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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感槐荫论坛失却的回忆(A)
失 却 的 回 忆(A)

                         ---- 献给姐妹的“晚餐”



   人生最大的悲痛是什么?莫过于失去母亲。

   一九九六年九月二日上午,像雷霆惊炸太空,似地震划破寰球,世界上最伟大、慈祥、豁达、贤惠的女性,我的母亲瞌然长逝。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悲痛、这凄凉谁人又能知晓。

   母爱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伟大力量,这种爱凝聚了我的勤奋、毅力和意志,它永远闪耀在我青春的光芒之中。

   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母亲是伞,是豆荚,我们是伞下的孩子,是荚里的豆子。

   慈母的爱,这种爱谁也不能忘怀......



   母亲的一生是坎坷辛酸的一生,是勤扒苦做的一生,是慈悲为怀的一生,是福星高照的一生。

   一个姐姐,四个妹妹和我,是母亲含辛茹苦,百般呵护,倾心抚育才长大成人的。这中间有多少酸甜苦辣,有多少悲痛欲绝,有多少甘泉园梦,又有多少悲欢离合。母亲的整个人生和心血全部浇灌在我们身上。

   从我记事起,母亲当过街道组长、织布厂保管、卫生所司药、医药公司保管、蔬菜公司出纳兼会计,直至退休。

   母亲个子不高,沉稳端庄,身体壮实。她脸庞时刻堆满了笑,双眼流露着真挚的爱。她的人生磨难中有两个"病痛":腰椎骨折和胃底下垂。这"病痛"既使发病于最痛苦难受的时刻,她也是笑容可掬,不求助人,生怕招惹别人麻烦,一个“忍”字时系心中。

   慈善和勤劳是母亲最突出的美德;慷慨和热情是母亲最显现的个性;宽容和豁达是母亲最富有的品行。



                                       (一)

  

   母亲生下我是一九四四年七月二十八日(农历),公历九月十五日,一个天高云淡、温暖舒适的日子。

   父母亲给我取名“国雄”,“国之雄”,顶天立地。可我的人生旅程却历经沧桑,饱受风霜。时而凄风苦雨,多方磨难,“熊”之形也;时而披星戴月,勤奋耕耘,“牛”之状也;时而饱受欺凌,浴血奋战,“猴”之躯也。人间的惊雷闪电,社会的倒行逆施,政治的天翻地复,生活的艰辛困苦,使所有勤奋劳作的人们感到蒙胧、迷惘、猜忌、不知所措,人们就像飘浮不定的“一叶小舟”,随波逐流,任其“荡漾”到“天涯地角”。

   我出生落地时,不哭也不叫,母亲叫接生婆在我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两下,这才“哇、哇”的复“活”了。看来“打”与“活”是密切关联的,有“打”才有“活”,要“活”必有“打”。可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母亲没有打过我,倒是父亲打过我两次罢了。

       

   我七岁前幼稚、单纯的童年生活,是在孝感城区一条不太显眼但街市略显繁华喧闹的小街—“府前街”度过的。

   “府前街”座落在孝感城区西南端,南北走向,从北到南长不过四百米,宽约十五米。街面上有砖块碎石,下点毛毛细雨,还不会“拖泥带水”。街的北部垂直紧邻着“线子街”(解放街)。南面则是一条清沏见底,潺潺流淌的小河(环河),河面宽约两百米,河的对岸是一大片葱茏繁茂的田园和星星点点的农舍。这条河是人间的母亲河,生命河,附近街道居民们的饮用水就全靠它“施舍”供给。河边岸头有一条红石垒起的缓坡向上的台阶,挑水的、洗衣服的、洗菜的人们都沿着这条台阶上上下下,复出而回。渡船,渔船,蓬船常在这儿游弋穿棱,停泊,时而可见“工”字形鱼鹰船和打鱼人在这儿刁鱼、钗鱼和撒网捕捞鱼虾。

   

   我家居住的房舍位于府前街中段,座西向东。每天清晨有温润和煦的阳光照射大门,显得明亮而清新。房舍大门上端嵌钉的深蓝色门牌号上书写着:“府前街42号”,据说此房是赵姓家族租当给我家的。

   房舍是一重长长的通间,从前到后贯连着四个小间。房的上面有木板楼,但木楼的“居住权”是赵姓主人家,与我家无缘。古铜色调的大门有四米来宽,是六扇一尺来宽的木质板门拼列而成。每次关、开门都要一扇一扇的上上、下下。在我幼小时的记忆中,每天都是我的母亲搬动门板上、下大门,然后返回屋里扫地,抹桌子,清理家务......

