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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丧人讲故事:深山之事
作者:两不知
(文类:民间故事,不要较真)
01
朋友们,我回来了,好久不见啊。前几天干了点儿活,回来之后又腰脱了,所以一直没写上。还望大家见谅。
话说那三伏天可真不是吹的,出去的时候是小黄鸭,回来就是北京烤鸭。还有两天竟然一丝儿风没有,闷热的程度让我怀疑自己是在蒸锅里。 
不过这样的天气待在大山里是很爽的,像我前两天去帮忙的地方,不光环境好、空气好,而且还很“阴凉”,阴凉得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我有一个朋友,干工程的,叫球哥,长得又黑又壮。他的头特圆,眼睛、鼻子、脸型都圆,整个人看起来超有喜感,几个哥们儿说他是足球投胎。 
这哥们儿胆大心细,头脑灵活,在我们这房价刚上涨的时候,就弄了几个搅拌车和大翻斗车跑活儿。几年后自己组建工程队,因为他也是农村出来的,做人实诚,干活不耍滑,对农民工不拖不欠,所以在别人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要工程的时候,他的活儿都排满了。 
这次就是受了甲方的委托,去看一块地,项目是要干度假村。他之前去了两次,每次回来都生病,高烧不退。去医院检查,一切正常,啥都不高,过几天自己又好了。
他问我有没有可能是撞邪了,我看他那状态也像。
这次他走之前说:你叫两个人,再准备些东西,咱一起去吧,看看是不是都跟我一样。
我叫上两个朋友,二强和大猫(都是干偏门的),又买了些吃吃喝喝的,四个人唱着山歌,坐着面包车,去迎接我们的“火锅”了。
02
车子离开市区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上了一条土路,两边是菜农种的玉米,一人多高,又开了四五分钟,一栋别墅出现在眼前。
这房子应该是有年头了,墙皮大部分都已经脱落,窗户也很旧,围起来的铁栅栏全是锈,只有大门是新的,球哥说是他自己换的,原来的已经破了,不安全。
走进去,一股潮湿发霉,混合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子中间放着一个有点破的沙发,上面有一套被褥。球哥说是他前几天在这住的时候用的。地上还有一些啤酒罐儿,零食袋子,烟头啥的。
我们几个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他们在下边收拾,我走到二楼,感觉二楼怪怪的。正常的别墅,二楼基本上都是一个一个的小房间,但是这个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基本上是一样的。一个空旷的大厅,最西边有一个房间,另一个是卫生间。大厅中散落着几张椅子。 
逛了一圈儿下去,他们几个已经把一楼收拾差不多了。二强和大猫在外面支上了烧烤炉子,正在呼啦呼啦地煽风点火。
我绕到房子的后面逛了一圈,发现离后院大概两百米左右,有一个隆起的土包。我喊球哥,问他那是啥?球哥说他也不知道,来的时候就有。我说那你问过甲方吗?球哥说也不耽误啥事儿,就没问。
我和大猫我俩在那儿鼓捣烧烤,二强说:五子啊,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我问他哪不对呀?
他说:这块地方的风水都是反着的。
我说:我不懂风水,所以也看不出来好坏,但是确实是有点奇怪。房子后面隆起那个土包,我看着像一个坟,就连二楼的布局都挺特别的,一般的别墅,二楼都是一些房间,可是这儿的二楼却是一个空旷的大厅,跟一楼差不多,怎么感觉像超度的道场?
串烤好了,大猫和二强边吃边喝,我和球哥都没喝酒。二强喝了点酒,嘴上没有把门儿的,跟球哥说:你这块地方也不咋地呀,连风水都是反着来的,有点像给仇人选的地儿啊,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球哥眨巴眨巴眼睛,摇着圆圆的头说:我一不欠钱,二不犯法,三没有女朋友,我能得罪谁呀?别胡咧咧了。
二强站起来拽着球哥,指着周围说:你别不信,这风水地局分前、后、左、右四个势。气从八方涌来,所以又有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说法。要求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如果相反,法当破死。所以白虎蹲着叫衔尸,青龙箕居叫嫉主,玄武不垂头叫拒尸,朱雀不飞舞的叫腾去。你看看四周这几座山的山势,连带着这一小栋别墅,别说住活人了,连死人都不能埋。 
二强说完,球哥站在那儿愣愣地看着我:他说的真的假的?
