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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甸甸的火车啊

这次短暂的旅途结束后,由于时间的缘故,赶了当晚最后一趟末班车回来。电话里告知友人,正在返程的火车上。

     “火车?噢,难怪刚才的声音那么嘈杂!”

      虽然朋友没有再说什么,但那短暂的2秒钟悄无声息告诉我,友人的心里当时没有说出来的想法,“你怎么忍受那种“恶劣”的气氛呢?!“恶劣?”好像的确如此。从踏入车站广场的那一步开始,就是进入了一“难民所”(是不是有点言重了?),你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繁华都市的另一面是多么的污浊不堪!

     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甚至是胃里开始在翻江倒海!拥挤的小广场上到处堆满了人和行李。一张张几乎是毫无差异的面孔上,写满了心酸和无奈;脸色凝重,目光呆滞,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般东张张,西望望,望向那面前的车水马龙,望向那从不曾属于自己 的一砖一瓦,徒留一声空悲叹也被压制在了惶惶不安的内心深处。也许,他们早已习惯了自己那被埋没的声音,早已习惯了都市的人情的冷漠,世态的炎凉。放眼望去,不曾兴奋,更多的是心底莫名的哀伤和怜悯。 男也好,女也罢,相同的肤色,那是一种油画里常见的 颜色,古铜色。如果不是经常接受阳光风雨的“亲抚”,是很难有这种厚重的色调。

台阶上,水泥板上,柱子旁,污渍斑斑的地上,都坐着人,都是相同神态的人,望着眼前晃动的身影,憔悴的 面孔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有那沉沉的行李。大家你挨着我,我靠着你的堆成一群又一群,也许这样心里才能感觉到一丝的温暖;也许是同病相怜的心情,让大家更能有话可说,有的干脆把纸牌放到脏兮兮的地面上兴高采烈的玩了起来。甚至还有的大妈大叔,干脆若无其人的躺在那冰凉的水泥台上,望着白茫茫的一片天空发呆。

 

    用来装行李的东西也是相当的简单。被水洗的发白的牛仔布的包,被拉的缺了一只脚的旧箱包,被用了脏兮兮的蛇皮袋,甚至还有很多人在用乡下经常见的装化肥的大袋子,这种袋子相对于其他的袋子,那可是经济实惠多了啊。而在处处不乏低劣廉价箱包的城市里,有这种勇气 的果敢的人,大多都是那些爷爷辈们的老人,他们早已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吧。就在进站口的时候,我“有幸”遇到了这群像蜗牛爬行一样,在拥挤的队伍中蠕动着向前的老人。他们大都是六十岁以上,穿着黑不溜秋的大褂子,肩上吃力的扛着尼龙袋子,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是的,也许,你现在会有疑惑“这群老人好好的家不呆,出来找罪受吗?”好好的家,谁不想呆啊,就是有太多的人像他们一样,出来就是给自己找罪受来了。在家里有老伴需要他度日,而在繁华的大都市,他们显得是多余的,是麻烦的,没有人需要他们,但这个星球的某些地方是需要他们 的,因为他们 的大肚能容,能容一切又脏又累的 活,只要能给点生活费,再别无他求,再多的喧躁,再多 的物欲洪流,始终不能“打动”他们坚韧的心。也许人生活到这里,更多的是简单真实,不需要那么多可有可无的东西,徒增烦恼,又为那般呢?他们用尽一生的力气来摆脱命运的束缚,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被生活欺骗了,被美好的生活欺骗了。生活总是充斥着太多的无奈何艰辛,美好的生活不属于他们。只有干不完的活,需要他们的力气。

    在老家农村的乡下,只要是老人还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他们是不会让自己闲着的。因为他们也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靠人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最可靠,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活了一辈子了,有些起码的道理是懂的,当然也是明智的选择,因为老了不是那么可怕,可怕的是老了没有生活费,如果是不幸害病,更不幸再有个不肖子孙,就只能等死了。现实就是这么让人寒心和无奈,但不容你在那里发牢骚,发脾气,生活始终在继续,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活下去。

 

