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清代旷世大儒戴震故里寻访记

戴震

还记得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期，当时由梁启超、胡适两位先生在北平共同发起纪念戴震诞辰二百周年之际，戴氏后裔在戴震故里隆阜摇碧楼创办了“戴氏私立东原图书馆”。一晃一个多世纪过去了，当地政府和群众为让更多中外游客方便瞻仰名人胜地，戴震纪念馆于2003年迁至屯溪老街立新巷1号。近日随“徽州大讲坛”直播节目，我怀着一颗缅怀先哲的心，特意寻访了戴震纪念馆和戴震故里——隆阜。

戴震（1724~1777），徽州休宁隆阜（今屯溪）人，清代著名思想家、哲学家，是位百科全书式的人物和学者。隆阜当时在徽州是个非常著名的村落，戴震的故居在屯溪黎阳镇隆阜村西三门里。一个下午，我特意再次寻访了戴震故里隆阜（今隆阜小学内）。据校方一位年长者介绍，戴震故居房子早已在道光年间毁于战火，部分文物书籍毁于文革期间。戴震故居紧傍昔日徽商重镇屯溪老街，隆阜地处新安江上游横江、率水交汇后流入新安江，依山傍水、地势平坦，水陆交通便捷，历来是徽州富庶的商贸集聚地。当年商贸帆船，常在横江边的这些村落码头靠拢上岸，“拢埠”之名，渐渐就被当地老百姓叫作“隆阜”，村名逐渐名声远扬。正因为隆阜水陆交通便利，与外界接触甚广，信息灵通，隆阜人思维较其他村落开放活跃，戴震童年时光就是在这样的启蒙环境里度过并逐渐成长。

戴震故居（资料图 图源网络）

戴震家境贫寒，十岁才张嘴说话，幼年读的是私塾，少时读书专心致志、过目不忘，天资过人，由于勤学好问，治学始终保持着“问到底”的学习劲头，无论读什么书，都要弄清楚每个字的意义和来源。比如私塾先生读到《大学章句》时，戴震愈听愈觉得可疑，于是问先生：“朱子、孔子、曾子什么时候人？周朝与南宋相隔多长时间？”先生略加思考后说：“南宋人、周朝人，近二千年了”，又问：“远隔二千年后朱子怎么能知道得这么详细呢？”先生不愿再回答这些出乎意料的疑问，有点不高兴，但对戴震这种层层追问，心里暗暗称奇，感觉此小孩不寻常。

少年时期的戴震，因家境困难辍学，随家父前往江西南丰经商，以贩布为生，其间曾一度在邵武设馆讲学，努力钻研。20岁返乡，曾拜徽州婺源（今江西）名儒江永为师，当时江永的学问在京城享有声誉，不愿在京为官，便回到家乡江湾定居。此时屯溪珠塘坝（今戴震公园内）从华山岭到仙人洞，塘域深广，一到梅雨时节，倾盆大雨，山洪肆虐，塘水暴涨，农田被冲毁积水不退，甚至屯溪街上都可以行船，几乎年年如此。这时戴震目睹眼前现状，了解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自告奋勇进行实地勘察，精心设计出一个塘坝，并用石块在塘口造一闸门，坝下开条水沟直通新安江。平时关闭闸门蓄水，以利养鱼和农田灌溉，遇到山洪暴发则开闸放水，农田及老街店面不致受淹，解决了“防之即雍而不溃，导之使流而能灌”的矛盾。他的这一想法很快得到恩师江永的支持和当地有识之士的赞同，集资捐款修建，最后终于把千百年来与人为患的自然灾害给制服了。珠塘坝成为屯溪蓄水量最大的天然塘库，为徽州屯溪农业生产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后人为纪念戴震功绩，特在屯溪珠塘的西边修建观音庙和观音像，以示变害为利，这成了人类征服自然的象征建筑。现戴震公园已成为广大市民健身、休闲的娱乐场所。

戴震纪念馆（资料图 图源网络）

隆阜在徽州是一个非常有名望的村落，这里的民俗文化活动也丰富多彩。隆阜抬阁被誉为京剧之源的古老剧种徽剧，每逢节庆盛事，民俗表演，我们常常能在街头巷尾目睹它的壮观场面。抬阁又称抬角，流行于徽州休宁、屯溪等地，是一种抬着小戏楼和戏剧角色的民间表演艺术。抬阁共分上、中、下三层，将俊俏儿童装扮成一出出戏剧故事造型，安置在三层抬阁上，底盘由四至八名彪形大汉抬着。抬阁的四周用彩纸扎成龙、凤、鹤、祥云、水花等彩灯，巡游时彩灯内点燃蜡烛，映衬着穿着鲜艳服装的3至5名儿童组成，儿童随意摇摆，显得妙趣横生，十分可爱，远远望去，又似仙童下凡，抬阁的人物不演不唱，锣鼓喧天，秧歌队引导，铿锵的锣鼓声，欢快的秧歌，簇拥着庞大的“抬阁”队伍。锣声断后，人群浩浩荡荡，场面十分壮观且热闹非凡。隆阜抬阁民俗活动有惊无险，以险为乐。近年来隆阜当地群众集体创作了《戴震还乡》等剧目，以纪念一代宗师戴震。2008年隆阜抬阁被列为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

戴震纪念馆厅堂（资料图 图源网络）

隆阜是古徽州的一个千年古村落，人杰地灵、民风淳朴、文风昌盛。清代著名画家戴本孝就是徽州隆阜人；民国时期隆阜省立女中等学校教育全国知名，曾受到黄炎培等教育名家的称赞；隆阜村的扫盲文化被伟大的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大力倡扬，当年陶先生曾经专门向隆阜赠送购得的长城砖，至今还珍藏在隆阜小学校园内。

戴震是中国思想史上具有重大影响的一代宗师，曾任《四库全书》专职纂修官。他学识渊博，天文、历算、历史、地理、音韵等领域无不精通，都有很高的学术造诣。戴震的思想深度和学术水平无疑是18世纪的高峰标志，为我国古代文献整理作出了毕生杰出的贡献。

（原题：寻访戴震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