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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辞和书法俱佳的东魏《于彧墓志》欣赏

【编著注】于彧,名于长儒,为北魏于劲之孙,于晖之子,本墓志用词考究,笔法细劲清朗,属于墓志铭和书法演习的上品。转容轩先生东魏《于彧墓志》全文欣赏以供鉴赏。

东魏《于彧墓志》

《于彧墓志》,全称《魏故使持节都督冀定瀛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定州刺史太原郡国公于君之墓志铭》。志高五十七厘米,宽六十二厘米。出土于河北省临漳县,现藏河南张海书法艺术馆。楷书,有界格,共二十七行,满行二十五字。

志主于彧,字长儒,河南洛阳人。据墓志“天平三年岁次丙辰十一月廿一日,薨于位,春秋廿有一”的记载可以推知,于彧生于北魏熙平元年(五一六),逝于东魏天平三年(五三六),东魏元象元年(五三八)正月十二日葬于邺城西漳水之阴。墓主享年仅二十一岁,可谓英年早逝。志文记其生平并历数其功业,其间颇多溢美之词,倒也是墓志之通例。志文如下:

魏故使持节都督冀定瀛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定州刺史太原郡开国公于君之墓志铭:

君讳彧,字长儒,河南洛阳人也。司空恭烈公之孙,侍中车骑大将军之元子,其氏族权舆、灵峰创构,盖开庆绪于西陵,发洪源于姬水。层基此焉已固,长漪注而不竭。乃祖以王勋启国,子孙以地号命氏。至于联华鼎鼐,接媾天池,故亦冠冕六公,羽仪七贵者矣。君禀自然之精粹,承弈世之风华,播令誉于龆年,擅芳兰于绮岁。寓貌淹和,姿神整峻。暧然状丹桂之纳清风,涣然若玄云之开素月。至于孝敬因心之节,笃信被物之诚,兹乃亲族之所式瞻,友朋之所日用。加以敏而好学,博见多闻,雅爱辞章,妙解虫隶。君孝著闺门,义形邦国,德隆堂构,才任负荷,年十六,袭封太原郡开国公,食邑八百户。后除正员郎,入为朱衣直阁。密勿闺闱,慎等温树,声流遐迩,誉满京畿。后以河涧全实,地唯爽垲,分竹理民,寔钟良彦。乃除平东将军、河涧太守。于是入境班条,下车求瘼,佩彼韦弦,均兹宽猛,尝未浃旬清平己著。民变讹俗,家存礼让。五袴之歌既作,两岐之咏载兴。虽复合浦还珠,山阴止吠,指此相望,未讵多也。方当竭股肱于长世,被礼乐于斯民,而天不与善,云亡奄及,天平三年岁次丙辰十一月廿一日,薨于位,春秋廿有一。诏赠使持节都督冀定瀛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定州刺史,公如故。粤元象元年岁次戊午正月辛酉朔十二日壬申,窆于邺城西漳水之阴。故吏河涧郡功曹邢仲尚等,悲喆人之速夭,痛梁木之早槯,镌余芳于玄石,述景行以宣哀。乃作铭曰:

天造草昧,倚伏茫然。

夭寿俱尽,谁后谁先?

崤南念圣,鲁北追贤。

蔚矣于公,仁德世传。

高门迭袭,槐鼎相连。

坐望千祀,立见百年。

临春萎艳,当夏摧妍。

怨深折栋,慕结颓山。

慕结伊何?人百投身。

悲哉东郑,痛矣西秦。

家亡赵璧,国丧随珍。

一从物化,将同万春。

缣竹易朽,金石难陈。

式镌景行,以扬日新。

此志在书法上属于方劲雄奇一类,笔画细劲清朗,主笔多以重涩之法运之,一笔之中有俯仰提按,轻重分明,颇具动感;结体法度谨然但毫不刻板,很多字不循常法而多有异趣,如“庆”、 “华”、“辞”、“钟”、“岁”、“镌”等字,均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全篇排布均匀,字与字之间的轻重粗细大都因势利导、恰到好处。此志初看貌似丑拙,然不衫不履,意象开阔。看惯了唐人楷书后欣赏此志,则别有一番趣味。

注1:《于彧墓志》:『……元象元年岁次戊午正月辛酉朔十二日壬申窆于邺城西漳水之阴。』《 齐故孙君墓志铭》:『君讳显字周虎,昌黎人也……窆于邺城之右豹祠西南四里。』《 齐故尚书右仆射司空公可朱浑扶风王墓志铭》:『……武平七年五月戊寅朔七日甲申葬于邺城西廿里野马岗。』《 元世哲墓志铭》称墓主葬于『邺城之西西陵瘠薄之地』,以上多方墓志均载墓主葬于邺城西、邺西或邺城之右,加之曹操《终令》所称『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规西门豹祠西原上为寿陵。』可见,邺城以西,漳河以南的区域是当时的墓葬聚集区,类似于洛阳的邙山。

编者加注:本墓志也佐证了于长儒为于劲之孙,于劲为太原郡公、定州刺史,“司空恭烈公之孙”,至于是“恭烈公”于劲还是“恭庄公”于劲待考,于劲被追赠“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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