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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贾元春死亡时有多悲惨?这首曲子写得很清楚
红楼梦里,贾元春是贾府大小姐,因为贾府子孙,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划者无一,可以说,贾府的男丁中,没有一个能真正振兴家族的,于是只能牺牲女子。
作为贾府的大小姐,元春很早被送进宫里做女史,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从女史一步步爬到了贵妃的位置,也成了家族展现最后繁华的一根救命稻草。
元春为家族,牺牲了个人幸福,但却没人想过,她的一生是何等凄凉。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对元春来说,在荣华背后,却又潜伏着无常。
我们从元春的曲词里,能看出她悲惨的一生,可以说身负重担的她,自从入宫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再也没有展露过笑颜。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把芳魂消耗。望家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这是红楼梦十二曲的第三首,曲名是《恨无常》,唱的是贾元春的一生命运。喜荣华正好说的是她才选凤藻宫加封贤德妃一事,秦可卿临死前托梦王熙凤时,也说元春封妃省亲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事。
对贾府来说,元春封妃,家里出了个贵妃,更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之事。这荣华不仅仅是元春封妃,还有之后声势浩大的省亲,可以说此时的贾府,已经到了富贵的顶点。
正所谓登高必跌重,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也是秦可卿托梦王熙凤时,对王熙凤的忠告。这里伏线的是,贾府在元春省亲之后,就开始真正地走下坡路了。
恨无常又到,对应元春死亡一事,后面也说她命入黄泉,红楼梦前八十回里没有写到元春死亡,但五十八回里写到了宫中一位老太妃的薨逝,这处笔墨其实即是影射日后元春之薨。
元春的丫鬟抱琴,多解读为暴寝,即元春最终极可能不是病逝,而是死于宫斗。这也对应了她判词里说的“二十年来辨是非”,即元春一直生活在是非的漩涡之中,她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权力斗争之中。
对元春来说,她的无常,不仅仅是生命走到尽头,也是她在后宫失势的隐喻。对于一个妃子来说,失势正意味着宣判死亡,尤其这种失势不仅仅是失宠,而是与朝堂派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眼睁睁,把万事全抛。对应的正是元春身负振兴家族之重任一事。对她来说,生在深宫的她,最在意的事无非两件,一件即家族荣耀,这是她入宫的责任,难以推卸,也是支撑她在宫中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虽然这些都不是出自本心,但谁让她生在公侯之家,又是四春中的大姐呢?她除了牺牲自己,成全家族,别无选择。但当她使尽全力,再也无力改变现状之时,终于也都顾不得了。
还有一件即她对田舍之家天伦之乐的向往,从她省亲一回前后六次流泪,我们看得出,这个女子心中的凄苦和无奈。远离父母家人,去到那样一个不得见人的所在,一入宫门深似海。
她对于亲情的渴望,骨肉团聚的念想,从省亲回宫之后,再未曾有过,直到生命的最后,也不得不放下了。
荡悠悠,把芳魂消耗,说的应是元春弥留之际即死亡之前的情形。何为荡悠悠呢?个人以为,元春最终是上吊而亡,但这是自缢还是被人勒死,现无定论。
如果我们参照《长生殿》上伏元春之死的脂砚斋批语透露,也许元春最终也是被赐一条白绫,令其自缢,但最终还是死于他手。
这一点与秦可卿之死,很是相似。若曹公未删其文,我们应该能看到秦可卿是如何上了天香楼,又是如何进了王熙凤的梦里,最终又是如何自缢而死。
望家乡,路远山高。很多人不解,元春省亲那么晚回娘家, 待了几个小时后又回去了,宫里离家不是很近吗?这里的家乡,应该指金陵老家。她自幼入宫,但从省亲一回我们也能看出,元春是个不慕荣华,非常重情之人。
也许,所谓的路远山高,只是元春的一种想像,对她来说,即便近在咫尺,家也是她永远回不去的地方了,哪怕是死,也只能陷入深宫之中。那深宫高墙,对她来说,正是路远山高啊。
故乡爹娘梦里相寻告一句,说的是元春临死之时托梦之事,托梦的对象即是父母贾政王夫人,从这里我们还能看出一个信息,即元春死时,贾府尚未败落。换句话说,元春之死,加速了贾府最终被抄没的进程。
脂砚斋对元春曲词,有一个四字批语:悲险之至!为什么这么说呢?个人以为元春之死,与贾府被抄没一事紧密关联。元春的死,也许正是我们前面说的,因为站错了队,被下令赐死。也正是在这死亡的关头,进入弥留之际的元春,入了父母的梦里。
她让父母退步抽身,与秦可卿托梦王熙凤的忠告,同出一理。只是王熙凤那时,尚有退步抽身的时间,只怕元春死亡时,贾政等人还未及抽身。头天夜里元春薨逝,紧接着贾府就忽喇喇似大厦倾了。这正是悲险所在。
作者:夕四少,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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