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与燕青拳
曹先锋
中国武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门派林立，拳门众多，名称各异。有以神话人物命名的，如：二郎拳、八仙拳、哪吒拳、金刚拳、观音拳、佛汉拳等等；有以姓氏命名的，如：戚家拳、蔡李佛拳、陈氏太极拳、杨氏太极拳等等；有以动物命名的，如：猴拳、蛇拳、虎拳、豹拳、鹤拳、黑虎拳、螳螂拳等等；有以日常杂物命名的，如，巾拳、扇拳、伞拳、梅花拳等等；有以手法命名的，如，插拳、挂拳、挡拳、扎拳、套拳、炮拳等等；有以步法、腿法命名的，如：弹腿、暗腿、踔腿、四步拳、六步拳、八步拳等等……中国拳门虽然众多，但以人名命名的却很少，燕青拳是其中之一。
燕青是我国长篇古典文学名著《水浒传》中的经典人物形象，从小父母双亡，被卢俊义收养，吹箫唱曲样样能行，又射一手好箭，有百步穿杨之功，人称“浪子燕青 ”。卢俊义上梁山后，管家李固就与卢俊义妻子贾氏作了夫妻，霸占了卢俊义的家财，将燕青逐出家门。卢俊义回家后，李固向大名府告卢俊义私通梁山，卢俊义被发配沙门岛。李固买通董超、薛霸，要他们在路途中杀了卢俊义。董超、薛霸正要动手，被燕青两箭射死，救卢俊义上了梁山。任原自称擎天柱在泰安州东岳庙摆擂台，两年未遇敌手，却被善于相扑的燕青打败。宋江东京暗通李师师，燕青吹一口好箫，和李师师拜为姐弟，面见皇帝，传递梁山消息，为宋江受招安立了大功。燕青在梁山十名步军头领中排第六位。受招安后，燕青预感跟卢俊义前去受封没有好结果，便独自离去，功成身退。
燕青武艺高超，《水浒传》中多有描写，尤其是泰安打擂的故事，为人们广为传颂。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燕青还有很多精彩的武林故事未被写进《水浒传》，这些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燕青出嫁》是其中之一：
有一天，浪子燕青奉宋江之命离开水泊梁山，前往东京去见李师师。天黑行至一处村庄，前不靠集，后不依店，这时，燕青走了一天的路子，又渴又饥。此处既无饭店又无住处，连个人也不见，家家关门闭户，连点灯的也没有。他越想越感到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燕青不敢贸然敲门，便坐在大街上观看各家动静，一定要看个明白。正在盘算着，突然看到一老汉疾疾走来，燕青向前深施一礼：“请问此处名叫何村?”老汉先是一惊，后见是个问路的，便说：“贺家庄!”说罢又要走，燕青拦住道：“请留步!”那老汉扭头问道：“啥事?”燕青说：“老伯，天刚黑，为何家家关门闭户?”老汉小声说：“不必细问，快快离开!”燕青更感奇怪，追问道：“这是为何?”那老汉不答，又想走。燕青扯住老汉的衣角不放，老汉无奈，只得说出缘由：
贺家庄正西十里有座卧虎山，最近一伙强人来此占据山上寺院。为头的山大王姓赵名虎，二大王名叫赵豹，领着数百名喽罗，扰乱周围村庄。山贼上午来到俺村，见到贺员外女儿贺娇长得俊美，赵虎当即发下话来，晚上来接贺娇上山做押寨夫人。村里人害怕，所以太阳刚落就关门闭户。
燕青听后道：“请你领我去见贺员外，我有办法救他女儿。”老汉上下打量燕青，小伙子长得挺帅，心想：这么好的小伙死在山贼之手太可惜了，便劝道：“你还是快快走吧，闲事别问。”燕青越听越气，对老汉道：“这事我一定要管，也一定能管好。”说罢，拉着老者来到贺员外家。
贺员外夫妇和女儿正抱头痛哭，见二人进屋，贺员外问道：”这位壮士从何而来?”燕青深施一礼：“老员外家遭不幸，我前来相救。”贺员外听此，又惊又喜，望了望燕青：“你的好意我领了，你快快离去，我不能连累任何人。”“不!贺员外，救你一家不费吹灰之力，我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贺员外问。“那山大王不是要强娶贺姑娘吗?我行侠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岂能不管！我有一计可救你全家，除此一害。”贺员外听后，当即跪下：“壮士若能救我全家，那你就是再生父母。”燕青向前搀起贺员外：“你老这样，要折俺阳寿了!”接着燕青将计说出，贺员外听后将信将疑，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碰碰运气了。
燕青吃饱喝足，穿上贺姑娘衣裳，袖里藏着袖箭，单等山大王到来。
约莫半夜时分，赵虎骑着高头大马，吹吹打打，吆五喝六，喽罗前呼后拥，抬着一顶花轿，来到贺员外大门外。只见贺员外家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完全是办喜事的样子。赵虎并不怀疑，见到贺员外行了大礼：“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贺员外笑笑向前搀起赵虎，言道：“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这样客气。”随后一阵哈哈大笑。不大会儿便打发“贺姑娘”上了轿。
大轿抬到山上，行罢婚礼，喝罢喜酒，赵虎跌跌撞撞走到“贺姑娘”面前，向前一把揭开红盖头：”小美人…….”一句话没有说完，说时迟，那时快，燕青一伸手掐住赵虎脖子。赵虎顿时清醒过来：”你、你、你是……”燕青怒吼道：”“山贼为非作歹，残害百姓，我焉能不管?我乃梁山义军头领浪子燕青，得知你们作恶，便扮新娘出嫁，来除掉你们这些害民贼子!”
