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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找到了一篇与三十团水利会战的文章

   按:在网上溜,忽地看到了这一篇文章。此文的作者也曾是六营一连的人,温州青年。原来在六营时认识的。看来,这三十团一战,在许多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是呀!人的一生,能有几次这个机会呢?纵然是苦、纵然是累,纵然是奉献、纵然是牺牲,但在心中留下这么一点记忆,也是值得的!

  前几天转发了迎春的一篇,我自己也写了一篇,再加上这篇,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认识写,加在一起,就差不多能比较完整地反映当时的大概了。

 

             马库力山下的壮举

                作者:邵家钤

三十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冬天,黑龙江省松花江畔的马库力山下,曾有过一场气势磅礴的水利大会战,那场面之大、声势之猛为“北大荒”开荒史上所罕见。黑龙江 生产建设十几个团的几万人马汇集在三十团(万宝农场),冒着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风餐露宿、超负荷奋战了四十多天,他们筑坝、挖沟、修渠,为改变三十团易旱易涝的恶劣环境,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为边疆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凡参加过这次人海战役的温州知青,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坚苦卓绝的四十天,期间有多少人累倒在工地上、有多少人为此留下难愈的伤病。我作为参加者之一对那四十多天的日日夜夜至今仍记忆犹新,每当我回忆起黑龙江兵团生活的往事时,首先跃入脑海的就是三十团水利大会战的情景。

  那是到黑龙江后的第一个冬天,我随六营刚组建的武装连参加大会战。在“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中,我们背着行李、扛着枪步行到三十团,由于半夜就动身感到特 别冷,我们温州知青第一次穿上了棉裤。新发的棉裤很肥大走起路来特别吃力,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冬竟走出了一身大汗,摘掉帽子头上直冒热气,寒风吹来身上的 热汗立即变得冷冰冰的,真不知是太热还是太冷。好不容易走到了目的地,大家都累坏了,许多同志的脚都打起了泡。

  来到万宝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凄凉的景象:地里的庄稼稀稀拉拉,都十月下旬了还有很多大豆没有收割,那大豆高还不到一尺,可怜巴巴的杆上挂着几个豆荚;路边几处房子破破烂烂,人烟稀少,听说这里原有杭州知青,由于生活条件太差冬天来临前他们都走了。1970年是黑龙江省的大旱之年,这里虽紧靠松花江却照样地裂土干,而多雨之年就更惨了,低洼地上没有一条象样的路可走,真是穷山恶水。

  水利大会战的誓师大会就在这荒芜的地头召开,共有一万多人参加。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几句豪言壮语和革命口号后大会草草结束,接下来就是安排大家的吃住问题。

六营七百来号人被安排在一个有二层楼高、空荡荡的仓库里,先头部队的木匠已在里边搭好了几排 二米高的木架子,把仓库上下一分为二。我们班有九个人睡在下铺,水泥地上铺了一层厚约30 米的麦杆,我们把带来的被褥铺在麦杆上就是“床”了,在此后的四十天里这就是我们除劳动以外的全部休息空间。更糟的是那麦杆带着泥粉,人一踩上去就往上冒 尘土,每天早上我们都象是从灰堆里扒出来的土豆——灰不溜秋的,可大家也顾不了这些,能有个地方躺下就行了。那里水非常少,仓库附近没有水房,有时我们连 脸都没法洗更不用说洗 澡了,在这么脏的环境里,我们四十多天只换了几件内衣也还是带回去洗的。最难熬的是寒冷,尽管仓库里也烧了几只火炉,但仓库太大、 太高热气都跑到屋顶上去了,下面照样冷得可以结冰。每天下工时天都黑透了,人也已是筋疲力尽,吃了饭顾不得寒冷,一躺下就睡着了。早上连长的叫喊声就象是老虎在怒吼,把我们从梦里惊醒,醒来一摸褥子象是泼了水一样湿湿的,被子上、头发上竟结出一层白白的霜。