   房舍大门的顶端还有一个近两米长的木质黑底黄字的招牌,上面用楷书写着“冠华诊所”四个大字,金黄闪亮的字迹格外引人注目。父亲以“自由职业”者的身份开了一家救死扶伤的诊所,并以此为职业在社会上立足谋生。

   迈进我家大门的左侧是一个白色高大的玻璃山架,山架内面装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等的药盒、药瓶。面对大门一尺开外摆放了一个棕黑色檀香木质的条桌,条桌上又重叠搁置一个多抽屉的小柜,小柜上面放着天平、玻璃钵、弯盘、摄子之类的医械和器皿。母亲安然地座在条桌边,认真而小心的发个药,余外还卖点膏、丹、丸、散之类的药品。如有需要还抽身去给病人打个针,换个“外伤药”什么的。

   在我的初始记忆中,几乎每天有不少病人找父亲看病,屋子里经常坐满了人,父母亲一天到晚都很忙碌。

  

   外祖父和外祖母就住在我家斜对面,他们的住房也是向赵姓家族租赁的。住房前面有一个开阔的空地,紧靠大门左侧的空地上有一株一丈多高的苦栋树,上面时常有麻雀闹喳喳的。一块光洁的长方形青条石搁置在大门的底下。我时不时光顾外祖父家。外祖父疼爱我,经常给我一些吃的和玩的物品,有时是一把“玩具枪”或者“橡皮汽船”;有时是两块“蛋糕”、三根“麻花”或四把“油炸散子”;我玩耍起来流涟忘返,时时依恋不忍离去;吃起食品来嘴巴却忙个不停,额外的“勤劳”。余外,走时还要抓一把拿一堆喜欢吃的食物装入口袋,这时,我偷偷窥见外祖父喜悦欣慰的眼神,脸上流露出满意和欢畅的微笑。

   在我幼小时的印象中,外祖父是一个瘦长个子,嘴上蓄着灰白的长胡,戴一顶黑色毛毡瓜皮帽,常穿深灰色长袍,白净的脸含蓄而慈祥,老爱斜着脑袋用欣赏的眼神瞧人,走起路来总爱手持一根深棕色拐杖,文雏雏,活脱脱象一个账房先生。

  

   我家的生活过得充实而欢乐。社会显得相当平静而稳定。世面活跃,物品丰富,人们安居乐业。每到过“年”,总有“拜年人”从门缝中插入几张乳白色或淡黄色“名片”,以示祝贺“新年”,每次我都高兴的跑过去捡起来,并迅速交给父亲。过一会儿,父亲就兴冲冲走出去,按照投进来的名片上的地址回送父亲自已的名片,有时还高兴的带上我一块去。过“年”期间,一部分街道住家用白色石灰水粉刷了墙壁,显得雪白锃亮;街道地面上撒泼了干净的黄沙,走在上面松软舒适;鲜红烫金的对联鳞次栉比,令人目不暇接。街面上不时传来挑担“捏糖人”的,卖“蒸糕”的,卖“糯米打糖”的么呵叫喊声;时不时还会碰到高大木架式的“西洋镜”摆设在街头,二分钱一窥视,一次五分钟,多是些色调明快、立意新颖的绘画和照片,观看的人络绎不绝。大家相见如宾,和睦相处,一付日新月异,兴旺发达的社会景况。

  

