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虚

文/姚昭文　　

  

    “心虚！”
　　我刚关掉QQ，想休息一会儿，背后突然有人说了这么两个字。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在省城发展的老同学郑诚。
　　郑诚和我本来在同一个工作单位，因嫌收入少，就下了海，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已经做到省城了。据他说，还准备向京城发展呢。但他的家并没有搬到省城去，仍然住在我隔壁。他说等将来在京城站稳脚跟了，直接把家搬到京城去。
　　“怕我看到你和网上情人聊天，就急忙给关啦？”郑诚乐呵呵地说。
　　“哪里呀？我已经在网上和一个书商聊了仨小时，事情刚谈妥，就关了，你恰巧在这个时候来到。”我解释完，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郑诚回答，“我是来向你报告老同学新闻的。”
　　“什么新闻？”一听他这话，我来了兴趣，“快说！”
　　“俺还饿着肚子呢，”郑诚揉着肚子，苦着脸，装出饿得饥肠辘辘的样子，“怎么也得让俺吃饱饭再说吧。”
　　待几碟小菜和一瓶酒摆上桌后，郑诚才打开了话匣子。
　　“你还记得咱那个在省城当交通厅长的同学李优吗？”他问我。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记得。”
　　“最近栽了。”
　　“咋栽了？”
　　“栽在一次接待上级的宴会上。”郑诚夹了一口菜，边吃边说。
　　“怎么回事？”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次宴会上，李优准备得挺丰盛，但他只吃粗粮窝窝头。陪上级采访的一个记者问他为何只吃窝窝头？他的秘书插嘴了，说李厅长关心民间疾苦，廉洁奉公，平时也只吃窝窝头。记者这次陪李优的上级出来采访，就是想寻找清正廉洁的典型的。听秘书这样一说，十分高兴。当即表态要在李优的工作管辖范围内和用户中，搞一个广泛调查，把李优如何廉洁奉公的事例好好摸一摸......”
　　“李优在学校时生活很清贫，俭省惯了。当了厅长后，肯定在廉洁奉公上做得不错。”我点点头说。
　　“你听俺说完再表态。”郑诚不慌不忙地又夹了一口菜，继续讲下去。“谁知宴会结束后，李优竟然派秘书把那位记者给喊到一边，说李优吃窝窝头是因为患糖尿病的缘故。再者他做事不爱张扬，最近工作也比较忙，怕接待不好记者，让记者再寻找别的廉洁典型。说完，秘书塞给那记者一个红包。事情也就坏在这个红包上......”
　　“怪！李优不让记者采访就是了，送什么红包呀？”我奇怪地问。
　　“心虚！”郑诚不屑一顾地说。
　　“哦，是这样呀。”我恍然大悟了。
　　郑诚接着说下去：“那记者当时收下了红包，第二天就交到了省高级检察院反贪局，局长也是咱的同学，不过是个女同学，名叫吴真......”
　　“吴真呀，记得她。当初还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呢。她爸就是个老检察。她帮了李优一把吗？”
　　“你听我说，别插嘴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我笑了笑，让郑诚继续说下去。
　　“吴真不但没帮李优一把，反而表现得特别积极。她很快查清了李优大量的行贿受贿事实，把李优送进了监狱。”
　　“这个吴真......”我点点头，想发一番感慨，又被郑诚摆手制止了。
　　“过了没多久，吴真也出事了，她的受贿数额竟然比李优还大得多。谁也没想到，她出事是出在对待李优受贿案的反常表现上。因为领导对她的这种反常表现感到好纳闷，正在此时，领导刚巧接到一封举报吴真的匿名信，经过大量反复细致的侦查之后，吴真就栽了。其实，吴真并没有接受李优的贿赂。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对李优一案表现得特别积极吗？”
　　我俩不约而同地说出两个字－－
　　“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