赵虎一听燕青二字，立时尿了一裤裆，一个劲地说：“我、我改，好汉饶命!”
燕青岂肯罢休，一用力把赵虎的脑袋拧了下来。然后拿起一把钢刀，打开房门，纵身跳上房顶，点了三把大火，火光冲天而起。山下贺员外见山上火起，便带着百姓，敲起锣鼓，呐喊着冲上山来。燕青从房顶跳下，站在院里高喊：“我梁山泊义军在此，投降者生，顽抗者死!”一个个喽罗吓得屁滚尿流，只那二大王赵豹跳将过来，两人在院里厮杀，山下的人呐喊声越来越近。赵豹心慌，呼喊喽啰： “快快、关门，还不都上?”刚喊出一个“上”字，被燕青一刀砍中脖子，当即倒地身亡。
燕青大吼一声：“谁上?这就是下场!”贺员外领了数百名百姓，冲进寺院。这时，一个个喽罗跪下求饶。
燕青厉声道：“你们虽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却在山上为害百姓，我梁山泊义军与你们不同，杀贪官，除恶霸，替天行道。你们放下武器，弃暗投明，改恶从善，回家种田，以往罪恶不再追究!”喽罗们听后，一个个放下武器，磕头而去。东方发白，燕青对贺员外道：“我是梁山燕青，您老保重。”说罢扭头要走。贺员外拦住：“你回庄，我要重谢壮士。”燕青道：“我要到东京公干!”说后疾步离去。
从《水浒传》和上述民间传说中可知，燕青武功的确非同一般。那么，燕青的功夫是如何来的呢？《水浒传》中未作介绍。水浒故事的发生地郓城、梁山等鲁西南一带有这样一个传说：
河北大名府员外卢俊义武艺高强，学成了一身超群的拳法，自称是“神拳”。多少自恃武艺高强的人找到他比试，结果都败在他的手下。一时间卢俊义名震河北，不少人要找他拜师学艺，但卢俊义思想保守，不管是谁，一概拒之门外。
有一年，卢俊义家招来了几个短工，其中有一个在家排行老二的小伙子乖巧伶俐，做事心细、认真、稳妥，同行都称他“小乙哥”。他很得卢俊义的喜爱，后来其他人陆续都被辞退了，就剩下一个小乙哥。
小乙哥自幼喜爱武术，早闻卢员外大名，知道他的武功非同一般，早就有拜师的念头。可他也知道主人的脾气，自己的身份又绝对不允许提此请求，但他暗下决心，就是偷学，也要把“神拳”学到手。
卢俊义有个习惯，每天傍晚都要到后花园里去练拳。小乙摸准了这个规律，便事先蹲在花园里的花丛下装作给花儿浇水。卢俊义练拳时从不让人看，当他关花园的门时，忽然一瞥，瞧见了专心致志给花浇水的小乙。卢俊义喜欢小乙，所以也就没有介意。等他练完拳脚，小乙便主动收拾他的衣着。卢俊义满身是汗，见小乙服侍得头头是道，无微不至，心里非常高兴。就这样卢俊义默许了小乙，一晃三年，小乙细心观察揣摩，偷偷习练，练成了一身好功夫。
有一天，卢俊义出外未归，庄上突然来了一帮盗贼，见财物便抢，卢家的护院家丁上前和他们拼杀，但个个都不是盗贼的对手，卢家满门都吓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来了小乙，他大声说：“别怕”，接着取出小弩，纵身跃上房顶。他满扯弓弩，箭无虚发，立时抢劫的盗贼纷纷倒下。盗贼一看不好，忙问：“你是何人?”小乙哈哈大笑：“俺乃卢员外门徒小乙也！”一个强盗听了忙说：“卢员外从来不收徒，一定是个冒牌的！大家不要怕，都给我上！”小乙见他们不信，嗖地从房上跳下，抱拳在胸，说道：“我拉趟拳让你们见识见识。”他摆开架势，拉一趟拳脚，但见拳拳生风，步步疾速，出手凶狠，变幻莫测，令人眼花缭乱。强盗们看呆了，有的人说道：“这不是卢员外神拳的套路吗?”但仍有两个人不信，一左一右向小乙发起了攻击。小乙不慌不忙，左右开弓，两个家伙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抱头鼠窜。强盗们都通晓拳法，见小乙果真练的是神拳，不敢造次，只好丢下财物，匆匆而去。
