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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若兰:童年趣事

     近些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容易怀旧了,那些旧时光里的事,就像老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起来,依然记忆犹新、回味悠长……
     童年,像是美味的糖果,许多年后,还能品味出那甜美的味道;童年,像一把金钥匙,打开我内心多姿多彩的世界;童年如同一个个五彩缤纷的贝壳,装点着我心灵的沙滩。童年,像是一个游乐场,珍藏着抹不掉的快乐回忆……


     【童年的玩具】

      六七十年代,农村孩子虽然买不起更多的玩具,但他们并不缺少快乐,他们会用智慧的巧手制作各种玩具,如纸叠的动物棋、布制的口袋等等。有些物件可以直接当作玩具,如车床上用过的铁圈、羊嘎拉哈(东北方言,指羊踝骨),多了!玩的方法也很多,打瓦、跳皮筋、滑冰车、打冰尜、丢手绢、打口袋仗、跳方格,这些总是给孩子们带来无穷的乐趣。
     春天,男孩子们擗下柳条,截下一段,撸去外皮,一头儿用铅笔刀削薄,就成了柳哨,笃笃地满街吹着玩。有时,他们还用柳条做柳鞭玩骑马。女孩子们玩羊嘎拉哈,手软的手背上可以出个坑,能兜住三四个嘎拉哈。有时两个人一起下联,如果正方用石头子,反方就用一寸长的细木,要破对方的方阵。

    麻雀总喜欢在墙缝里产蛋、抱窝,这时,孩子们就会下“毒手”,偷走麻雀蛋来玩。麻雀蛋只有指甲那么大,灰色的,表面有花纹。小时候,我和男孩子一样淘气,翻墙头、扒房顶,掏麻雀蛋,无所不干。有一次,我居然在麻雀窝里摸到一样冰凉而光滑的东西,定睛看去,才发现有一条碧绿色的蛇正在偷吃麻雀蛋,吓得一下子跳落到地面,咚咚往外跑。有一次,我从麻雀窝里掏出毛茸茸的小麻雀,小东西一呼救,它们的爸爸妈妈立刻飞来,“叽叽喳喳”地绕着我飞,好像在骂我,又好似在乞求我放了它们的孩子。麻雀窝里有一种特殊的菌,经常掏麻雀窝手上会长瘊子,这是麻雀对人的报复。一次,我因为掏麻雀蛋踩瘪了园子里刚长出的小菜,让妈妈追着打,可是等妈妈就要打到我时,我猛地一转身,她就打不到了,气得掐着腰站在那儿直喘粗气。还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玩藏猫猫,我躲进满仓家的猪圈,恰好赶上他妈妈喂完了猪,把猪赶进圈里,从外面插好了圈门,把我和猪圈在一起了,等我费了好大的劲从他家一人高的圈墙上爬出来时,小伙伴们早就跑回家吃晚饭去了。

     夏天,胆大的男孩子会去水库里洗澡,脱光了衣服,一个猛子扎下去,那姿势就像游泳的青蛙。女孩子若偷看他们下水游泳,简直像做了天下最没脸的事,会成为他们的笑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有粮食了,可以做口袋,用布头缝制成正方体的袋子,里面装入粮食,做成口袋。打口袋仗,是很有意思的游戏,参加的人越多越热闹,谁被打到了,谁就得下台。冬季,滑冰车、打冰尜、搧啪叽,玩起来就知道冷了。有的小伙伴搧起啪叽来小手裂了口子,有的搧坏了棉袄袖,露出白花花的棉花。
     跳皮筋、打口袋仗、玩嘎拉哈、跳方格、滚铁圈、下动物棋、撞拐、编蜘蛛网等游戏,一年四季都可以玩,实在没有玩具时,找两块平实的石头玩打瓦,用膝盖窝夹住一块石头,打倒对方立着的石头就算赢。跳木马需要搭成人墙,前面的蹶着腚呈九十度大弯站稳,后面的依次抱住前者的腰,这样就形成一个平面,等着有人从身上跳过去。
     “南面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缸,缸里有个盆,盆里有个碗,碗里有个匙,匙里有个花生仁,我吃了,你馋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红门帘,绿簸箕,小孩小孩你躲道,让我过去”……这些童谣犹在耳边,让我时时想起。如今这些童谣早已不被人们想起,唱童谣的人们也已经人到中年。

