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闲说》(随笔)
文/刘新吾 摄影/刘新吾
国人与酒，简直是一绝。亲戚来了，待之以酒；朋友来了，以酒待之。红事白事离不开酒，逢年过节更少不了酒。若以文化而论，酒文化虽不能首而推之，家喻互晓，倒也是能够谈得上的。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三个男人呢？恐怕就得“一瓶酒”喽！
若以酒本身而言，“少则活血，多则伤身”，这是公众的看法。可是，说归说，喝归喝，酒到门前路自开。笔者曾见到两位客人，他们在饭馆里吃饭，要了几样简单的菜，一瓶白酒，两只茶杯，一分为二，白开水般用来，直到五瓶见底，这才谈笑风生而去。要以斤两而论,一人两斤半。看他们相貌，貌不惊人；听他们言语，语不神经，而他们的豪饮豪量，则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不过，如此饮酒，不吆三喝五、猜拳斗胜，也不装疯卖傻，能喝就喝，不能喝就算，这确也是一种君子风度。只是酒场上，太多的人一旦沉溺进来，恐怕要君子一番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许多人场上逞强，场下后悔，更有发誓再不饮酒者，大家伙儿明白，太阳既不能从西面出来，身体又没有什么病疾，后悔和誓言还不是过眼云烟，捏着鼻子哄嘴。
镜头之一：一青年在乡下工作，县城的几位朋友相约来玩，准备去山中打猎。青年非常高兴，自然先设酒招待。由于时间紧迫，速度就得快。老大的玻璃杯子，猜一拳喝两下，仅一个半小时，六人说干完了九斤白酒，然后，他们分乘了三辆摩托去打猎。可惜，他们风风火火的一腔热情，却最终也未能成行。
这位好酒的青年，摩托车尚未走上一里路，便从车上一头栽下来，不省人事了。等他醒来，那已是三天以后的事了，他最后的记忆是：背了一支小口径步枪，口袋里装了两盒子弹。他的不省人事，完全是地道的酒精中毒，朋友们将他弄到床上，让他睡觉，第二天若不是单位领导发现，及时送往医院抢救，那后果也真是不敢设想了。
镜头之二：一老者爱酒，常常夜不归宿，家人也习以为常。一日酒后，竟迷了归家的路，左游右转，不料，迷糊之中掉入了一砖砌的水渠。渠内淌过水不久，尚有余流，又是初冬天气。若在平时，老人穿渠而过，也不是什么难事。偏又酒后，多贪了几杯，身子骨发软，明知双足在水中，且衣服也已湿透，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便喊救命。这夜深人静之时，又能喊出什么效果来？
第二天中午，才有人发现，水渠里有人。报案后，公安机关追本溯源，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据离水渠不远处一村庄的人讲，那夜，他们也听到有人在叫喊，可近来这一处常有疯子在夜里叫喊，他们也就没当一回事。老人一生艰朴，只是嗜酒，且酒后从不耍疯弄狂，谁道一条性命，最终竟送在酒上。
镜头之三：小Ｄ是某县中学的美术教师，年轻气盛，风流倜傥，且家庭条件很好。大专毕业后走上工作岗位，自由恋爱，婚后有一子，虎头虎脑，活泼好动，逗人喜欢。一日，和小舅子相约对酒，姐夫艺术，见闻颇广，大有海阔天空之势；舅子经商，走南闯北，亦非等闲之辈。二人时而碰杯，时而猜拳，竟至后来，海吹神谝，较上了真劲，谁也想把对方放醉撂翻。
一时间，直喝得昏天昏地，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就争执了起来，谁也不让谁，结果是小舅子老羞成怒，鬼使神差般地抽出自己常常配带的匕首，顺手捅了过去。姐夫被中，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大瞪着眼睛，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这一刀来的好巧，姐夫当常毙命，小舅子而后伏法。本来好好的亲戚，平时你来我往，从没有什么隔阂。哪里想到，一场豪饮，正在青春的人生，就这样草草的收场！
镜头之四：某县城东的公路上，一辆风驰电掣的汽车，从后面扑向了三名正骑着自行车去上学的学生。这是三名高中学生，星期日回家归来，他们小心翼翼地靠右而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辆疯狂的汽车，竟会从后面无情地扑上来。他们的理想之花尚未来得及开放，他们人生的花骨朵就过早地凋零了。
无独有偶，三天后，还是这座县城，城北的公路上，又一辆汽车，从后面扑向了一辆套着驴子跚跚而行的架子车，车上一老一少两位女性瞬间毙命。这两辆汽车的驾驶员，都是酒后开车。事后，听说他们出命价出得十分慷慨，且有有关重要部门的领导上下疏通，频繁活动，他们有的是钱，居然没有受到法津的制裁。他们用钱开脱了自己，但他们酒后驾车给无辜的家庭带来的不幸，他们是否会认识到了些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节假日，亲戚朋友到一块儿坐坐聚聚，说说笑笑，来几杯，热闹热闹，这本是人之常情。人与人之间，心理的勾通，思想的交流，加一点儿酒精的刺激，也许自有它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是，大伙在酒酣耳热之际，把持不周，争强斗狠之举比皆是，这一来就有了“一醉方休”，也有了“舍命陪君子”，其结果往往就有了不好的收场。这收场，轻者丑态百出，重者如前所述。因此奉劝世人，对酒，不饮也就罢了，饮则少饮，最佳的效果，是以恰到好处为妙。
笔者有一朋友，曾在少数民族地区工作过，按他自己的说法，“喝酒硬是给训练了出来”。他的习惯是每日必饮，但在酒场上从不过份，稍多了些也不耍疯，一睡了事。而他最有特色的则是自斟自饮，一个碟子，四个小杯，不用下酒的菜，却得有要看的书，可谓是“酒书双妙”了。对于好酒者，能如此，我觉得也算是够档次的了。
作者介绍
刘新吾：中学高级教师。自由写作者。省作协会员。在市县内，有几枚头衔，比如说主席、副主席、副会长、副社长、副主编之类。市政协委员，县政协常委。不过，后面这些，都是临时的。现供职于民勤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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