卢俊义出外归来听说此事，非常感激，料到这个给自家打杂的小乙决非等闲之辈，当即吩咐宴请小乙。席间，卢俊义恳请小乙说出真实姓名。小乙是个乖巧之人，当即跪下磕头道：“员外在上，恕小人隐瞒之罪，我乃燕青，家住山东郓城西南二十里燕家庄，自小喜爱舞枪弄棒，拉弓射箭略知一二，也曾学过拳脚功夫。俺庄上有一口水井，水质甘美，名唤‘玉液泉’。家人在玉液泉边开一酒作坊，用此井水酿造美酒，所酿之酒命名‘玉池香’。由于该酒醇香浓郁，绵柔甘冽，称得上‘隔壁三家醉，开坛十里香’，所以买酒者不远数十里慕名而来，生意甚是兴隆。不料这竟引起邻村人称‘苏氏五虎’的垂涎。五恶霸寻衅闹事企图霸占酒作坊。我怒火升起，便找五虎算账。结果两虎身死，三虎受伤。官府缉拿，燕青我只好逃往他乡。后隐名埋姓，来到员外府上做工。”
卢俊义一听，忙说道：“你就是江湖上闻名的义士浪子燕青?”燕青点头称是，接着向卢员外拜了两拜说道：“燕青不慕荣华富贵，来府做工，只为向员外拜师求艺。”卢俊义大喜，当即给燕青满满斟了一杯酒，答应收他为徒。从此，卢俊义便把他平生的本事和这套神拳传授给了燕青。燕青天资聪明，很快学会了全部套路，他又把自己平时学的几套拳路也揉进其中，独创了一套奇特的神拳──燕青拳。
对于上述传说，从《燕氏族谱》中也可以得到印证：《燕氏族谱》中有如下记载：“有明以前，吾族传有手抄谱。记之：宋年间，皇无道，天下乱，民不能生。吾族贫，有小乙，单字青，外讨他乡，后定河北富家卢氏。始为佣，后为子，随俊义练拳脚，后因卢氏遭难，隐山西洪洞县清平山。吾祖公晚年八十有六矣，子孙繁衍，艺传吾族。后世曰村名为‘燕家寨’，为永记吾祖之功德，子孙便曰此艺为‘燕青拳’，相继而传。” 《水浒传》、《燕氏族谱》及民间传说三者之间对燕青拳来历的描述虽然某些地方有出入，但有一点可以断定，即后世所流传的燕青拳，不仅仅是燕青跟卢俊义所学，而应是在从卢俊义所学基础上加进了自己的悟解与实际经验，从而形成了具有独特风格的一支拳种流传下来。
燕青拳传承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家族血脉相传，传子不传女。一种是门派师徒相传，传内不传外。亦因燕青拳的实战性非常强，出手即伤人，所以，历代燕青拳的传承者在收弟子时，把关非常严格。始终秉持一个原则：宁可失传，不可错传。欲想习练燕青拳者，必须武德过关。因此，流传到今天，能将燕青拳传下来的人寥寥无几。燕青拳门规师训有《六大条》和《九大戒》，其中九大戒的第六戒就是“不乱收邪徒入门栏”可见燕青拳在传承人的选择上是非常慎重与严肃的。
燕青拳经过数百年的传播与发展，其内容非常丰富，按类别分主要有：拳法、功法、器械、暗器等。拳法分为单人和双人演练套路。单人演练套路分为一路神拳、二路朴拳、三路花拳、四路勾挂拳、五路迎风掌、六路金刚掌、七路荷叶掌、八路翻子拳、九路练手拳等等。双人对练套路有贴身靠打、豹拳对打、看家拳对打、朴拳对摔、连拳套打等等。功法分为.猫行功、燕子功.、罗汉功、百抓紧功、铁头功、排体功、轻功、蛇行功等。猫行功和燕子功是仿照狸猫行走、狸猫上树和燕子入林、燕子抄水等动作变化而来。此功成者，如狸猫捕鼠、燕子窜云，轻灵敏捷，闪展自如。