     现在,人们的生活好了,孩子们在家就像小皇帝,想要什么玩具,应有尽有,更新换代也很快,可我还是很怀念小时候玩过的那些环保玩具,它承载了我们童年的多少快乐,多少向往……

   

     【为蜂者伤】
      一只马蜂不知何时钻进我的办公室,从电话线孔悄悄爬到我的眼前,使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驱逐它,因为这东西小时候蜇过我,我的嘴唇和手臂上至今还留着伤痕,还有那蜂王曾经蜇得我鼻青脸肿。
     有一次,我和小伙伴九月去山上采蘑菇,见松枝上有一个马蜂窝,非常好奇,于是从地上拣起一根长长的木棍,很想把它捅掉,又怕被马蜂蜇到,心里很矛盾。捅呢还是不捅呢?我这样犹豫着在树下徘徊,终于下定决心,猛地向马蜂窝捅去,蜂窝掉落地面。这下可惹恼了马蜂,“嗡嗡嘤嘤”,倾巢出动,连蜂王都出来报复我们了。我和九月吓得魂飞魄散,飞也似地往山下跑,可还是跑不过它们,马蜂密密麻麻地落满了头顶,狠狠地蜇下来,把毒针都种在了我们的肉里,蜇得我俩满脑袋都是包,用手一按,忽囊忽囊的,头顶立马肿得像馒头似的。从那以后,我一看见马蜂就害怕。电视剧《芈月传》里说,有一种蜂子叫杀人蜂。那天,我和九月没被蜇死就算万幸。
     还有一次,我和姐姐去山上打柴,在荆棘丛中,一窝马蜂在那里安了家。我不经意地挥起鎌刀正砍在蜂窝上,只见一窝马蜂成群飞出,像一个个小直升飞机一样向我扑来,吓得我赶忙往山下跑,姐姐看见了,教我不要跑,蹲下,可结果还是被一只马蜂追到,恶狠狠地蜇在我的嘴唇上。姐姐说,马蜂这东西不蜇死物,你如果不招惹它,它一般不会蜇人的,你若惹到了它,马上蹲在地上不动,它就不蜇人了。马蜂轻易不蜇人,一旦蜇了人,它也活不了多久。活该,谁让它蜇我了,害得我现在嘴唇上还有印儿!

     生物学上説,马蜂的眼睛构造呈多棱镜,只能看到动态的物体。马蜂喜光,通常把蜂窝蓄在通风而有光亮的地方。蜂窝是工蜂用腹部的蜡腺分泌出的蜡筑造而成的,呈蜡质状结构,六角形筒状。冬天,马蜂窝的每间蜂房里都灌满了白色的蜜,呈结晶体。我和小伙伴们上山搂松毛时,经常拣到这样的蜂窝,剥开灰白色的薄薄的房壁,可以吃到里面的蜜。我想,写《荔枝蜜》的杨朔是断然吃不到这样的蜂蜜的。

     一想起蜂蜜的甜美味道,我再也不痛恨眼前这只马蜂了,它一定是害怕寒冷,为了寻找温暖才躲到我这里来的,在冬天即将来临之际,我和它一起在阳光里取暖,惺惺相惜,互不伤害,和睦共处,也还不错。

   

     【故乡的河】
     故乡的河,虽然没有名,却永远流淌在我的心田,故乡的河,虽找不到源头,却如母亲心头深深的情……
     早先,故乡的河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冲毁良田,冲垮房屋,卷走牲畜,还曾眼见着冲走摇篮里啼哭的婴儿。可是,故乡的河,在我的记忆中,就像母亲温柔的手,为我洗去身上的泥垢。
     故乡的河养育了很多小生灵,也养育了一代代人。翻开河面上厚厚的绿藻,可见肥肥胖胖的小蝌蚪摇头摆尾地躲进鹅卵石下;清澈见底的河水中,有白灵漂子、泥钻子、还有花鲤帮子等各种只有故乡人才能叫出名字的小草鱼。庄稼人吃不饱饭的年代里,这些不到三寸长的草鱼,还成了盘中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
     夏天,河里的小鱼最多了,
乡下的孩子有的是捕鱼的技巧,眼看着小鱼成群地游来,钻入石底,出其不意地翻开石头,用小手一捧,就会有小鱼被俘虏。最调皮的是那白肚皮的白灵漂子,稍不留神,就从掌心里蹦回河中,顷刻不见踪影。白灵漂子比泥钻子、花鲤帮子娇气,把它放到瓶里养,不到两天,就会因缺氧而死掉。捕鱼是需要技巧的,下游的河水较深,用石头和沙子憋住河水,成群的鱼就会汇聚而来,等鱼聚得越来越多时,突然搬开大石头,放走河水,将水桶对着水流,小鱼就会自然游进桶中。
     每到暑假,城里的孩子们投亲靠友地来到农村这个广阔天地来玩,他们喜欢和大自然亲密接触,和农村的孩子们一起捕鱼、捞虾、打水仗,其乐无穷,无忧无虑。
     遗憾的是,如今的故乡河,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容颜,沙石裸露,河床干涸,只有一股溪流,绕过山脚,缓缓地流向远方。干旱的年份,河套上除了沙石,不见一个水滴。难道这就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河吗?过去,故乡的河,曾灌溉了下游成片的稻田,过年时,每口人还能分得100斤大米呢。

