下,把鱼接在手内,拿刀刮了三四刮,拎着尾巴,望滚汤锅里一掼。钱麻子老婆正站在锅台傍边看他收拾鱼,被他这一掼,便溅了一脸的热水。

第28回:

堂官上来问菜,季恬逸点了一卖肘子,一卖板鸭,一卖醉白鱼。先把鱼和板鸭拿来吃酒,留着肘子,再做三分银子汤,带饭上来。

季恬逸出去了一会,带着一个走堂的,捧着四壶酒,四个碟子来:一碟香肠,一碟盐水虾,一碟水鸡腿,一碟海蜇。摆在桌上。

第29回:

当下摆上来,果然是清清疏疏的几个盘子。买的是永宁坊上好的橘酒,杜慎卿只拣了几片笋和几个樱桃下酒。吃到午后,杜慎卿叫取点心来,便是猪油饺饵,鸭子肉包的烧卖,鹅油酥,软香糕,每样一盘拿上来。众人吃了,又是雨水煨的六安毛尖茶,每人一碗。杜慎卿自己只吃了一片软香糕和一碗茶,便叫收下去了,再斟上酒来。

季恬逸见他不吃大荤,点了一卖板鸭、一卖鱼、一卖猪肚、一卖杂脍,拿上酒来。

第30回:

料理了半日,只见娘子的兄弟带了一个人,挑着一担东西──两只鸭,两只鸡,一只鹅,一方肉,八色点心,一瓶酒。

第31回:

内中有陈过三年的火腿;半斤一个的竹蟹,都剥出来脍了蟹羹。

这酒是二斗糯米做出来的,二十斤酿;又对了二十斤烧酒,一点水也不搀。而今埋在地下足足有九年零七月了。

第33回:

吃了三个烧饼,到要六个钱。

第37回:

当下厨役开剥了一条牛、四副羊,和祭品的肴馔菜蔬都整治起来。

第39回:

少保大喜,赏了他一腔羊,一坛酒。

第40回:

萧云仙坐在中间,拔剑割肉,大碗斟酒,欢呼笑乐,痛饮一天。

第42回:

吃过了茶,拿出一袋子槟榔来,放在嘴里乱嚼。

王义安就叫他称出几钱银子来,买了一盘子驴肉,一盘子煎鱼,十来筛酒。

叫的教门厨子,备的教门席,都是些燕窝、鸭子、鸡、鱼。

又料理场食:月饼、蜜橙糕、莲米、圆眼肉、人参、炒米、酱瓜、生姜、板鸭。

第44回:

这日是五月初三,却好庄耀江家送了一担礼来与少卿过节。那礼是一尾鲥鱼,两只烧鸭,一百个粽子,二斤洋糖。

第45回:

恰好一个本家来请吃酒,九个盘子:一盘青菜花炒肉、一盘煎鲫鱼、一盘片粉拌鸡、一盘摊蛋、一盘葱炒虾、一盘瓜子、一盘人参果、一盘石榴米、一盘豆腐干。荡上滚热的封缸酒来。

第47回:

小厮一个个从大门外进来,一个拎着酒,一个拿着鸡、鸭,一个拿着脚鱼和蹄子,一个拿着四包果子,一个捧着一大盘肉心烧卖,都往厨房里去。

成老爹一直饿到晚,悄悄走到管家房里要了一碗炒米,泡了吃。

第48回:

虎邱那条路上,只见一路卖的腐乳、席子、耍货,还有那四时的花卉,极其热闹。也有卖酒饭的,也有卖点心的。走到半路,王玉辉饿了,坐在点心店里,那猪肉包子六个钱一个。

第52回:

到吃饭的时候,叫陈虾子到熟切担子上买十四个钱的熏肠子,三个人同吃。

第53回:

摆上酒来,都是银打的盆子,用架子架着,底下一层贮了烧酒,用火点着,焰腾腾的,暖着那里边的肴馔,却无一点烟火气。

第55回:

又到门口买了一包糖,到宝塔背后一个茶馆里吃茶。


这里动到火的有煮腌鱼、煮腊肉、脍燕窝、炖鸭、煮鸡、煨猪肉、熝青菜、熟牛肉、煮羊肉、糟鸭、火腿虾圆杂脍、煮鸡子、杂脍、炒肉皮、整鸭脍、海参杂脍、白肉、腊猪头肉、芦蒿炒豆腐干、生煼肉、京煼肉、煼肉片、煎肉圆、闷青鱼、煮鲢头、白切肉、茭儿菜鲜笋汤、炸麻雀、盐水虾、脍蟹羹、青菜花炒肉、煎鲫鱼、片粉拌鸡、摊蛋、葱炒虾

烩、炖、煮、煨、熝(煮)、煎、焖、熏,各种烹调方法,与现在也没有什么样,真正是炒出来的菜,是芦蒿炒豆腐干、炒肉皮、各种炒肉片、葱炒虾,摊鸡蛋也算是炒,煎肉圆要起大油锅。在所有菜中,炒的比例不大,不起油锅的菜式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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