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记 | 老街温柔

我生活在一座小城——江西省赣州市。这些年，小城不断扩建，新城区的规模日渐扩大。

新城区生活节奏很快，而在老城区的老街上，则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老街是小城最古老的一段街巷，建筑都是古色古香的，或青砖绿瓦，或雕梁画栋，或飞檐翘角。墙砖上绿苔斑斑，长满蒿草，岁月的气息尤为浓重。

老街上的人们买日常用品，习惯了到街口的那家小杂货铺里购买。杂货铺的老板娘有时坐在店里的小竹椅上看电视，有时则跟左邻右舍的大婶们聊着闲天。顾客进店，她也会微笑着寒暄几句。偶尔遇到在路旁等待着什么的路人，她也会热情地邀请到铺子门口的小凳上坐一坐，并随手倒上一杯热茶。

在老街上，还有一家小小的租书店。我很喜欢去这家书店，里头的书多是微微泛黄的旧书，即使遇上缺页缺角的书，也大可不必惊奇。虽然书很老旧，但经营书店的大叔却很和气，他总是乐于让顾客们在书店里坐着看书，即使看上一天，他也不会不耐烦。在旧书店里，总是能让我忘记外面世界的喧嚣。

在老街的另一头，还有着许多的小吃店。那些小吃店，大都保留了最传统的工艺。比如普通的米粉店，也是从磨大米开始制作米粉的。将大米磨成米浆，揉成团发酵，经过多道工艺，最后榨成粉条。吃的时候直接用沸水煮熟起锅，浇上一勺肉汤、一勺卤水、一勺酸菜，洒上葱花，简单却鲜美无比。

米粉店旁，连着的是几家米酒店。在我的印象中，老街上的米酒店，似乎一年到头都在用木甑蒸着米酒。米酒的酿造流程看似不多，但动起手来却颇为繁琐。老街上的米酒店很讲究工艺细节。我曾见过一家小店酿酒，店主人将淘干净后的糯米放在木甑里慢慢加热，直至糯米晶莹通透、香气四溢为止。待糯米放凉后再加入酒曲拌匀盛入酒坛。店家告诉我，米酒最少得发酵两日。掀开那些发酵完成的酒坛，香味扑鼻。喝上一口，糯米饱满而软甜，米酒甜而不腻。我问店家，他们的米酒味道为何如此醇厚。他们告诉我：“酒要酿得好，没有什么秘诀，无非是每道工序都不能走捷径罢了。”

米酒还可以用来做米糕和酸菜，也许正因如此，老街上的米酒店里，通常都有米糕和酸菜出售。用米酒做的米糕软糯香甜，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味，令人垂涎欲滴。把米酒倒入干净的坛子里，加上适量冰糖和盐，便可以泡酸菜了。用米酒泡的酸菜，在口感和风味上都别具一格，清香味美而且解腻开胃。

老街里的小店，大都隐藏在巷子深处。别看这些“隐蔽”的小店平日里不起眼，可许多都是经营了多年的老字号了，而且生意依旧火爆。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对于其他美食来说，道理也是一样的。我想，这些老店之所以备受食客们的青睐，这与坚持精致细腻的传统工艺是分不开的。

在小城老城区的另一端，也有一段充满烟火气的老街。我从那边经过时，时常能听到孩子们的嬉戏之声。每次经过时，用不着看手表，只要闻着饭菜香味，就知道又到饭点了。那些饭菜香气扑鼻，总会让我情不自禁地猜测：这户人家中午吃的炒鸡蛋、那户人家中午炖了大鹅、那户人家中午餐桌上有酸菜吧……

老街的生活，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它总是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