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考作文制胜探微

王元民 张静
2005年六月，山东省将首次实行高考语文网上阅卷。元月份，在全省进行了一次语文模拟考试，也算是对首次实行网上阅卷的一次练兵。网上阅作文，提高了批阅的效率，阅单卷的时间控制、阅卷老师的二评、三评使学生的作文得分更加准确、公平、合理。同时，也对学生的作文质量提出了更加严格的要求。那么，如何使自己的考场作文成为美文佳作，令共阅一卷的几位老师都眼前一亮，给出较高的分数呢？
其实，好作文有许多共性，很难有考场内外之分。但是，考场作文有规定的范围要求，有限定的写作时间，属于“急就章”。它不像平时写文章那样，可以等待“灵感”到来之后才下笔，或者可以根据自己对生活的认识和理解，随意改变写作的内容。换句话说，谁具备了写好各类文章的能力，谁就能够自如地写好考场“急就章”。
这次模拟网上作文是针对子硕与墨子的一段对话材料，以“做好自己能做的事”为话题写一篇文章，可以写经历、体验、感受、看法和信念，也可以编故事、寓言等。
我们先看一下这次模拟考试的评分标准。
一等（20~17分） 二等（16~12分） 三等（11~7分） 四等（6~0分）
基 础 等 级 内 容20 分 切合提议中心突出内容充实感情真挚 符合题意中心明确内容较充实感情真实 基本符合题意中心基本明确内容单薄感情基本真实 偏离题意中心不明或立意不当没有内容感情虚假
表 达20 分 符合问题要求结构严谨语言流畅字体工整 大体符合问题要求结构完整语言通顺字体较工整 基本符合文体要求结构基本完整语言基本通顺字迹清楚 不符合问题要求结构混乱语言不通顺，语句多字迹潦草难辨
发 展 等 级 特 征20分 丰富深刻有文采有创意 较深刻较丰富较有文采较有创意 略显深刻略显丰富略有文采略有创意 个别语句有点深刻个别细节例子很好个别语句较精彩略显个性
具体评分时，在基础等级中，“内容”以“题意”、“中心”为重点，“表达”以“语言”、 “文体”为重点；在发展等级中，以“有文采”、“有创意”为重点。发展等级评分，对“深刻”的要求是：透过现象深入本质，即使问题产生的原因，观点具有启发作用。对“丰富”的要求：材料丰富，形象丰满，意境深远。对“文采”的要求：词语生动，句式灵活，善于运用修辞手法，文句有意蕴。对“创意”的要求：见解新颖，材料新鲜，构思新巧，推理想象有独到之处，有个性特征。
“事不前定不可以应猝，兵不预谋不可以制胜”，这是讲事前而谋，战前有策，方能取胜。对考生而言，必要的准备同样是不可少的。那么，通过分析这次模拟考试作文题，应做好哪些准备呢？什么样的作文才能的高分呢？我认为，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 自然表真情　纯朴见睿智
文章不是无情物。对最近几年的高考作文现状，山东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小舒的话可谓一语中的：“从最近两年的阅卷看，有些文章的确思路活跃，形式多样，但很多乍看情节编得很圆满，细看却有似曾相识之感。某个情节或某段用词精彩的排比句老师第一次批阅到，也许会击节三叹，但第二、第三次遇上，就有受骗上当的感觉了。”内容虚假，致使自己的作文得分不高。毫无疑问，实实在在的所遇、所见、所闻、所感、所思是中学生“真情”的主体。所遇可以是自己遇到的，也可以是他人遇到的；所见所闻一般都是他人的东西，不过让自己了解了；所遇所见所闻都来自于生活，是客观存在的东西，所感所思来自于主观心理。真情就是以客观为依托，经主观升华了的东西。中学生的真情应该是纯朴的，而不是花哨的，是自然的，而不是做作的。也许有人说，中学生作文，尤其是考场作文，缺少真情，是被“逼”出来的。中学生是社会中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生活在相对狭小的社会环境当中，接触广阔丰富的社会生活的机会较少，其中有一部分生活是经过挑选了的理想化了的，或者经过改造了的具有模拟性质的东西。是不是有“逼”的因素，这当然是广大教育工作者今后值得深思的问题，然而这决不是容忍中学生写虚情假意作文的理由。否则我们语文教学就是在顺之导之了。这种情感是真实的，但也不排除虚构，但一定要符合生活的逻辑和法则。尤其是要自然，纯朴。属于主观心理的东西离不开生活客体的依托，任何反应到作文中的生活客体可以是虚构的，但不怪异就好，更不能以标新立异为目的。近几年，提倡中学生的作文要能放开思路，善于联想，甚至要学会幻想，其本意是好的，但幻想出了“格”，便是胡思乱想，便不好了。虚构只是对所了解的生活的重组，或者是在把握生活特征基础上的再创造。创新与瞎编乱造有本质的区别。有真情实感的文章，正如刘勰所说的“情深而不诡，事信而不诞”。只有发自真心，只有遵循生活的逻辑，才能写出真情实感的好文章来。