   一九四九年元霄节(真月十五)的晚上,在离我家大门二尺开外的街面两旁,母亲堆放了两大捆枯黄色干芦苇,干涩的植物气味直朴鼻孔。母亲小心把它点燃后,顿时火光冲天,还毕毕泼泼炸出大大小小的火花,把黑暗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我与姐姐在一旁围观,这个场景令人心花怒放,欣喜若狂,我们一边跳跃着,一边还时不时把破碎的纸宵掷往火花上,让它燃烧得更加“有味”。这条街有四、五家住户也是这样燃放的,它们之间燃起的火光相互交映,很有一番“火烧赤壁”的情趣。还有不少住家的大门顶端,吊挂起了鲜红明亮的灯笼。灯笼的造型别开生面,栩栩如生:狮子灯、鲤鱼灯、鼓灯、走马灯、五角星灯、虾子灯......漫步街头观赏,显得祥和、欢欣、热闹和富有生气。街面上,还时不时看到有小孩提着各式各色的灯笼行走,两只单纯的小眼左顾右盼,幼稚的脸庞上露出愉悦的笑。夜深了,母亲一边把姐姐、小玲、小莉和我叫来坐在桌子旁,一边端来一碗碗热腾腾的元霄,摆在我们面前,温存而体贴的对我们说:“肚子饿了吧,快剩热吃啊!”我们笑呵呵的吃着,闹着,显得异常兴奋。这一夜的情景牢牢刻印在我幼小的记忆里,使我终身难忘。



   在一个北风呼啸、寒冷剌骨的冬天,鹅毛般的大雪落个不停,屋顶的明瓦上能看到厚厚的雪花。估计是上午七、八点钟了,姐姐,我和几个妹妹们还懒散的睡在床上,母亲推开门,满身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手里捧着一大包“油条”、“饼子”,径直来到我们床前,把“早点”分送给我们吃。我接过“油条”的一刹那,看到母亲手背上有鲜红的血,我惊怕的问:“姆妈,你的手背上有血!”,母亲不知可否的淡然一笑说:“没关系!”。过后我才知道,母亲在买了食物回家的路上,路滑跌倒在地,手背,耳后,被石头撞破流了许多血,左侧小腿还青紫了一大块,可那一天,母亲像没有事一样,仍然忙进忙出的。



   五岁时的一天傍晚,我从对面外祖父那儿连蹦带跳回家,刚离开住屋踏入门外的场地,不小心被大门底下的青条石拌了一下,身躯顺势向前一掺,脸庞正巧撞在一个砖头上,顿时满面是血。在疼痛和惊恐中,我哭喊着往家里跑。父母亲见状吓坏了。母亲心疼的把我抱在怀里,嘴里不停的呼叫:“这怎么办啊!”悲凄和惊吓的眼泪流到我的脸上。父亲一边责怪一边小心的为我清洗伤口,上药。在以后的每个日日夜夜,母亲一直处于沉闷和恐惧之中,不离身的守护着我,直至我完全康复。后来母亲告诉我,受伤的部位正在眼皮上,如若再深一点,眼球就被累及,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成“独眼龙”)。至今,我的右眼皮内侧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这一年初冬的一天上午,天空晴朗,但寒意仍浓。我坐在大门外侧的靠背椅上悠闲的晒太阳,一个上身穿墨绿色毛料衣服,卷曲的黑色长发披肩的女人,快步走近我的身边,一双手将我抱起,用嘴唇轻轻亲我的脸,把我逗乐了。她扁平的脸庞和稍显肥大的鼻子一直注入我的记忆。后来才知道她是我的“六姨”,是母亲的同胞妹妹,比母亲小四岁,叫赵庆华。姨父彭绍斌,湖北黄陂县人,据说当时是国民党部队某部一个汽车连的连长,一个颀长而相当英俊的男人,后来与六姨旅居台湾。他们有一个女儿彭启麟,台北大学毕业,在台湾台北市公共汽车公司从事电脑工作。一九八八年十月,“六姨”偕同姨父、女儿回到了孝感。近七十岁的人了,六姨仍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皮肤润洁丰满,唯有鬓发略显斑白。姨父气宇轩昂,风流倜傥,说话温文尔雅,有一派学者气势。启麟三十多岁了,看上去仅二十岁出头,白皙滑嫩的皮肤,乌黑油光的长发,一双机敏的眼睛熠熠闪亮。海外人员对躯体的保养如此之精,令人赞叹。他们这些人类优势是海外舒适宜人的气候?还是社会的丰衣足食?或者是环境的秀美和净化?真值得推敲。



