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又木
还是在一个个百无聊懒的午后及午夜过完半个假期。在家的作息总异常,不到十点就睡觉,然后在午夜两点至四点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似跟黑夜过不去。手机、书,开灯、关灯,反反复复,做不了一件完整的事。只是发觉家乡的夜空星星特别多,多到让你不忍拉开窗帘看。
冬天是个容易生病的时期,于是我不得不去拜访医生,医生开了药,一帖中药,外敷,九包西药,内服三天。反复交代中药中加入七个葱头,最后加一杯醋。而我每一次都将葱头置换成蒜头,无意识地理所当然认为因为要加醋,所以应该是蒜头,是蒜头。第三次老妈陪同去复诊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我惊讶的是自己并没有听错,却在无意识中固执己见。
然后知错便改,然后药效立现,然后他们皆大欢喜,可我觉得后怕。自以为是又固执。
新年多的是鞭炮和烟花,我不喜欢烟花,太单薄,鞭炮带有粗粝的风尘气的跳脱。
每年的最后一天我会准时在十二点前回到家。是谁说过,故乡是个永远回不去的地方。而我介意它成为回不去的地方。拜年的人中多了位堂嫂,第一次正式见面,可亲、分寸,感觉不错。大家庭的格局时时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就像细胞一样,不断分裂重组。于是你需要不断找到自己的位置,重新定义自己的位置,在哪都一样。所以,后怕。
我说身边找不到一个愿意同去走走逛逛的人,是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去将就我近乎枯燥的行程:吃有味道的食物,去书店慢慢挑几本书来填补无聊的午夜,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撞见小街小巷,有一两个惊喜。J说,那你在楼下等我。我只是对着电脑屏幕傻笑,那么远怎么能够。原来好朋友不是总能随传随到,所以,我们应该学会一个人。
时间的无涯里,总是像个一直在边缘行走的人。个体独立性和群体趋同,抗拒,异质,半城。我一直不让自己学会依赖。
每个长假都会有想见又不想约的人,谁都不主动,都在享受一种暖洋洋的积极的懒怠,就像午后晾在绳子上的衣服,只与春风笑。我突然想起,在大沙漠上那个头上顶着大木盆,盆里装着换洗衣服的女子,一袭红裙,夕阳西下,无风无热。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包括鸦片,也包括樱花虾。时间躺在身边,未曾远离。
我又反复开灯、关灯。
“题目是《出发》:
无可置疑,我的爱人
这一刻你必须信任我
黑暗覆盖之前,
世界变成火海,灰尘和石像之前
当我们出发的时候,请带上枪枝
在肉体屈服在虚空之前,把它自决
带上光年,用以计算你将被忘却的时间
带上已经死去的父亲
带上偶像和崇拜者,被玷污的真理
带上失去踪迹的英雄和他的木乃伊
妄图的权柄不在我们手里
带上眼泪和失望,这是力量所在
带上光,并且相信它的终结
......”
至此,我翻不开下一页,我不去看结局。
有人,从不停歇。有人,留不下。有人,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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