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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才子互掐

才子互掐——大明才子解缙与李至刚的故事

(2014-08-29 08: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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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历史

 才子互掐

 

 

   在明代初年,解缙与李至刚都是有名的才子。

   解缙不消说了,此公死后,越发才气爆棚,现在已有了“大明第一才子”的美誉;而且按照我国道德战胜的惯例,解才子的道德风尚也逐步提升,达到了感动中国的高度。李至刚才气如何,知道的人就少了。这位李先生本来是懿文太子的人。我们知道,懿文太子朱标是建文帝朱允炆他爹、明成祖朱棣的长兄,朱棣以叔篡侄,夺了建文帝的大位,又血祭屠刀,大杀建文忠臣,则自然李至刚在永乐朝应是讨不到好处的。可是朱棣即位后,有“左右称其才”,他马上得到重用,被任命为右通政(正四品)。这旋转战旗的才气,不一般!

   李至刚的才华主要体现在“为人敏给,能治繁剧”,尤“善傅会”——“傅会”是个古词,用今天的话来说,叫“会来事儿”。好比朱棣从北方发家,他很想把都城从南京迁到北京去,可是群臣死活不干,无人附议,这让他很捉急。李至刚窥准了皇帝的心思,第一个跳出来,公然与普遍的舆情作对,力倡迁都之议,等于做了皇帝的小喇叭。这就是他的“敏给”和“善傅会”。有了这本事,还怕不发达?所以李至刚投靠新主没几天,就做到礼部尚书,成了正二品的大员。

   李至刚与解缙哥俩儿都是永乐初年的红人,朱棣开内阁,首先就把解缙找来做了“阁揆”(阁臣的首席)。两人关系也相当不错,史称“交甚厚”。永乐二年册立太子后,李至刚兼左春坊大学士,解缙升翰林学士兼右春坊大学士(春坊是东宫属官),一起进讲东宫,做了皇太子的老师。由于工作上的联系,他们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做诗逗趣,估计斗起酒来,“哥俩儿好哇”不少喊的。


   解缙虽然才高,却与许多才子一样,有个恃才傲物的毛病。一次朱棣写下十位大臣的名字,命解缙“疏其人品”,其中就有李至刚。对这位老朋友,解缙可没说好话,他的评语是:“李至刚诞而附势,虽才不端。”说李至刚性情放诞,喜欢趋炎附势,虽然有才干,但为人素行不端。额的个神哪!总算解大才子还承认李至刚有才,却是个“虽然……但是”的句式——有位名公曾说过,“但是”之前所有的话全是废话,正是此意。

   史称解缙爱才,“引拔士类,有一善称之不容口”,可是对李至刚怎么就没有好话呢?既然此人品行如此不济,奈何又与之交游甚欢呢?莫非这就是所谓和光同尘?不过,解缙并非专门给李至刚下药,在他所评的十个人里,只有两个人没有喝他一壶,但也没有得到“称之不容口”的高度评价。可能解缙对后进之士比较宽容,但对大臣,则较为苛刻。

   自古“月旦评”不好做的!解缙似乎很不懂得官场“关系学”,没有借皇帝顾问的机会替人说好话,然后把所进的好言泄露给当事人赚取好感。解缙放着便宜生意不做,却去白白得罪人,所以人们都说他是个狂人。史书也说他“好臧否,无顾忌,廷臣多害其宠”。解缙得宠,旁人却受害,不单一般廷臣,就是像李至刚这样的好朋友,他照样没关照。

   解缙的评价被认为是公正的。他的评语是写在纸上给皇帝看的,这张大臣的“秘密鉴定书”就一直保留在宫里,后来被仁宗(即解缙当过老师的那位皇太子)看到了,对人说:“人们都说解缙狂,但我看他所论列之人,皆有定见,不狂也。”解缙对李至刚较低的评语应出乎“定见”,并非恶意贬低,也不因为私交好,就故意抬高,算是忠荩之言吧。

   但忠言总是逆耳的,对上忠,对友则不义。解缙评点诸大臣的事很快外泄,李至刚知道了,大为不满,尤其是他在不久后因为一件公事下狱,吃了一段时间牢饭才放出来,并被降为礼部郎中(相当于从部长降为司长),从此与解缙结下了梁子。

   解缙因为“任事直前,表里洞达”,得罪了不少同僚,大家都不奉承他,久之朱棣也腻烦他了;再加上他是太子的支持者,便为当时正在积极争夺储位的汉王朱高煦所嫉恨。所以解缙没在内阁待太久,就失去了皇帝的宠幸,被撵出内阁,贬官广西。

   当解学士墙倒之时,李至刚适时出手了,他上疏揭发解缙“怨望”,对朝廷有怨言。朱棣对解缙已怀有很深的成见,知道以解才子的傲气,他受此琢磨,腹谤怀怨肯定是有的。李至刚一揭发,他立即采信,解缙还走在半道上,就接到公文:广西不必去了,你直接去交阯上任吧。

   交阯是明朝吞并安南国(今越南北部)后新设的省份,但平定之初,局势很不稳定,在这里做官具有相当的危险,一般贬官都放到这里。

   解缙虽然贬官万里之外,但仍然不能逃离政治的漩涡,汉王高煦陷害他私谒太子,无人臣礼(实为打击太子)。朱棣大怒,下令将解缙抓到诏狱里,“拷掠备至”,要他交代同党。解缙遂把李至刚供出来。李至刚可没想到会受此牵连,竟然进了大牢,与反目的老朋友陪坐。这对好哥俩儿,如今又一起供事——或者说殊途同归了。

   解缙在牢里坐了几年,终究为皇帝所不容,授意锦衣卫将其处死。李至刚也是得罪不轻,在“天牢”一坐十来年,直到仁宗即位,才获得释放。廉颇老矣,尚书自然是没得做了,他被任命为左通政(与右通政同为正四品),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

   有才的李至刚性情中“诞”的一面到老仍不改,他从牢里回到通政司上班,竟忘了还在为先帝服丧期间,每日回家,该吃吃,该喝喝,小日子过得风风火火。而按照规矩,京官在大丧期间,都应该把幌子装起来,扮出死全家的苦样子,顿首嚎啕,痛不欲生,还要搬到公署里去住,以此表明深切哀悼先帝的崩逝,种种苦情,对“性福”生活已完全失去兴趣——如果阳痿才好咧,如果能证明自己阳痿就更好了!可是御史却不体谅老李先生,他在牢里独守空房那么多年,好容易才回家,与妻妾团聚,嘿咻之心正急,竟然以“恬无戚容”对他发起弹劾。

   看官或要问了,人家十几年冤狱都坐了,过几天小日子就不成么?还真是不成!居国丧无礼,论律条属于大不敬。亏得仁宗念他是先朝旧人,并未深责,只是将他贬官到福建兴化府做了一个四品知府。

   此时李才子年已七十,他的一生也是一波三折,过了一年多就死在任上了。

   如果我能穿越回去,一定左手抓住解缙,右手牵住李至刚,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何必呢?大家共建和谐社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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