   一九五零年仲秋前后,我六岁那年,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一天,外祖父去世了。出殡那天,屋里屋外挤满了人,象剧院散场闹哄哄的。外祖母木纳的座在堂屋,眼光呆滞而悲戚。母亲不停的哭,悲痛的声音震撼着我的心。看见母亲哭,我也“哇哇”的哭了。姐姐和小玲相拥着站在一个角落里。小莉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抱着。 我也被一个中年高个男子抱着,头上系着扁平的白布,脚上的鞋面上也有半园形的白布,手里拿一根白纸糊的小竹竿,竹竿顶端系着二尺来长的白纸条,据说叫什么“幡”。出殡的人群有一百多人,男女老少杂乱不堪,不少人披麻戴孝。走在出殡队伍前面的,是八位粗壮男人抬着的外祖父的棺椁。此时锣鼓哀乐阵阵,哭声震天动地,时而有人向天空和地下抛撒白色和黄色的纸钱,约莫行进到小东门外二、三里路远一个野草丛生的荒地里,出殡队伍才停下来,外祖父的棺椁就在这儿安葬。在以后的几个月中,母亲时时缀泪,平时,我瞧见母亲的眼框经常是红红的。

  

   母亲离开家到城区“织布厂”做事了,据说是从事“仓库保管”工作,是“西南门街政府”特意安排的。

   一天中午,我陪同“伯伯”(姨妈)给母亲送饭。我抢着要提饭盒,心里想着“人小志气可大呢!”我与“伯伯”沿着狭窄的新华街拐弯进中山街,沿中山街走二十余米再拐一个弯来到位于小东门街口的“织布厂”。这个“织布厂”的大门是两扇很大的木质门,木质门上钉有铁皮和铁卯丁,沉重而坚硬。厂房内面有很大的空间,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染料和漂白粉的气味。四周各处摆满了织布机,织布的声响震耳欲聋。地面上散落有不少破碎的小布块和线头。在厂房东北角一处不大的小房里,我们找到了母亲。母亲穿一件白色围裙式工作服,上边印有“织布厂”三个蓝色的仿宋字。房间里摆放着一个陈旧的条桌,上面堆了几个厚薄不一的账本,这可能就是母亲的“保管房”了。母亲一见到我,情不自禁的赶紧把我拉到她的身边。我举着饭盒骄嗔的对母亲讲:“姆妈,你的饭!”母亲惊诧的望着我,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九五一年秋,我上小学了。城关“第一小学”位于新华街,离我家很近,最多三百米,拐一个小弯就到了。

   “第一小学”的大门是湛蓝色廊坊式建筑,五步台阶上行,大门屋顶有绿色闪亮的硫璃瓦,大门两旁耸立着两个乳白色青石磨刻的石鼓。跨入有一根木栅栏着地的大门后,前面是几十块排列整齐的一米见方的白色“大理石”铺成的甬道,两旁栽种有苍劲的“古柏”,长绿的“万年青”和粗壮高大的榆树。第二道门是拱园形的,纯白平整的墙壁,门框地下铺设了一块“花岗岩”条石。走过十余块一米见方的白色“大理石”后,前面两侧的平房就是六年级的教室。上三步台阶,再走过七、八块一长条白色“大理石”,就是“教学办公室”。从“教学办公室”往右拐二十余米,一个宽敞的操场就展现在面前。操场的北面是一排被高大榆树掩盖着的整齐的教室,四、五年级的学生就在这儿上课。南面则是一栋宽阔深遂的庙宇式“宫殿”的后墙。石灰粉刷后白色的墙上写着“健康第一”四个红色大字。从“宫殿”的右侧朝南拐过去,前面是一处地面铺有方形白青石的宽敞的场地,两边各并排三间教室,一、二年级的学生在这里就读。南面耸立着一间有四根大形园柱做支架的阁亭式建筑,四步台阶上到厅里,大厅地面又是青一色方形白色“大理石”,两边各有一间教室,这是我读三年级的地方。沿大厅台阶下行又是一个小操场,学生们下课后常在这个小操场上走动玩耍。

   “教学办公室”是一间墙壁由一半是方格形玻璃构成的“凹字形”平房,最北面一间是“校长”办公室。庙宇式“宫殿”的内厅宽敞,上面的屋梁立柱已颓废凋落。靠北墙有一座黄褐色立式神象,好象是威风凛凛的“玉皇大帝”,因年久失修,显得残破不堪。读四年级时我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合唱团,平时练习唱歌就在这个地方,歌唱发出的音响在大厅震动回荡,显得悠扬而洪亮。



