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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不惑的九月

刘凤斌

当一片叶子华丽转身跌进你的视野,秋便以一种无法阻挡的姿势出现在你我的世界里了。

世人对秋,大抵是一种复杂的心情。爱之风霜高洁,憎之落寞凄凉,悲之孤雁南飞,怜之独叶缱绻。

法国作家加缪觉得每一片叶子都是一朵鲜花,想来收到鲜花的人理当是幸福的吧?出生在九月,其实也是没什么选择的事情。毕竟,造物的神奇更多在于爱,而非季节。

四十年的匆匆岁月,在蹉跎与前行间扭着秧歌,螺旋着跑到了这个秋天。一次次季节的转换是如此轻悄,每一个记忆从夏天老去时,便倏忽走进九月的美好。好像静夜里听风飘过发梢、绕过双肩,一个转身间,便落了花红。将途经的美丽与哀愁,在笺笺的诗行上,写满回忆。

十岁的生日太久远了,留在记忆里的,是一次欢腾与微醺。人生中第一次饮酒的记忆,留在那一年表哥与我的对饮中。船舱是宴会场,浪花是助唱嘉宾,人生中有记忆的第一次生日宴会,定格在桐乡的那条河边,像一张黑白相片,久远,却清晰。

十七岁那年,第一次离开家人过生日。盐师小食堂的猪头肉有点冷,但却新鲜。我与克胜、阿勇倒了一杯啤酒,淡淡的苦味趁着阳光爬上心头,我的心随着门前的片片梧桐叶,为大地缠绵布景,营造了一个别样的尘世。转身、微笑,醉了秋红,瘦了红尘。

浅秋、碎语,深爱,二十岁的我行走在一叶知秋的美丽年华上,用心收集眼前的美好和未来的期许。试着用一朵花的微笑和一片叶的深情,去编织恬静而美丽的秋梦。初上讲台的我,眼前所见,皆是美好。那便沉淀清澈美好的心境,用幼稚写在最美的九月,寄给远去的岁月。

每一个八月的邂逅,都会在时光深处沉寂成秋的样子,把影子留给九月。三十不期而至,有人在侧,无需在心灵的落叶上缱绻。金色是这时的主色调,稻浪是金色的,天空是金色的,还有你的眼神也是金色的,我能透过眼神嗅到秋收的喜悦。庭院里的石榴树,挂满了金黄的果实,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与这金色的秋互相映衬着。

有过而立之年的欢腾,便习惯了不惑之时的淡然。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丝丝缕缕轻柔的乐曲,和着悠扬的节拍,与生命一起开始缓缓地跳动。阳光洒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有秋风的温柔与缠绵,有忙碌的充实与喜悦,有陪伴的幸福与淡然。傍晚的那一抹霞光,印着你守候的脸,一种幸福的情愫,在肺腑里徜徉起来。掬一缕黄昏的暖静对时光,看繁华落尽、看月色满尘。浅笑安然,心亦安然。不必期待路口有更美的相遇,因为一直在。

始终相信,人生最美的风景不在路上,而在你我走过的心海。

那便坐在秋风里,与这金秋对酌?也是一种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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