我看二强那样也不像是开玩笑,问他:那咱们住在这儿会怎么样?
二强说:也不能咋地,因为咱们并不是常住,风水这东西,并不是你一走一过就会怎样,它是一个气局的所在。你要说想在这生活个一二十年,那肯定不行,像咱们住个三两天的就走了,不会有事儿。但有一点,咱们可别碰着什么邪性的东西,否则不好弄。这地方你别看不宜住活人,不宜埋死人,但是用来养鬼可是妥妥的风水宝地。
其实我们当时如果有自知之明,知难而退,不逞强,不意气用事,可能就没有后边的麻烦了。
03
吃完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和球哥在跟前的山上转了转。那山特别大,我往深处走了一段,就不敢再往前了。山上的林子不是我们平常看到的小树林,是那种参天大树,很粗,树冠很密,往深处走完全看不到太阳。下午一两点钟,里面竟然还有雾。
从林子里出来,我看见二强往别墅的后面走了,我跟过去,二强在那个隆起的土包周围来回地看。
“二强,你干啥呢?”
二强几步跑到我跟前:那好像是座新坟,而且血腥味儿特大。
二强有个特点,他的鼻子对血味儿超级敏感,村里谁家要是杀只鸡,他隔老远就能闻着。这个本事让他从小没亏过嘴。
晚饭也没人喊饿,我们几个在屋里支好帐篷,说着各自小时候的糗事,吹着牛皮,晕晕乎乎地去会周公了。
也不知道几点,恍恍惚惚地觉着有人起来了。边上的大猫踹了我两下,我问他干啥,他也不说话,还踹我,我坐起来,打开电筒,大猫坐在那,手指着帐篷外,我顺着光看过去,是球哥。
他晃晃悠悠地正往二楼走。
大猫问我:二楼有厕所吗?
我点点头:不过一楼也有啊。
大猫没吱声,翻个身继续睡了。
我躺了一会儿,没听见球哥下来。想了一下,还是得上去看看。我趿拉着鞋,拿着电筒往二楼走。刚转过楼梯,往里一看,吓了我一跳。球哥盘腿打坐在地中间,也没开灯,就那么坐着。
“大半夜不睡觉你干嘛呢?”
我故意说得很大声,一个是怕吓到球哥,再一个,我自己心里也有点发毛,声大点儿也能给自己壮壮胆子。
球哥没理我,我踢哩趿拉地走到他跟前,刚想拍他,大猫突然在楼梯口那压着嗓子喊:别动他。
他一喊把我吓一蹦。大猫几步过来,让我把电筒照着球哥,他脸对脸地在那瞅:五子,他不像梦游,他眼球一动不动。
说完,他拿手指轻轻怼了一下球哥前胸,球哥就像没体重似的,一下就仰过去了,倒在地上也没醒。
大猫我俩趴那看了看,叫了他几声,也没反应,探了探鼻子,有气。
我让大猫去拿水,浇了半瓶矿泉水,球哥拱起来了,红着眼睛问:你俩干啥呢?谁整我一身水?耳朵里都进了。
大猫说:哥,我俩怀疑你脑子里也进水了。你大半夜跑楼上打啥坐啊?叫也叫不醒,怪吓人的。
球哥一听楼上,一下子站起来了:楼上?我在二楼哪?