   入校后不久的一天上午,放学时下很大的雨,天空灰暗,雷电闪烁,加上哗啦啦的下雨声,很是吓人。我站在教室外屋檐下,不知所措。胆大的孩子们冲进雨中往家里跑。我惊恐交加,心神恍惚,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迷茫之中,母亲接我来了。母亲脚上穿着鸭子嘴“胶鞋”,下边的裤子卷得很高,母亲把我背在她的肩背上,一只手托着我的屁股,另一只手撑着深棕色雨伞,在哗啦啦的雨声和雷鸣声中,一路急走回到了家,到家后母亲的胶鞋里灌满了水,卷到膝盖以上的裤子已被淋湿,母亲成了“落汤鸡”了。



   初冬的一个星期日,我与班上的几个同学一起到北门外“濠沟”边玩耍。“濠沟”周围是一片荒漠的不毛之地,长满了狗尾巴草、野菊花和蒲公英。上午阳光温暖和煦,白色的蒲公英花像微细的绒毛,经初冬的北风一吹,似降落伞飘逸飞舞。不远处,在一排松柏树和万年青掩饰的黄土包的中央,耸立着一痤灰白色青石造就的“乌龟碑”。碑的底盘是一尊伸着长脑袋的大“石乌龟”,它的背上驮着一块二尺宽,五尺高的青石碑,碑上刻有几十个“凹”进去的“颜字体”文字。“石乌龟”的尾巴异常短小,贝壳上有棱角形花纹。我与同学们不停的用手在“乌龟碑”上摸摸点点,用眼在“乌龟碑”上反复搜寻感兴趣的部位,嘴上东扯西拉,瞎估计难猜测,但总讲不出“道道”来。一九五三年在暴君和独裁者“斯大林”死去的第二天,恰逢一个星期日,我曾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突然发现“石乌龟”的尾巴被人捶掉了,“破坏者”真是缺乏文化古迹保护知识,可恶!可悲!可惜!



   父亲对京戏有浓厚的兴趣,由于平时工作辛苦劳累,隔一段时节总要上京剧院“放松一下”。母亲有时带着我陪同父亲一起观看。京剧院座落在繁华的北正街,街面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城区的商贾店铺大都在这儿落脚。京剧院大厅可容四、五百人,但满场的不多,究其原因是能听懂京戏的人太少。有一次我与父母亲到京剧院观看“孙悟空大闹天空”,我简直看得入了迷,孙悟空翻打械斗的架式和手舞足蹈的动作至今还历历在目,母亲买了糖果、瓜子进来给我吃也不知道。在我的脑海里,我一直记得京剧院两个有特色有影响的演员:男的叫李勇超,演孙悟空的,女的叫谢玉芬,演小姐的。据说谢玉芬后来调动和搬迁到河北省唐山市,一九七六年唐山突发地震时被砸死了 ,多可惜的一名京剧演员。



   我家隔壁的住户是赵氏主人家,男主人叫赵伯成,年约三十七、八岁,为人厚道而勤劳。他的两间宽敞的前屋开着“轧面店”。每天早上,我多瞧见赵伯成在拚命的揉搓面团,当面团成了大小不等的细粒后,随之倒进手摇压面切面机中,接着,便死劲的顺时钟摇动把手,不一会,大小均匀,宽窄一致的面条就出来了,再就是晒干,切断,打包,销售。他有一个弟弟叫“六”,十五、六岁,身材矮小瘦削,目光呆板,头上有白癣,言语不多,整天拚命干活。他家面条生意不是太好,日子过得也很艰辛。他有两个姑娘一个儿子,大姑娘“大蓝子”十五、六岁,小姑娘“小蓝子”十二、三岁,一个叫“母猪”的儿子才五、六岁。孩子的母亲是一个黝黑的脾气暴燥的女人,一双泠漠的鼓眼睛令人毛骨悚然。她对自已的女儿刻薄,百般蹂躏,对“六”也经常责怪打骂。有好多次从她家传来“大蓝子”尖锐的嚎叫和悲凄的哭泣。两位姑娘拚死拚活的做,身上却随时“刻下”鞭打的痕迹。小儿子“母猪”可是太上皇了,身上显得琳琅满目,珠光宝气。冬天穿绸缎披风,戴护耳绒帽,夏天着飘渺纱,手摇折扇,真是娇宠至极,不同凡响。直至十多年后,“六”长大成才了,成为“长航”的一名水手,并成家立业。他昔日的“仇”要报,就是“永远不回”他哥哥的这个“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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