  修水利是重体力活,尽管在严冬也一干就出汗,体力消耗是相当大的。这么多人吃的全是从各自营里用车拉来的,每天的伙食只有白菜、土豆、萝卜、酸菜等,当 车把饭菜拉到时都凉透了,吃起来还有一股味。因为没有能容纳这么多人的食堂,我们每天中午在工地上吃,晚上就以班为单位把饭菜打回住处吃。我们九个人轮流 打饭,那天轮到我,下工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住处,马上挑起两只铁皮桶向南面200 米处的食堂走去,到食堂一看,好家伙!打饭的人已排成长长的队伍。好不容易轮到我,我递上打饭证,老师傅在证上用笔打了一个“对勾”,随手用一个约两立升 的大勺舀了三勺酸菜汤倒在我的桶里,桶里浮起几点黄黄的油花和几片红红的辣椒;又往另一个桶里盛了一勺大馇子饭、再扔进九个半斤重的大馒头,这就是晚饭。 我怕饭凉了把皮帽子往馒头上一盖,挑起桶就往住地疾步走去。回去的路顶着呼呼的北风,寒风吹在耳朵上象刀割似的疼,尽管只有200 米远却履步艰难,我用一只手捂住耳朵歪着头踉跄前行,好不容易到了住地。弟兄们已饿极了,一下子围过来抓起馒头就吃,怕馒头凉了咬一口赶紧揣在怀里,酸菜 汤已冻出冰茬了,没办法只好对付着吃吧。馒头是细粮,一人只有一个,吃不饱就再吃大馇子饭,大家狼吞虎咽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样的伙食在那四十多天里天天 如此、顿顿如此,只不过把酸菜换成土豆丝或萝卜丝罢了,伙食差加上劳累四十多天下来每个人都瘦了一圈。

  我们要修的水利工程是一条十几公里长、引入松花江水的灌溉总干渠和若干条支渠、排水沟。总干渠是在原来的防洪大堤上再建一条相同高、宽为上2、下8的把坝沟。到达三十团的第二天我们便划分好地段,摆开了阵势,只见工地上红旗飘舞、人山人海;挑的挑、抬的抬,人们匆匆地来回穿梭;推土机轰鸣着不停地往坝上推土,场面蔚为壮观。

  这个水利工程的主力军就是十八团的近万名年轻人,这几乎占去十八团全部劳力的一半,其中有许多当地人,因此还牵涉到许多家庭。工期原定为两个半月到三个 月,但按此工期这么多人得在外过元旦,整不好连春节也回不了家。天气也越来越冷,刚来时是零下十来度,不到半个月就已达零下十七八度了。为缩短工期上级决 定承包任务。团营领导都下到基层作动员:争取45天完成任务,哪个团先完成就先回家。顿时工地上沸腾起来,大家拼命地干仅仅为了早日回家睡热炕!?

  两、三个月的活要在一个半月完成可见这劳动负荷之超强,但再棒的铁汉子也是肉长的,渐渐地进度又慢了下去,连长、排长每天不停的吆喝。一天,一位长着络 腮胡的青年跑到建筑中的堤坝最高处,右手摘下狗皮帽子、左手拿着“红宝书”双手挥舞着高喊:“同志们,加油干!为早日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革命加拼命’!……”我们惊呆了,这是哪级干部?旁边一位老乡轻声的告诉我:他叫王启余,是哈尔滨青年、加工连的普通一兵。我佩服他的勇敢,当时正需要他这种鼓动, 领导对他的做法非常满意,这比埋头苦干强百倍,回营后不久他果真被领导启用当上了营宣传干事。可惜我们温州青年在这方面却不行。一天我与张新林一起抬土上 坝,已连续抬了十几趟班长还嫌我们抬得少,走到跟前又加上几锹,我们也不吱声把绳子往扁担中间一放使劲站起来,只听“啪”的一声扁担压断了,班长傻了眼,后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有一天为了完成总干渠中离住地很远的一段,我们一直干到晚上八点钟,工地上已什么也看不见、人也累得不行了,七百多人又冷又饿都蹲在沟底避风等着领导发 话下工。可领导来了说:这里离住地太远,大家加把劲把这几十方土挖完,明天就可以不来了。几十方土在平时的确算不了什么,可现在这班人已累得快要趴下了, 真是: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可领导已决定了没有办法,大家你挖几下,不行了,他再接上去挖几下。在凛冽的寒风中不干吧?冻得够呛,干又实在干不动。就 这样勉勉强强地一直干到十点多钟才挖完最后一锹土,大家累得连回家的路都走不动了。

  经过四十多天的奋力拼搏水利工程终于完工,十八团一万疲惫大军踏上了回家的路。如此艰难的日子居然也都挺过来了,人真是“可贵可贱”。当我们回到自己的 连队时感到了以往没有过的轻松和平静,我深深地体验到了苦与乐的相对性:当初刚从温州到连队时感到连队生活非常艰苦,现在与大会战的日子比起来却感到在自 己的连队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你说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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