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书是当今使用最为广泛的字体,深受普罗大众的喜爱,严谨、工整、端庄是人们对它的第一印象。但这其中也包含了不少误解,比如有的朋友就以为只要是一笔一划的写,那就是优秀的楷书作品了。
其实不然,笔画毫无变化,横平竖直、左右对称,这样的字虽然工整,但它们不能被称为“书法”,而是应该叫“印刷体”“打印体”。王羲之曾说:“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下方整,前后齐平,此不是书,但得其点画耳。”唐代卢肇也说过类似的话:“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此画尔,非书也”。
这也能看得出,在古人眼里,如果字写得大小、笔画完全一样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我们欣赏楷书四大家的字,就能发现他们非常注重字中变化,从笔画、结字到用墨、章法,静中有动、无一雷同。即使是同一个字,也注重写法区别。
“印刷体”却没有这些优点,如果我们以它为师,便是“取法乎下”了。所以,学习楷书还是应当拜古人为师。唐代是楷书最兴盛的时期,在“尚法”理念影响下,将书写的准确性、美观和个性完美融合。
陕西西安作为大唐首都,曾出土过不少楷书碑刻墓志,其中有一件颇为经典,它就是《成淑墓志铭》,全称《大唐功曹参军梁君故夫人成氏墓志铭》。此墓志镌刻于唐麟德元年(664年),碑面纵53厘米、横54.5厘米,碑拓现藏于美国哈佛大学图书馆。
此作揭露了唐楷的真实面貌,从中可以看出唐楷的特征与渊源。唐代楷书吸取南北朝、隋代楷书技法,既有北碑之刚劲凌厉,又有南方楷帖的灵动精巧。《成淑墓志铭》起笔就能看出兼容南北,或斜切入纸,金石气十足,或藏锋而入,再衄挫而行,行笔中锋,笔画遒劲利落。
《成淑墓志铭》提按分明,轻重对比明显,转折处方圆兼备,勾挑含蓄,波磔舒展。结字四面开张,外松而内紧,布白疏密得宜,左右高低错落,以左高右低为主。楷中带有几分行书笔意,能看出受虞世南、欧阳询的影响。
此作笔画细腻精到,笔笔有来源,字字稳健扎实而不失变化,甩开了“印刷体”十条街,是我们学习楷书技法,提升笔画、结字质量的上佳法帖,每个字都值得好好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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