我和大猫跟他讲了一遍刚才的情形,这大哥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到楼下说啥都不睡沙发,非得要跟我们挤帐篷里。其实谁都睡不着,别看几个大小伙子,该害怕也害怕。  
球哥说:我有一次在这住,做梦我上楼了,可起来的时候是在一楼。刚才也没做梦啊,咋跑二楼去了?
我们正分析呢,睡在最里边的二强呼的一下坐起来:我靠,吓死我了!
看我们仨都坐着呢,他长出一口气:我刚才梦见好几个人,从我身边过,我拉住一个问他们是干啥的?他们一回头,我魂都没了,光有脸,鼻子眼睛啥都没有,平的。我tm差点吓尿了。
他一口气说完,拿起矿泉水,喝了半瓶才没那么喘。
04
后半夜我们几个都没睡觉,也没法睡,一开始还整得像侦探片儿似的在那儿分析,后来就都不说话了。也许有人说,你这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主儿,怎么还能怕这事儿呢?朋友们,老话说得好啊,“无知者无畏”。就因为见过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遇到这样的情况才会想得特别多。这深山老林里,大半夜的整这么一出,每个人又有不同的暗示,换了别人,半条命都没了。
我们几个还算好的。我平时见惯了奇怪的事情,二强因为鼻子对血腥味特别敏感,曾经也跟过一个师父修了一些偏门。大猫更不用说了,他从小就是阴身,也是吃过见过的,但是他挺厌恶这个东西,所以后来当了几年兵,回来之后他自己说好了一些,基本上和正常人一样。 
胡思乱想到天亮,几个人找了点面包饼干汽水啥的,糊弄饱肚子,大猫说:哥儿几个,我不知道你们咋想的,我想回去了,这地方挺瘆人的。
球哥点了根儿烟:行,你们仨该回去就回去,我先不走,我得弄明白咋回事,要不我这心里不安生,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去公路。
我听出来他话里边儿有点儿怨气,问他:你这个活儿一定得干吗?
球哥说:肯定得干,合同都签了,答应人的事儿不能无故反悔呀!
我说这样吧,咱们今天晚上再待一夜,有什么事儿大伙也都有个照应。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咱们小题大做了,今晚上都别喝酒,警醒些,后天早上,别管有没有事儿,咱们都撤回去。 
二强说:同意,只要有吃的就行。
大猫满脸的不好意思:这弄得好像就我害怕似的,我也同意。
二强说:但我给各位提个醒啊,这地方不光有血腥味儿,还有一股特别浓烈的腐尸味儿,咱们最好有点准备。
我们仨把车上的家伙什儿拿下来,拾掇拾掇,又上山根儿周围弄了一些野薄荷和老的艾草,夜里好驱蚊虫。
球哥心情很低落,我们仨也不太欢实,一直在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儿。四周的天色沉下来,山里的夜来得比外面的早,林子深处飞出几只鸟,伴着奇怪的叫声,二强说那是乌鸦。民间有传说,“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
夜里,一轮满月挂在正空,我们几个全都挤在门口的沙发上,脚边摆着趁手的家伙什儿,一个个面沉似水,正襟端坐,一股英勇就义的大侠气。
05
突然,“噗”的一声,随着味道的扩散,几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蹦到一边儿,互相指责是对方放的。嘻嘻哈哈吵闹了一阵儿,气氛轻松了些,大猫要上厕所,球哥跟他一块儿出去了,我和二强在屋里抽烟。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大猫的声音:五子快来,出事了。
我和二强听声就往外跑。“这儿呢这儿呢!”大猫喊。房子侧面,大猫正拖着球哥一点点儿倒着往回走。我们仨抬头抬脚把他弄了回去。
“咋的了这是?”