     故乡河,曾是故乡人心中的血脉,润泽多少良田沃野,供养过多少人口和他们的牛羊。从这条河边,还走出不少人才,有清华学子,研究生、博士生,他们成长为国家之栋梁,正在为国家建设默默做着贡献。如今,故乡的河,就像母亲干瘪的乳房,再也无力哺育自己的儿女。但无论怎样,故乡的河温润、善良、大度,不管风霜雪雨,寒冬酷暑,都在我的心中默默流淌着。
     故乡的河,清澈而美丽;故乡的河,仁厚而无私。故乡的河,我至亲至爱的母亲河!

  【枣树下的童年】
     我家房后曾有三棵与我同龄的大枣树,从开始结果那一天起,那里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每年大枣刚有点甜味,我们就开始摘吃了,为此常常遭到大人的批评。
     枣树长大后,远远高出房顶,尤其每年中秋节后,通红的枣果在阳光下很是惹眼,村里的孩子们见了,馋虫在嗓子眼儿里一蹦一蹦的,有时还会起贼心。

     一天晚上,我们全家人刚睡着,就听到房顶上有动静,我爸一骨碌爬起,穿上衣服,拿着手电筒出去捉贼。果然,有三个黑影正站在房顶上摘枣,我爸大喝一声,他们吓了一跳,慌忙跳墙逃跑。我爸紧追不舍,抓到了跑在最后面的一个孩子,用手电筒一照脸蛋,才知是我舅家的小儿子大海。我爸一看是他,心里直着笑,嗔怪地说:这孩子,想吃大枣,白天来摘好了,何必偷呢。说着,借手电筒的光亮,给他摘了好多大枣装进背心里,看着他鼓鼓囊囊地兜着回家去了。
     我家后街有一家人,媳妇是哑巴,男人是供销社的职工,他家儿子又多,七狼八虎地,日子过得很寒碜,孩子们在家里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一年四季偷鸡摸狗,谁家丢东西,寻根问底一调查,十有八九是他家孩子干的,村里人都烦他们,怎么看他家人都像是小偷。一天雨后,我发现枣树下有陌生人的脚印,脚印宽宽的,一直延伸到我家菜园后墙根处,而且有丢落的大枣,于是我叫来妹妹。妹妹上前一看,认出是哑巴的二儿子包温歹(蒙古语牤牛之意)的脚印。因为妹妹和他是同学,他一年有三季光着脚上学,所以妹妹很熟悉。我和妹妹码着他的脚印找到他家,见他的哑巴妈妈在院里喂猪,就对她连比划带说地告了一状,可是她对我们打着手势说,小孩子不懂事,别介意。发现这状告得没什么意思,我和妹妹悻悻而归。
     为了治一治包温歹,我和妹妹想出了一个毒招,在枣树下挖了一个刚好能容得下他的一只脚那么大的坑,里面放进一些杂草,让弟弟在杂草上面拉一抔屎,然后用细木棍搭住坑口,再用活土填平。这个办法果然奏效,晚上,包温歹又来偷枣了,他一脚踩进坑里,踩得满脚都是屎,哈哈……

     我爸去世后,老房子由别人租住,那三棵枣树也被人伐倒,不知去向,也许是当柴烧了吧。但是我还是很怀念那枣树下有趣的童年,以及童年时的那些玩伴,有时还会梦到那时的人和事......
     童年的世界是那么色彩斑斓,童年的往事还有很多很多,现在忆起,感觉那时虽然很穷,可也玩得天真无邪,妙趣横生,回味无穷......

   


  

作者简介:萨若兰,媒体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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