      相对于之后的环境来说,我更愿意看到的是那广场上的“难民营”,至少还能够自由呼吸点稍微新鲜的空气,因为这里的空气在是不怎么样啊逼仄的空间,狭窄的人行过道,堆满行李的联排,还有那座无虚席的 拥挤。后悔已晚,上了“贼船”,身不由己了。顿时嘈杂声,婴儿的哭泣声,播音系统里的音乐声,连成一片,不绝于耳,撞击着听觉的每根神经。就连那狭窄的过道后来也堆满了人。最不堪的就是那污浊的空气,每吸一口,脑袋里的神经就像是打结了眼,纠缠在一起,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让脑袋也浑浑噩噩的,只想吃点安眠药快快沉睡下去,醒来就快快逃离“贼船”。好一会,慢慢的群情不再那么激动了,慢慢的感觉呼吸顺畅了点,脑袋也清醒了点,可是对面坐的“鸟叔”丝毫没有让嘴巴停下来的意思,和旁边的同伴有一搭没一搭的“叽里呱啦”。他的嘴就像是长了双运动健将的腿,正在参加一场比赛,可以不知疲倦的下去,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忍,忍,再忍!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火车上不给人说话的规定,那是别人的言论自由,加以干涉,可能会有不愉快发生,空气已经很糟糕了,决不能再制造污染了,可每次我瞪着那张不知疲倦的嘴,就感觉那是一个制造垃圾的东西,废话,脏话,骂人的话,不停的蹦出来,也对内容毫无兴趣。脑袋越是反抗的激烈,就越容易受影响。无意中还是听到点什么,什么他的扣扣有人给他发什么内容啦,什么陌生人来他空间啦,那谁谁谁怎么怎么样啊!天啊,真想冲上去用只破鞋塞满他的大嘴巴子!

曾经看到过城市里 的公交上,有些人提着沉甸甸的各种包裹,杂物什么的,今天在这里又一次遇见,但那是一个红色的大塑料桶,理直气壮的站在狭小的餐桌上,里面仅仅是几株带叶子的绿色枝条,想必下面还有泥巴。这简直就像是超长版 的公交啊,但公交上的人大多是上班族,或是靓丽的年轻人。这里让人失望了,都些年岁大的中年人居多,鲜有年轻的,靓丽的。在这里你可以轻易的发现很多颓废的身影,中年人的脸上更是鲜少有笑容,邋里邋遢的样子想必都是拜生活所赐吧。黝黑的皮肤,粗糙的手掌,臃肿的身材,吃不完的垃圾食品,穿不完的地摊货,干不完的活。除了像个奴录一样的干活,还能指望从生活里得到什么美好?还有那少数民族的妇人,黑黝黝的脸庞,瘦小的身板弓着身,背上趴着一个也是黑黝黝的孩子,用一块邹巴巴的被单样的布包裹着系在身上。还有那不介意有点微寒的天气,竟穿起了凉鞋的矮胖的男人。还有些衣冠不整的,还有年轻的女人在电话里叫骂

“干什么去了,你他妈的老娘一走,你就去找女人了,是吧?给我挂电话,你试试!!。。。”  

 我想,要是每个车厢都去转一下,可能会发现很多个隐藏在“民间”的故事,足足够写一本书了吧。上车后看了会书,睡意来临时便睡去。睡觉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可当有只苍蝇子啊你耳边不停的制造“心烦意乱”时,那是如何都不能坦然睡去的。就这样在脑袋在“嗡嗡”作响生中浑浑噩噩的直至凌晨3点下车。对面的座位人刚起身离开,旁边坐着的一个黝黑的年轻人突然冲了过来,扑上去就双目紧闭了。那种迅捷的气势,让人为之一怔。那么的熟练,那么的速度,好像这个动作他早已练习的通透了。只是,他真的是太困了吧。三位“鸟叔”,一场“茶话会”,从晚餐开到夜宵,开到目的地,鸟兽散。

    窗外泛黄的灯光显得格外的微弱,朦朦胧胧的夜空,寂寥无声。

   在离开座位,随人群向前挪动脚步的过程中,还有很多倒下去的“勇士”。不在乎座位的脏乱,不在乎人声的嘈杂,不在乎肢体的艰难蜷卧,只为那倒头就睡的快意。形象是什么?自尊又是什么?当一个人感觉一切都舒适的时候,不饿肚子,不用屈就自己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和别人谈论形象,自尊,尊贵这些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现实却是,我很疲累,我要睡觉,立马,马上!别他妈的扯些没用的。现在,只求能有个片瓦之地,容下这如饥似渴的睡意。

 

      昨天的美景,依然记忆犹新。而今发现劳苦大众如此之多。为了撑起一个家,为了嗷嗷待哺的幼儿,为了年迈的父母,为了自身的生存,背井离乡,漂泊,流浪的辛酸,有谁可以体会?唯有默默的像个老牛一样的使出全身力气,劳作,生活,挣扎。他们 的梦想呢早已被生活的 重担挤压的,碎了一地。曾经我的父母也是这个队伍的成员,常年在外,吃苦受累,酸甜苦辣,一一尝遍。现在我们飞走,他们归巢。而我,也越来越体会到了父母亲的不易和伟大。。。。。

   火车,载着时光,载着梦想,载着人们沉甸甸的心情,走进下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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