大猫说:我也不知道啊,正尿尿呢,他突然就盘腿坐下了,我叫他也没反应,一碰就倒了。跟昨晚上一样一样的。
我刚要拿水,一转身,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有一个影子闪过,“谁?!”二强也看见了,我俩抄起电筒追了出去。围着房子转了两圈,没发现什么人。往回走的时候,二强用手电朝远处晃了晃:五子,那好像有人。
我举着电筒照了照,心里打着鼓往前走了一小段儿,好像是球哥,他站的地方好像是那座坟。我刚想再往前走,二强抓着我手脖子掉头就往回跑,进屋一看,球哥躺在沙发上还没醒呢。
我身上的汗毛唰的一下全立起来了。二强说:咱俩捡条命啊。
大猫问:咋的了?
二强说了一遍,大猫想了想,照着球哥的圆脸啪啪扇了两下,球哥也没醒。大猫说:命魂好像是不在了,咋整?
人有三魂七魄,古人言,“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往身”。命魂要是丢了,半条命就交代了。我倒是见过唐应去地府抢命魂,可我不会啊。这么一会儿,大猫已经换了好几种办法想弄醒球哥,都没用。摸了摸脉搏,大猫急了:不行,咱赶紧撤吧,跳得越来越慢了,赶紧回去找你师父。
他急我比他还急:咋回去,你忘啦?这人要是离开事发地就难治好了,半路就得挂。
我们仨急得火大。我捋了捋球哥的手,又看看脚边的东西:你俩信得过我不?信得过,你俩就配合我试试,要是害怕,咱就等天亮回去接我师父。
他俩都没考虑:试试吧,瞅这样够呛能挺到天亮。
把球哥抬到地中间,香烛摆好相应的位置,没有案台,用的酒箱子,没有香灰,二强把一扎香弄碎,拿点火器一通烧,把泡面桶腾出来,香灰装进去,就当香炉了。我身上有些朱砂,但是没有公鸡血,大猫一伸手,抽出军刀划破中指滴到朱砂里,我说你这不管用,大猫哼了一声:肯定管用,哥们儿童男子。
二强噗嗤笑出声:靠,还有意外收获。
又弄了些零碎的东西,看了看表,差几分钟十点。我准备给球哥“扣魂” 。这是师父以前教我的。有的小孩儿,或是体质弱的人,因为惊吓或其他原因可能会丢了三魂七魄。这时候需要把这个人的魂魄扣住,然后叫回来。有的不用扣,一叫就回来,有的就特别费事。
看好时间,燃起案台香火,三炷香插下去,一套心诀还没念完,三炷香突然拦腰齐断。
我们仨谁也没敢说话,他俩拿着手电照了照门口和窗口,我重新点香,说啥也点不着。我能感觉到鬓角的汗珠子在往下走。打火机到第三下就不好使了,大猫跨步上来沾点儿朱砂抹在了香上,我把香头杵在蜡烛上引燃,这次没折。 
一套心诀之后,明显地感觉到另一种气场的流动,很快地掠过我,很凉,像下大雨前风刮来的那股味儿,比那腥。
拿出符纸,手指头沾着朱砂画好,把它贴在球哥身上,掏出红绳,分别系在手脚和脖子上。这时二强突然喊:有人!
没等我说话,他和大猫就跑去追了。
06
我盯着球哥的眼睛,大概半分钟吧,他的眼球开始转,从慢到快,腿也一抖一抖的,像做梦时候的状态。我长出一口气,看来是扣住了,等到鸡鸣时分叫回来就行。
外面半天没声,我推开门探出头喊了两句,没人应我。我拿着手电从左边溜着墙往别墅后面走,太静了,我都听见自己的心跳了。从前绕到后,也没看见大猫和二强。
我很害怕,一鼓气扯着脖子喊“二强、大猫”,回应我的是我自己的回音。我一想这么喊也不是办法,那屋里还躺着一个呢,先回去再说。
走到右侧的转角,正准备拐过去,到门口,一转身,感觉对面站一人。我往后闪了一下,以为是他俩,刚想骂人,一抬手电,整个人登时从头凉到脚,尾巴骨到脑瓜顶唰的一下全麻了,巨大的恐惧让我的腿压根儿就不好使,别说跑了,一步都迈不动。
因为对面站着的,是我自己……
人面对恐惧的时候,反应是不同的,有的是战斗反应,有的是逃跑反应,有的是没反应。
我就是那个没反应。
我当时根本没法思考,所有师父教过的东西一个也想不起来,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皮,整个人处于一种失重的状态。
有人说你得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我想说那就是扯淡。那种恐惧已经让大脑空了,连绝望都没有,还冷静啥呀?元神都出窍了!
