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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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期末考试
初冬的阳光，是一年里最迷人的阳光，金色亮眼，但已无秋季之灼热，暖而不辣，更显温情。
生活总是那么忙忙碌碌的，无论马家村小学的老师还是学生，都在为期末考试紧张地做准备着。课后的校园里，往日都有三两成堆的学生或跳绳，或跳方格子，或打球。这会儿冷清得只有落叶在空中孤寂地打着旋儿，又静静地躺在泥土地上，等着人们的清扫。
从每个教室的窗口望去，同学们都正襟危坐着，仿佛一个个都变得深沉起来，就连课间这短暂的快乐时光，都不愿走出教室门了，偶尔出来两人，也都捧着课本，一路晃着脑袋去了厕所。
马家村小学实行的是留级制，一旦成绩不好，考试分数没达标就要留级一年，成绩跟上了，才能跟班走，留级就意味着要多交一年学费，如果家庭贫困交不起学费，恐怕从此就中断学业，像父辈们一样终生务农。
当然，如果成绩出类拔萃，也是可以跳级上，不仅省去了学费，而且是多么光宗耀祖的荣耀啊！所以，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学生们都比往日更加努力！
张小宝此刻端坐在课桌前，正在复习之前学过的课文，他悟性极好，刚学完的知识，稍微复习一下，都能背得滚瓜烂熟。他就那么呆呆地，忘我地投入到课本中去，时而闭眼默背；时而翻开书，拿出笔圈上要记牢的重点；时而定神凝眉思考着。书将他带进了神奇的国度，他的心灵正在这神奇的国度里洗涤重生……
隆冬时节，天气愈加冷冽，马家村人御寒早有准备，家家都烧起了炭火，黑黝黝的木炭就是最好的防冻取暖物。每家柴房里除了堆满劈好的柴，就是一袋袋码好的木炭了。张跛子早就把火桶带去了学校，怕小宝上学冻着了，每日天未亮光，他就开始在灶台边生火做饭，锅台烧得旺旺的，锅炉里的火苗映红了张跛子那张岁月雕刻过的脸庞。
他总会把火钵里填满黑炭，再加入烧红的炭火，再从锅炉里掏出木灰盖严实。饭好后，忙唤正在晨读的小宝，赶紧吃饭，紧接着给小宝准备午饭盒子（天冷，又临近期末考试，中午小宝都不回来了）小宝扒拉扒拉几口饭后，便挎好书包，一手提饭盒，一手提火钵，跟老爹打个招呼，便赶往学校了。
冬日里的田野显得又空又远，只有大白菜包裹严实地伏在雪地里，为萧瑟的冬季增添一丝绿意。同学们穿得厚厚的，用围巾把脸裹得严严的，只露着眼睛，呼出的气在睫毛上结 了霜，连挺直的松树都被风吹得乱摇乱摆的，张小宝迎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
期末复习这一天终是到了，一大早，马家村小学的老师们在马校长的带领下，开始做着考前准备工作，每年的期末考试都是严谨的，分班并错开年级监考，一、三年级错开，二、四年级错开，五年级单独分两个教室考，每个桌子间隔大概50公分，同学们表情严肃，默不吭声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对于考试，张小宝是有些惊喜的，但也很茫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答题。第一堂考语文，汪老师挨个发试卷，张小宝拿到考试卷子，便神速地看，飞快地答，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地，也许是平时复习太用心，掌握太扎实了，不到一个钟头，张小宝考卷的题全部答完了，并利用剩余时间一题题检查。当下课铃一响，张小宝准时交了考卷。
张小宝独自一人靠在一棵香樟树下，在无言的状态里思索着刚刚过去的考题，黑蛋和牛娃他们也陆续出了考场，两人心事重重地朝张小宝方向走去。
“张小宝，你速度真快啊！感觉考得如何？”牛娃先问出声。
“还行吧，题目都很熟悉，就不知道有没有粗心大意造成的丢分了。”张小宝冲他们笑了笑。
“我感觉有点难，最近帮家里烧炭，码柴，我都没怎么复习，唉……”黑蛋长叹了一口气。
“不会的，绝对能通过。我也没太多时间复习，我觉得可以，哈哈……”牛娃天生乐天派，忙安慰起了黑蛋。
张小宝正欲开口安慰，上课铃声响起，第二堂数学考试来了，三人忙跑向各自的考场。
日上三竿后，阳光终于舍得肆无忌惮泼洒自己的能量了，随着“叮叮当当”再次响起，马家村小学这学期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放了学，孩子们觉得自己憋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不是大声喊叫，就是互相询问考试情况，整个学校犹如一壶烧沸了的开水，壶盖儿在扑哧扑哧地跳动着……
作者简介
冯琴，贵池区作协会员，壹更书店作文老师，用文字记录生活，成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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