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弟兽医说,北京下了好大的雪,大到他走在通州街头,必须逮着个陌生姑娘热吻,不准反抗,否则他肯定会失控。就像电影《小丑》里的男主角,在地铁杀完人以后,径直闯进梦中情人家里,缠绵悱恻,结果却是大梦一场。
我的一个朋友拥有江北最大的玫瑰花基地,今晚,他放弃了最后的希望,挥舞着剪刀,冲进大棚,把一支都没有卖出去的玫瑰花田剪的如野蜂飞舞。花雨满天,大棚外的雪落得很迟疑,它企图掩盖住这所有的悲伤,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人能哭的出来。
上海的孙老板说,东京今年没下雪,他那个新日航的空姐赌气去了北海道,他选择独自留在东京等N95的消息。今天,大多数时间情人的笑容比生命还珍贵,但是现在,她不如一打口罩。
记得前段时候,孙老板问我,如果有机会出国,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我不假思索的说:日本。
并非这几天看了日本人寄来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汉文援助被感动,才信口一说。千年恩,百年仇,不会因为几句骚话就一笔勾销,那么多日本人在油管上爆骂,我们也不是看不到。
我就是想去日本,没有为什么,即使看不到樱花。
第一站应该是大阪,必须去飞田新地看看,张力元说酒井法子早晚会出现在那里。你们为我们贡献了那么多经典片,我只记住了苍老师的一句台词:“我脱光衣服躺在镜头前,是为了生存。而你带着口罩坐在镜头前,却只是为了私欲和谎言。”
比起受骗的人,骗子要痛苦几十倍。因为他要掉进地狱。——太宰治
很长时间我们都忘记了羞耻是何物,有时候竟然需要去日本寻觅,我去东京的目的想跟一个人鞠个躬,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知道他因为这次撤侨不力自杀了,这个日本汉子今年37岁,和我们这里刚刚去世的一个英雄年龄相仿。他们还有些共同的地方,都没有说自己很委屈,也不需要谁来暖暖心肠。
“ 今日世界最美丽的是牺牲者。”——太宰治
日本人和寄生虫不同,一直承认自己是中华文化的传承者。1279年,崖山战败,消息传回日本之后,日本举国哀悼,上至天皇,下至平民,举国缟素、面西而跪,三日不起。
1981年女排世界杯,在东京举办,中国队进攻,“你胖”声响切全场,我问我爹,才知道是加油的意思。那时候刚看完《一盘没下完的棋》,没想到这棋下到一半,我们差点又动了手。
近些年来,我们的仇恨不断的被翻出来,2006年,几乎北京街头的狗都改名叫了小泉,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我成了迅雷的VIP用户,下了100G的日本片。
还好,现在你们的首领是安倍仲麻吕的后人,他虽然经常一路小跑,点头哈腰,但是我想他也算一条好汉,即便被大统领捏的掌骨骨折也坚持了自己的底线。
京都是必须去的,还有奈良,厦门的张姐说,去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候,忽然听到唐招提寺的钟声传来,眼泪突然涌出,一直流到了长安。
假如没有日本,我们肯定不知道唐朝的长安城和洛阳城长什么样子。如果没有松山芭蕾舞的《义勇军进行曲》,我们不知道日本还有个团体,为打破美帝的反华包围圈献出了无数生命。这个团体当得知尼克松访华的消息的时候,绝望到差点全体自尽,我们应该记住你们--日本赤军。
我去日本,一定要去广岛看一下,这个城市让我们告别了战争。我有个长辈80多年前出生在这里,他曾是我们家族里油画画的最好的少年,1945年,他和几十万人一同长眠于此地。
这世界从来没有一个国家,这么了解我们,又这么想取代我们。我们有着刻骨的仇恨,我们也有割不断的情义。不念过去,不是遗忘,只是因为不畏将来。
长路漫漫,一个没有人读懂的人是孤独的,国家也是一样。
或许今年四月的武大,就会有敢穿着和服在樱花树下照相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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