罗汉功和百抓紧功主要练内劲功力、精气神和下盘的腿部力量及手上功夫。功成者可用手指碎竹，抓人入骨。铁头功和排体功专练头顶和四肢的抗击打能力。功成者可头断石碑，四肢及各部位可抗棍棒击打。.轻功专练人体的轻灵敏捷，窜蹦跳跃。功成者可体轻如燕，飞檐走壁，来去自如。蛇行功专练身体的柔劲，功成后，如蛇一样柔软，也称为缩骨功。器械分为单人演练与多人演练套路。单人演练套路有六路单刀、二路棍、两路双刀、清平大刀、朴刀、清平剑二路、二节棍、齐眉棍、五虎断门枪、九节鞭、花枪、双匕首、双钩、单刀鞭、虎尾鞭等。多人演练套路有单刀进枪、枪对枪、双匕首进枪、棍对棍、一棍破双刀、一棍破双枪、空手夺刀、手杖对刀、手杖对枪、手杖对棍等。暗器有柳叶飞刀、袖镖、飞蝗石、弹弓等。比如有一种暗器叫“燕青三支镖”，它以活物为目标，打的是活靶子，因此需要有深厚的武功功底才能练好。练镖需要用活物充当靶子，因为很难找到合适的活物，所以人们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招：挑一根长绳拴在庭院间，找十几个酒瓶用细绳系好，再把酒瓶依次挂在长绳上，抓住长绳用力一抖，酒瓶就动了起来，把这些动起来的酒瓶子当活物练镖，直到练到镖无虚发的境界。
“燕青拳，得仙传，金刚亮背力无边，前窜后纵捉猛虎，乌龙入洞把身翻，”这是燕青拳派内流传甚广的一首歌诀。燕青拳是以技击实战著称于世的，既具有内家拳练精化气，弧形走转之势，又兼有外家拳的开合舒展劈打纵跃之态，更以其动作变化丰富而体态灵动。此拳刚柔相济，内外兼修，招式大开大合，有排山倒海之势，往往一招半势即能制敌于死地。所以，燕青拳习练难度较大。
燕青拳又名迷踪拳、秘宗拳、迷踪艺、迷路拳等等。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别名呢？有人说，因为燕青拳的传承在古时是以秘传的形式进行的，所以也叫“秘宗拳”。也有人说，因为燕青拳十分复杂，具有可以瞒敌眼目的独特步法，故又称为“迷踪拳”或“迷踪艺”。还有人说，燕青曾施展绝技使雪地上不留足迹，追兵迷路，又有着“迷踪拳”、“迷路拳”的说法。不管何种解释，都说明燕青拳与迷踪拳、迷踪艺等在传承上均属一个门派。若对其追踪朔源可至宋代。相传宋代抗金名将岳飞的师父周侗是著名拳师，其拳法自成一体。周侗的众弟子中有两个人为后人所共知，一个是民族英雄岳飞，另一个是水浒一百单八将中的二把手卢俊义。卢俊义将这门拳术传给燕青，梁山义军破灭后，燕青隐居，秘传拳法，后人以其名称之，曰“燕青拳”。及至到了清代，才有了明确的历史记载。史书记载：清代乾隆年间，燕青拳传给了泰安人孙通。孙通曾在嵩山少林寺习武数年，燕青拳艺炉火纯青，被人尊为“万能手”。孙通因犯命案去东北避难，途经河北省静海县小南河村时，见霍氏宅屋环境秀丽、风景优美，霍家人仗义尚武，便停留下来，在霍家传下燕青拳，据说霍元甲的曾祖父就是孙通的高徒。霍元甲的父亲霍恩第跟从父亲学习燕青拳，后来以保镖为业。因霍恩第的拳法出神入化，所以很多大商人都求他保镖。霍元甲幼年体弱，父亲不让他习武，担心习武日后有损霍家名声，拒不授艺于他。但霍元甲志存高远，他日日留心，处处参察，偷艺于父传兄弟之机。并在24岁那年5分钟之内击败了一位仅仅用三式便打败了霍元甲的哥哥与弟弟的人。父亲见此，一改旧念，悉心传艺于他。后霍元甲以武会友，融合各家之长，将祖传“秘宗拳”发扬光大，达到了新的高峰。据史载，霍元甲在1910年创办了精武体操会，后改名精武体育会。精武体育会在华东、华南、华中等地设有分会，之后，又在东南亚华侨聚居的地方陆续成立分会。1919年，精武体育会在上海举行成立十周年纪念活动时，孙中山先生亲自题赠匾额，书写了“尚武精神”四个大字，并担任该会的名誉会长，还为该会特刊《精武本纪》撰写了序文。孙中山一直是武术爱好者和提倡者，在从事民主革命的岁月里，他曾特地聘师习练武术。