我就那么和自己面对面站着,另一个我没有任何表情地望着我,我像在照镜子。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莫名其妙地很想笑,笑得越来越大声,听见自己的回音我稍微缓过来一些,心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我的对面根本就没有人!
抬起发沉的胳膊,伸向对面人的脸,真实的肉感带着一丝凉意传来,我的心彻底沉了。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既然要死,就死得明白点儿。我抓着他的肩膀疯狂地摇晃,问他是谁?
其实当时我已经不在乎答案,更多的是对恐惧的一种发泄。正在我歇斯底里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水,浇了我一头一身。
本能的反应赶紧擦眼睛,耳边是大猫气急败坏的骂人声:这tm都咋的了?让走不走,万一出大事咋办?操!
二强的声音:先别吵吵了,赶紧把他弄屋去。他俩左右架着我的胳膊,把我弄了回去。
我懵懵地坐在沙发上,二强递给我一根儿烟:五子,你刚才差点儿把我晃散架了。我盯着二强的脸,大猫过来说:你还瞅啥啊?你刚才跟个疯子似的又哭又笑,差点儿把他摇晃死!应该是迷怔了,我叫你都听不见,瞪两个大眼珠子在那喊。
我跟二强说:不好意思啊哥们儿!
二强说,可拉倒吧,都没事儿就行。这山里头有瘴气,一会儿熏点儿艾草,就都别出去了,有啥事天亮再说。
我嚼着薄荷叶,看了看球哥身上的红绳,都还在,问题不大。又把之前的案台收拾收拾,香灰和朱砂装好。
看见朱砂,我猛地想起一件事。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抓着那个人的肩膀摇晃,如果是二强,那他衣服上一定会有朱砂的颜色,因为我之前画符用的是手指头。
我招呼二强过来帮忙装东西,他蹲在地上拾掇,我的电筒照着他浅蓝色的半袖,上面什么也没有。
看来,球哥的魂我是叫不回来的。
07
终于捱到了天亮,我们仨就大猫会开车,他负责回去接人。下午快两点的时候,大猫把人接来了。不光有师父,还有唐应和穆老爷子。我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放下了。 
打过招呼,穆老爷子就一直围着别墅和四周的山看,我让师父看了看球哥,又把这两天的事跟师父说了一遍,唐应小声跟我说:老爷子都生气了,说你没事儿找事儿。 
师父让唐应先看看球哥啥情况,他去找穆老爷子商量事儿。
晚饭都是速食,肉肯定是不能吃。师父吩咐我们把东西都准备好,又交代了谁都负责干啥。晚上十点,师父说干吧。
我、二强和师父往别墅后面的坟去,唐应他们在屋子里准备其它事儿。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黑得像墨一样,手电照出去好似被怪兽吞了光。师父在坟头儿插上探魂蜡,可是烧了一会儿没啥变化,滴下来的就是白蜡油。
我问二强还能闻到血腥味儿吗?二强说,能。
正纳闷呢,穆老爷子过来了:老唐,别探了,里面埋的不是人,应该是猪牛羊啥的。二强回去找了把锹,埋得不深,几锹下去露出部分羊头,刚烂一点儿。
回到屋里,穆老爷子说:这块地是依山势做的风水局,白天我往远走了一段儿,发现房子盖反了,门应该是朝后,山上有几处被修平的地方,都是为了做局修的,什么用意咱不知道。不过这风水先生要么跟房主有仇,要么就是江湖骗子,把这变成至阴凶地。不宜长待,早弄完早回去吧。
师父让我把球哥扶起来半躺,掰开他的嘴放了一颗朱砂丸。说来也怪,他这命魂是被扣住了,可脸色咋越来越白呢?唐应过来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下去了。 
