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用两个字来概括,那我们无疑会想到“礼乐”二字,“礼”与“乐”的文明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观,一“礼”一“乐”各自占据了中华文明的半壁江山。然而“礼”和“乐”绝非我们日常粗浅的认知,它不是周公所创作,也非孔子所撰写,而是几千年来祖先智慧的结晶,此二人只是在礼乐发展的过程中,收集、整理、规范了礼乐制度,为其所用,为国家和社会服务。如果追根朔源,从一个汉字就能进入无量的智慧源头,正所谓“一字半句便通玄,何须千经百万篇”!
甲骨文“礼”
“礼”字演化后的甲骨文,是由下部的陶豆,中部的鼓槌和陶鼓,还有上部的两串打着绳结玉饰(王国维曾考证是两串玉)所组成。笔者认为上部“¥¥”的特殊符号可能为大汶口文化獐牙勾形器与玉环的组合,獐牙勾形器被誉为通神之器,而玉环又具有神性,是先民与鬼神沟通的媒介,与现如今祖宗牌位的作用近似。
大汶口文化獐牙勾形器与前掌大獐牙勾形器玉组合
甲骨文“礼”的象形文字完美的诠释了祭祀“礼”的场面。禮,演化后的甲骨文,原意应该是以祭祀为主线的一系列规范活动,击鼓奏乐,奉献美玉美酒,敬拜祖先神灵,祈求上天赐予我们强大的庇佑。
岗上遗址出土玉器
西汉许慎《说文》中禮,礼;从示,从豊(lǐ)。“豊”是行礼之器,本义:举行仪礼,祭神求福。《礼记·礼运》记载,孔子参加完一次祭祀礼仪之后,说了这样一段话:“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黍捭豚,污尊而抔饮,蒉桴而土鼓,犹若可以致其敬于鬼神。
陶鼓数据图(崔祥震绘)
在原始社会,人们本能地认为,这个世界除了存在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之外,还存在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鬼神。人们无法与之对抗,也无法摆脱他们,只能敬畏他们,祈求他们的保佑和赐福,于是人们开始用一些能表达敬畏和祈求的方式来向鬼神致敬并祈福。当时条件下,先民没有很好的东西献给鬼神,那时人们觉得最好的东西就是吃的东西了。猪、鹿、獐肉,黍、粟、大豆都是奉神的祭品,而岗上遗址出土大量宴饮陶器与先民的饮食结构和祭祀活动有直接关系,出土镂空陶豆组合多达13件套,祭祀场面宏大,祭品丰富。还有随葬猪头、猪蹄骨的习俗。
镂空高足豆
随着大汶口文化的西进,礼乐制度深深影响着中原龙山文化,在陶寺遗址大型墓葬中均有随葬一对鼍鼓、一件石磬、一件土鼓组合乐器的习俗。延续至夏商时期,偃师二里头、石卯古城、偃师商城、安阳殷墟等多地也均有发现。而山东龙山文化也受大汶口文化岗上礼乐制度的影响,在临朐西朱封、泗水尹家城、邹平丁公等多处遗址大型墓葬都有随葬一对鼍鼓、一件石磬的乐器组合。距离岗上遗址仅有25公里的前掌大商周墓地出土了数量最多的鼍鼓和鳄鱼骨板,八座大型墓葬均有出土,礼仪性乐器组合为一对鼍鼓、一件石磬。直至两周时期的儒家思想,使礼的内容不断被丰富,诸如德、恕、敬、尊、顺等,将礼推到了极致。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中华民族尊崇礼,不断“修身养性”,“自强不息“,形成礼仪之邦。
陶寺石磬
“滕东双鼓”在中华文明形成之初便已经出现,影响后世几千年,辐射华夏多地,是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主线,是礼乐制度文明的曙光,为中华五千文明的产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由“滕东双鼓”管窥中华文明的演进,可知礼乐出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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