二、 注重才和识 功夫在场外
从这次高考模拟作文阅卷来看，所谓的“深刻、丰富、有文采、有创意”，首先表现在考生所具备的“才”和“识”上。丰富的阅历、渊博的知识、厚实的积累是作文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大胆的想象、娴熟的技巧、优美的语言是把作文写活的基本保障。《礼记·中庸》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要求广博的学习，详细地询问，谨慎的思考，清晰的分辨，切实地实行，这同样是一篇作文成功的关键。但是，一个人拥有了这些“才”其实还是不够的。因为好文章不是简单地堆积材料或展示才华，更重要的是恰到好处地运用这些材料和写作技巧，并对这些材料进行“艺术”性地加工改造，使其为我所用，表达“我”的独到见解，甚至使其闪现哲理的光华，做到深刻、有见地。这就是“识”。“才”和“识”虽然是一对辩证的关系，但“才”是写好考场作文的基础，“识”是提升考场作文品位的必要条件。有一个考生用《演好这出戏》为题，写了“做好自己能做的事”的感想，在结尾写道：
“既然我们不能拥有大海的壮阔，那么我们为何不把握小溪的温柔，溪水虽浅，却可以滋润万顷良田；既然我们做不成参天大树，为何不做好小草的生机盎然，小草虽弱，却可以染绿无垠的草原；既然阿加门农也要花费十年时间才能攻破特洛伊，夺回海伦；既然奥德修斯也要历经艰险才能回到故乡，重新为王。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接受生活赋予我的角色呢？既然我们不能成就惊天动地的事业，那我们为何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演好自己生活这出大戏呢？泰戈尔说‘天空不留下我的痕迹，但我已飞过’。生活中没有旁观者的席位，我们要找到并演好自己人生舞台上的角色。要做就要做闪亮夜空的流星，兢兢业业的完成作为天空中普通一员的本份，即使在生命陨落的最后时刻，也燃烧自己，划亮生命。”
“大抵有基方筑室，未闻无址忽成岑”。丰富的知识是一种“才”，深刻的见解则是一种“识”。我们不仅要为这位考生具有较为丰富的外国文学修养而赞叹，更要为他义无反顾地投入生活的演出而鼓掌。考场是无情的，考场又是“多情”的，只有美文，才能争得共赏；只有“才识”，才能征服阅卷老师。
议论文中小至成语名言，大至典故传说，考生心中要有“一本账”，待要用时，自然而然便呈现眼前了，这就是一种功夫，这种功夫的背后是考生十年寒窗的积累和理解，没有投机和巧合，只能扎实地打基础；记叙文可以是对所见所闻的叙写，也可以是对生活的艺术再创造，它必须得益于合理灵活的思维，扎实娴熟的写作功底。有一段考场作文这样写道：
　　“……历史是座宝藏，华夏文化便是那巍巍昆仑，莽莽太行。一路前行，当你被纷繁世事压迫得难以喘息时，听听阮籍的恸哭，你便明白什么是真实。当下一个休假到来时，也许你已和家人决定了度假的车票；当你情场失意，官场潦倒之际，听听丧妻贬官的苏轼为你高歌‘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不知你的心情是否如雨后初霁的天空丽日高照。当你背负着生活赐予你的累累伤痕痛不欲生，听听郑板桥羽扇中轻摇出的‘任尔东南西北风’，也许你也会‘难得糊涂’一把。人生之路四通八达，‘风物长宜放眼量’。生命的质量便在于我们的选择……”
　　文段中的比喻新颖活泼，联想自然贴切，如果没有丰厚的历史知识作为基础，想象的翅膀能够如此自如地扶摇吗？

　　三、议论唱主角 创新具魅力