唐应盘腿坐在球哥边上,拉着他的一只手。过了好一会儿,唐应的手一抖,睁开眼睛,上来了。
师父问他咋样,唐应说:牵回来了,不过是俩。
他起身快步到门口,用电筒照着二强的脸:你谁呀?二强笑了几声,刚想说话,悄声绕过来的师父在二强后面一把掀开他衣服,一只手“啪”的一下拍在二强后心,一枚掌心符印在上面。二强应声跪坐在地。
我和大猫赶紧把他扶到沙发上,和球哥一样,他也睡了过去。
师父说:这个幽魂一直在这游荡,我一会儿引它上来问问,总这样不行,真要是让它修成了,指不定出啥事儿,你俩一会儿留点神,摆好东西。
只留了我手里的电筒和案台上的两根蜡烛,师父盛米上香,洒酒净台,阴刀朝天,灵符开路,此时屋内门窗紧闭,阵阵阴风刮得烛火忽明忽暗,师父燃符扣米:一敬天地二敬神,三柱心香招冤魂,若有苦情无处诉,可否说与我引魂人。
话音刚落,三炷香的火头突然变亮,瞬间燃下去一半。空旷的屋子里一丝阴冷的寒意漫开。一声低叹从门那边传来,一个身影慢慢靠近案台,是大猫。
大猫上前深施一礼,口中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师父有礼,老朽宣统元年葬于此处,此后世代皆埋骨于此,百年间虽无灵修精术,但也未曾危患一方,平日但闻素人遭遇蛇兽,也不吝于援手。恕小老儿我无知,此主为何无故毁我府碑、拆我阴宅、抛我后代尸骨?更愤于伐山布局、反盖楼宇、残杀牲畜,以震慑我祖辈魂灵不得修仙成道、不得转世投胎,害我后代无奈成为孤魂野鬼?敢问师父,这究竟为何啊?
师父一拱手:老丈,这其中的缘由我并不清楚,但事已至此,他有他的错处,您有您的冤屈。听您的言词,必是一个通晓情理之人,自会明白三界间有因必有果。现如今世事不同,此处已不利于安葬,您若托信于我,我和穆师傅定会选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让您祖辈安眠,至于他的错处,自有天道轮回。您若为此事赔上一族人后世的命运,实在得不偿失。还请您周全。
大猫看着师父手中的拘魂袋,又瞟了一眼唐应,低头片刻:那就有劳了,老朽代全族人谢过师父。说完深搭一躬,烛火噗的一下灭掉,屋子里没了声音。
几个手电亮起来,我扶起大猫坐下,大伙儿都长出了一口气。二强和球哥也醒了,在那抻胳膊抻腿醒神儿。我问师父接下来咋办?师父说:连夜回家。
拾掇好东西刚发动车,毫无征兆地大雨倾盆,开到公路却没下雨。
好在一行人平安无恙。

08

后记:
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活这件事儿,帮忙安葬那一族人。球哥的合同不干了,甲方一开始还唧唧歪歪,又要打官司又要告状的,后来球哥托人找到甲方的大老板,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老板不但没要违约金,还出了所有的费用。我跟师父说这人挺仗义!师父哼了声:他不过是在等这个时机罢了。老话说得好:聪明莫过帝王,伶俐莫过江湖。能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里混得风生水起,就绝不是一个吃素的。身死百年,精魂逐灵,众鬼俯首听命,他也不会是个无谋书生。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玩儿聊斋也就是想和平解决问题。明也、智也。
行啦,今天就唠到这儿吧,我这腰都快折了(苦笑)愿大家行走江湖时都能有勇有谋,不求风生水起,但求顺心顺意!下回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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