燕青为人情义至上，甚得家乡人尊敬。宋江饮御酒被毒死后，官府下令清除梁山好汉及其近门族人，燕氏为避灭门之祸，改“燕”为“阎”。郓城燕家庄遂改为閻家庄。为防官府追究，燕氏族人逐渐外逃，后张姓迁入，改庄名为閻张庄。再后来，閻氏无人，张姓人家又把閻张庄写为“彦张庄”。延用至今。彦张庄现属郓城县武安镇。据彦张庄村内老人们讲，元朝末年，有一戏班到庄上搭台唱戏，其中上演的一场戏名叫《燕青博鱼》，这是元代著名戏曲家李文蔚的代表作。戏中说，重阳节燕青下山游赏，过期方归，本当诛，吴用等人为他向宋江求情得免。燕青受到责备，气愤之下双目失明，宋江令他下山求医，后流落汴梁。汴梁人燕和之妻王腊梅与杨衙内有奸情，其弟燕顺厌恶之下，离家出走。三月三日，杨衙内骑马赴王腊梅之约，撞倒盲人燕青且无理殴打。燕青误扭燕顺，燕顺怜他因盲受辱，下针使他复明。二人互通姓名，结为兄弟。燕青到酒店博鱼，所谓博鱼，就是用鱼作注以赌输赢。此时恰好燕和夫妇在店里饮酒。燕和博得燕青的鱼，经燕青恳求又将鱼还给了他。杨衙内到酒店，见燕青不回避便夺去他的鱼担。燕青识得杨衙内即是去年打自己的那个人，将他狠揍一顿。燕和在一旁见燕青拳脚厉害，也与他结为兄弟，并请他住到自己家中。中秋节，王腊梅约会杨衙内被燕青看见，报知燕和。杨衙内逃走后率人缚住燕青与燕和，后二人越狱逃走，遇到已入梁山的燕顺前来营救。三人合力擒住杨衙内和王腊梅并杀之，一起上了梁山。戏未唱完，村民们便群起而攻之，砸了戏台，烧了道具，赶跑了戏班。适逢施耐庵在郓城任训导之职，听后对此大为不解，遂到閻家庄探访缘由。村民们起初不肯道出原委，后施氏略施小计，才使一村民说出实情：原来燕青就是他们的先人，阎家庄就是当年燕家庄，有辱祖宗形象的事他们岂能容忍?施耐庵对燕青博鱼的故事早有耳闻，并已写入《水浒传》初稿，但为防触犯众怒，只好忍痛割爱。所以，我们今天看到的《水浒传》没了燕青博鱼的情节。
目前，在郓城、梁山等水浒故事发生地，习练燕青拳的人仍然很多。尤其是彦张庄及其周边村庄，人们出于对燕青的仰慕和强身健体的需要，习练燕青拳的更多。据52岁的燕青拳传人郑茂鹏介绍，他从七八岁开始在村里习练燕青拳，过去在农村，练武的场地因季节变化而不同，因地、因时制宜，大多选择打麦场、树林里；到了冬天往往要挖地窨子。地窨子是在地下挖出的方形土坑，上面架上梁、檩，再用秫秸、柴草、土等覆盖而成。地窨子具有冬暖夏凉的特点，男的在里面练武，女的在里面纺棉。有的地方地窨子分为三种，深度各不相同。初习武之人在最浅的地窨子里练，武功最高的在最深的地窨子里练，最深的地窨子没有门，人们要跳进去，出来时使用轻功跳出来，日积月累，精湛的武艺就这样练出来了。他说，现在不但自己坚持习练燕青拳，而且还收了徒弟。我也不图什么，只是希望看到真正热爱传统武术的人好好的把这门功夫传承下去，发扬光大，造福百姓。燕青拳中所蕴含的传统武术文化源远流长，在新的时代，这颗珍贵的传统武林璀璨明珠，一定会大放异彩！（来源：山东体育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