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谈趣

孟祥海

　　我国民间有二月二理发的习俗，了解一些有关理发的文化，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古往今来，理发作为一个行业，有自己的行业规矩和文化传统，如他们奉吕洞宾为祖师，有专门歌咏理发的对联诗文。由此可知，理发虽为小技，却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且透过一些诗文联语还可窥见时代风云变幻。

　　据说，最早的一副理发对联是苏轼题写的：“虽说毛发技艺，却是顶上功夫。”此联一语双关，妙不可言，后世效之者很多。太平天国时翼王石达开曾写：“磨砺以须，问天下头颅几许？及锋而试，看老夫手段如何！”极具政治挑衅色彩，显现出其反抗精神。辛亥革命时，剃头铺挂出反清对联，“握一双拳，打尽天下英雄，谁敢还手？持三寸铁，削平大清世界，无不低头！”对于前一句，今人可能以为与理发无关，其实旧时理发还包括给客人按摩拍打，因此亦是双关语也。抗战时期重庆某理发店写了这样的对联：“倭寇不除，有何颜面？国仇未报，负此头颅！”读之令人扼腕，催人奋进。新中国成立后，理发对联也展示了新气象，如“新事业从头做起，旧现象由手推平”，就表达了理发行业也要适应新时代，“从头做起”！

　　有关理发的诗歌，最著名的是明末文人为讽刺清廷“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现象而写的《剃头诗》：“闻到头堪剃，而今尽剃头。有头皆要剃，不剃不成头。剃自由他剃，头亦是我头。请看剃头者，人亦剃其头。”这首诗抓住“剃头”二字，极尽反复变化、离合错综的本领，剃、头二字八句八出，全是口语，皆有寓意，又极聪明，让人抓不着辫子。该诗诙谐幽默，却合格律，令人叫绝。(2016年3月10日《今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