针对本次考试作文分析，议论应该占主要地位，议论成分多以写的文章大都占了便宜，有许多以记叙为主的寓言、故事因其深度不够，或者是千篇一律而得分不高。从评卷业务组提供的样卷来看，20篇里有6篇得分在50分以上文章，其中5篇是纯议论文，1篇是书信体，也以议论为主。评卷点印发的优秀样卷作文中，80%的文章也是议论文。
在评分的发展等级中，“有创意”就是要求题材新颖，内容深刻，观点富有新意，突破常人的“期待视野”，发别人之所未发。同时，材料要新鲜独特，让人耳目为之一新，构思力求巧妙，思维推理要做到独特性、新颖性、有个性。“领异标新二月花”，战国时代，公孙龙的“白马非马”之辩能响彻千古振聋发聩，就在其卓尔不群，见解新颖，推理独特，发人深醒。在众多作文中，语言优美的哲理性散文、语句流畅的半文半白的议论文、构架精巧的寓言故事都得到阅卷老师的垂青。记得在2001年高考中有一篇题为《竞选州长》的文章，开头写道：“明天就是竞选州长的最后一天，到底谁将成为新一任的州长，明天就会揭晓。”先设悬念。中间写两个人，一个H先生，一个K先生。H先生普普通通，K先生腰缠万贯。群众投票，两人票数相同。投票者中有一位老太太迟到了，她的这一票投给谁呢？文章接着用回叙的办法写H与K在中学读书时有个约定，如果一朝出人头地，一定重建那所学校。后来两人都富了，K背信弃义，而H却慨然解囊。文章的结尾点明，老太太就是那所中学的老校长，这一票投给了谁呢？谁当了州长？不言而喻。读了这篇作文，猜想这位考生考前也许读过类似的文章，但经他稍作改动赢得了阅卷教师的青睐，这与本文采用的“欧·亨利笔法”不无关系。
最后，我还要强调的是卷面的整洁和字体的俊秀对考生分数的影响。我想坦白的是，我所评判的高考作文，凡是文面整洁、字体俊秀的，都比那些字迹潦草、涂涂改改的平均得分要高出3～5分。而且，这点与业务组的评分标准也不谋而合。业务组印发的样卷作文中全文影印了一位考生的作文《贵在坚持》，文章写得不算特别好，甚至还有一个错别字，但是书法精美，见者无不啧啧称奇，遂被业务组相中作为高分范文印发。 尤其是统一使用计算机阅卷后，考生的作文一律扫描到计算机上。那么，在计算机显示器屏幕上，一篇“眉清目秀”的文章和一篇“蓬头垢面”的文章，哪一篇能得高分？
今后话题作文得走向如何呢？我认为主要有两点。　　
1、发展个性，鼓励创新。以人为本的作文教学的核心是尊重人格，尊重学生的主体地位，关注学生的个性差异，发展学生的个性特长。今年的高考作文题，最深刻的变化就在于淡化了思想政治、伦理道德教化的主观倾向，凸现了考生的精神体验，充分尊重了考生的主体地位。真实的情感体验与积极的思想立意是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只有首先尊重学生真实的情感体验，营造出和谐、宽松、民主、开放的作文环境，才能让学生充分展示个性，敞开心扉说真话，不说假话、大话、空话、套话，不说言不由衷的话；以自由之笔，抒自然之情，发自得之见，激自在之趣，从而写出富有新颖独特之见的佳作来。从这次模拟作文命题来看，发展个性，鼓励创新应该是今后命题的一个方向。
　　2、关注现实，人文互动。近几年的高考作文试题一直与现实生活密切联系，围绕人的品德意志、人的价值观念、人的感情取向等方面命题。如果说前两年的高考作文还有把命题者的价值取向强加于人之嫌的话，2005年则“放权”给学生，让他们自主地表达对社会、对人生的独特感受和真切体验。作文是与学生的知、情、意、行等生命内涵相统一的，是与学生的人文素质息息相关的，因而我们应大力推行作文与做人的人文互动，着眼于人的精神和人的价值，培养人的智慧，发扬人性，提升人的精神，促进人的价值的实现，也应该是今后高考作文命题的一个趋势。
“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庄子）。把握好作文命题、评分等带有规律性的东西，认真分析近年高考作文尤其是这次模拟考试的情况，细细体味，总结规律，找出问题，端正努力的方向，才能在高考作文上找到突破口，使自己的作文赢得较高的“点击指数”。
作者单位：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 邮编：250100 联系电话：0531—8369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