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时代微刊第2031期
《作家专栏》总第152期
·中国北方民族史话·
西迁的漠北回鹘
特约作家/北京·李铁（原创）
漠北归附于薛延陀的游牧部落中，有九个姓氏的铁勒部落，其中最强大的是回纥。
由于残酷的压榨，他们对薛延陀人都充满愤恨。当唐朝与薛延陀汗国交恶，回纥自然而然地站到唐朝一边，并帮助大唐灭亡了薛延陀。这一举动受到唐廷的高度赞许，在唐朝鼓励下，回纥首领吐迷度建立了回纥汗国，自立为可汗。
从此，回纥取代了薛延陀，称霸于漠北。统一的漠北铁勒各部落也都逐渐被称为回纥，或自认为回纥。
因为这个历史关系，回纥和唐朝的关系一直还算比较好。然回纥虽然表面上臣服唐朝，但与薛延陀一样，有很强的独立性。唐朝那时军力不足以真正控制漠北，只能在名义上对他们进行羁縻统治。
安史之乱时，长安陷落，回纥听到消息，派出使者向刚刚即位的唐肃宗提出，只要唐朝愿意和亲，愿出兵帮助唐朝平定叛乱，唐肃宗立即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于是，回纥可汗亲自率领人马，帮助大唐作战。新旧唐书都描写回纥军队作战比较勇敢，说他们是“力拔山岳，气贯风云。”安禄山叛乱平息时，唐肃宗回到长安，在诏书中夸赞回纥人，说他们的功劳：“可悬之日月，传之子孙。”
但安禄山被打败后，突厥人的叛乱并没有结束。宝应元年（762年），史思明又再次起兵，回纥汗国第二次出兵，帮助唐朝平定了叛乱。
唐朝中叶，也就唐德宗贞元四年（788年）时，回纥改名为回鹘，意思是“回旋轻捷如鹘”。
但唐文宗在位的开成四年（839年），回鹘发生内乱，这一年冬天又下场大雪，很多牛马都冻死了，回鹘人饥寒交迫，缺少食物，国力大减。与他们是仇敌关系的黠戛斯趁机发兵10万，横扫回纥汗国。在天灾和人祸的双重打击下，立国100多年的回纥汗国就这样灭亡了。
亡国后，回鹘人散奔各地。其中一部分人南迁，最终融入到中原的汉民族中；一些人东走，投奔了室韦，最终融合到契丹人当中；但大部分回鹘人在回纥汗国王子庞特勤的带领下，迁徙到西部人烟较为稀少的地域，并建立了一些新的国家。
回鹘人西迁之前，从回鹘中分裂出来的葛逻禄人已经迁居到塔里木盆地西北部，这里有很多河湖水源和山地草甸，正好适合半农半牧的回鹘人。这一地域以往一直都在回鹘人的控制之下，还留有回鹘的驻军，而当地葛逻禄人和其他居民也都是回鹘汗国的臣民。同时，这一地域远离黠戛斯，没有敌人强大军事力量的威胁，所以，他们一致决定迁到这里谋生。
由于已经确定了目的地，唐开成五年（840年），回鹘人大队人马出发了，在庞特勒王子率领下，他们分成了几部分，分批向西域前进。但一支人马在半路上遇到了鞑靼人，双方一场冲杀，活下来的回鹘人被迫逃往东南的甘州（甘肃武威），并在张掖一带定居下来。这些人一度受吐蕃人的统治，后来独立，成为河西走廊地区首屈一指的势力。这部分回鹘人被称为黄回鹘，或河西回鹘、甘州回鹘等。
另一股在庞特勤带领下，翻过了天山，向安西（库车）前进。一路上他们收容了大批被打散的回鹘乡亲和原来归附于回鹘的西突厥部落，不断壮大。庞特勤一行抵达北庭（准噶尔盆地东南缘）时，又与当地的回鹘部落汇合。然而，黠戛斯大军已经尾追而至，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最终庞特勤被迫继续往西走。留守在北庭的部落，不愿再走，就投靠了吐蕃人。
后来，庞特勒又打了回来，他们打败了黠戛斯人，收复了焉耆和龟兹等城。庞特勒于是自称可汗，建立了安西回鹘国，人们也称之为龟兹回鹘。
庞特勤死后，一部分人以高昌（吐鲁番）为中心，建立了高昌回鹘政权，后来也被称为高昌回鹘、北庭回鹘或西州回鹘等。高昌回鹘的国王称为阿萨兰汗，后来又改称亦都护，意思是狮子王。
第三支回鹘跨越帕米尔高原进入中亚，史称葱岭西回鹘。公元10纪时，这支回鹘部落联合葛逻禄人，在喀什噶尔建立了强大的喀喇汗王朝。还有一些回鹘人可能到了和阗地区，建立了和阗国。
五代和北宋以后，中国西部地区出现了很多庞大的政权，其实都是由这些西迁的回鹘人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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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作家：李铁
【作者简介】李铁，1993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在甘肃新华社分社担任10年一线记者，熟悉西北5省特别是甘肃一草一木，冒着生命危险去过甘肃很多偏远地方，2002年到北京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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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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